正文第08章 妙使巧计诓无常眼前这个,只不过是一个年轻姑娘!只见她长长玉立的身材,清水脸,柳叶眉,小蛮腰,楚楚动人,腰后却配有鼓鼓的一个豹囊。她身穿白狸皮的紧身上衣,下着八幅风裙,为夜风吹得高高地飘了起来。看起来真有说不出的动人,真是绰绰风姿,立在瓦上宛如玉树临风。秦二棠冷笑了一声,道:“你是什么人?”杏目扫了他一眼,却是一言不发,只带出了一个微微的冷笑。苍须老人厉声道:“无知女孩,你可知坏了老夫的大事了吗?”接着愤愤地道:“那女人是你一路的么?”少女冷笑了一声道:“已知道,就不必多问!”这时那妇人,回过头来,高声道:“小苓,不许无礼,下来见见徐前辈!”少女身形翩身而下。秦二棠一怔,也跟着飘然而下。短命无常徐雷,这时脸色极为难看地笑了笑,指着那妇人,向秦二棠道:“秦胡子,你大概还不认识,这位女士乃是十二年前,无人不知的翠娘白姗!”秦二棠面色一变,呵呵笑道:“我是苍须老人秦二棠!”翠娘也似微微一敬,当时裣衽为礼!徐雷冷笑了一声,目光望向那少女道:“这位想是令媛了?”白姗笑道:“正是小女匡芷苓!”说着回头嗔道:“小苓,见过你两位前辈!”匡芷苓嘻嘻一笑,说道:“二位有礼了!”白姗望了她一眼,轻笑道:“小女自幼失父,由我抚大,不免娇惯了些,二位朋友千万不要见怪!”徐雷这时勉强一笑道:“这两天,各路的朋友都来了,真是难得!”他面色一冷,继道:“白女侠来此何为?尚请直言相告才好!”翠娘白姗,面色微微一红道:“说来或许有些冒失,好在徐兄是开朗通达之人,我白姗虽然是一介女流,却也是直性人!”徐雷呵呵冷笑,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白姗这才开门见山地道:“据闻徐兄发了一笔意外之财,不知可真否?”徐雷哈哈一笑,说道:“我徐雷小小收获了一笔,却是闹了个满城风雨,无人不知……”说到此,目光闪闪道:“白女侠,在道义上,老夫愿解慷慨之囊,你需要多少钱,开个数目吧,老夫必定尽力,不让你失望!”翠娘白姗倒也没有想到,这徐雷竟会如此慷慨,一时不禁怔了一下。她慨然点首笑道:“徐兄真乃豪爽人也!”徐雷朗笑了一声道:“一点儿银钱又算得了什么?你要多少?说个数!”白姗杏目一瞟一边的秦二棠,微微一笑,却未开口。徐雷哼了一声道:“秦二棠不是外人,你但说无妨!”白姗叹了一声道:“不瞒徐兄,钱财虽好,但我母女尚非贫不能立,徐兄你有此意,我们是心领了!”徐雷一惊,道:“那么你是……”白姗冷冷笑道:“闻徐兄所得之各物中,有一枚‘翡翠梨’,此乃我传家之物,尚请徐见你发还才好!”徐雷不由面色陡然一变,他狂笑一声道:“白女侠,你误听传言,老夫何曾又见过什么翡翠梨来着?”白姗呆了一呆,遂冷笑道:“徐兄,这翡翠梨对你无用,而于我,却是前代先人传下的一件纪念之物,你又何必据为己有?”徐雷不由勃然大怒道:“白女侠,你这么说可就是太不识趣了。”他愤愤地道:“老夫确是得到一些东西,可是其中哪里有什么翡翠梨?白女侠这么说,岂不是无理取闹么?”翠娘白姗冷冷笑道:“只怕此言失实吧!”徐雷狂笑道:“信不信由你!”一旁的秦二棠却也冷笑道:“白女侠此言诚属可笑!”白姗冷冷道:“怎么见得?”秦二棠哼了一声道:“白女侠的传家之物,自在中原……”他目光转向徐雷,接下去道:“可是徐老哥所得之物,明明是由那日本武士笠原一鹤手中取得的贡物,这其中又怎会有女士你传家之物呢?”他哼笑道:“这不是好笑么?”一旁的徐雷闻言点头道:“这就是了,胡子,你说好不好笑?”白姗闻言目光一扫两人,鼻中也哼了一声道:“你们又知道什么?”她冷笑了一声道:“外子匡飞,据传曾留居过日本,而我那件传家之宝,一向为其保管,很可能流传到日本,这又岂是不能够么?”徐雷狞笑道:“白女侠,这件事你还是不必相信谣传的好!”白姗忽然转身问女儿道:“小苓,那日本武士走远了么?”匡芷苓上房,眺望了一下道:“走远了!”说着飘身而下,道:“妈!事到如今,我们还有什么好客气的?”白姗瞪了她一眼,说道:“你知道什么?”遂向徐雷说道:“徐老当家的,你已然矢口否认,我自然也是没有办法,不过……”她冷笑了一声,道:“如果那个日本少年,承认有了这件东西,又待如何?”徐雷冷笑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白姗秀眉一挑道:“好!我们有了证据会再来的!”说着向女儿匡芷苓叱道:“走!我们走!”匡芷苓使了一个眼色,白姗立刻会意,就笑了笑,道:“大家都是江湖混的,何必呢?”徐雷本以为她们要走,见状怔了一下。他鼻中哼了一声,道:“白女侠,还有事么?”白姗一笑道:“还有事要问……”才说到此,因见秦二棠回转身去,白姗忙加一句道:“秦兄请慢一步,我尚有事,要向二位请教!”秦二棠蓦地回过身来,道:“还有什么事?”白姗一笑道:“二位可曾知道,那枚翡翠梨之中的隐秘么?”秦二棠茫然地摇了摇头道:“昔年武林中盛传的日月岛——可是与这翡翠梨有关?”白姗点头笑道:“正是有关!”“短命无常”徐雷听到这里,不由一双深邃的眸子,向着白姗斜视了过来。白姗嘻嘻一笑道:“这件事徐当家的可知道?”徐雷装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冷冷地道:“老夫不知道,却也不想过问!”白姗看了两人一眼,道:“其实说了也是无妨!”她目光转向秦二棠道:“秦当家的,你可知那日月岛的情形么?”秦二棠似乎也为这件昔日的谣传而提起了无比的兴趣,他奇怪地道:“这件事,只怕无人知道,莫非白女士知道?”白姗冷冷地说道:“只怕当今天下,除了我白姗之外,尚无一人知道这事的内幕!”这一句话,令二老都是一惊,秦二棠只是好奇而已,可是徐雷的表情,却完全不同了。他呵呵笑了一声,道:“哦?这倒是怪得很,白女侠何妨说出来,也让我们二人开开茅塞!”翠娘白姗,向他看了一眼,道:“我正要说出!”于是她接下去道:“那日月岛,乃是宋朝时候,金人侵宋时珍藏的一处宝库,因日月岛只是一个地名而已!”“宝库?”“宝库?”二人不约而同,发出了一声惊叹!当然,这其中“短命无常”徐雷的表情,又较不同些罢了。白姗嘻嘻笑道:“该宝库中,听说珍藏有金人历代帝王所搜刮的各种珍宝,名目之多,有如天星,听说凡人只得其一,一生已可享用不尽!”“哦——”两个老人,都不约而同地张大嘴巴。“短命无常”徐雷,接着嘿嘿一笑道:“这又与那枚翡翠梨有什么关联呢?”白姗冷目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道:“徐老当家的,好像你对于这件事很关心似的?”徐雷哈哈一笑道:“闻财而喜,人人都不例外,又何独我徐雷例外?”白姗点了点头,道:“自然是与那翡翠梨有关!”她追述这件事,道:“先世祖父,那时乃是大宋的一名匠师,技艺之巧,至今仍未闻有出其右者!”二老都张大了眼睛。徐雷搔了一下左耳道:“有意思!”秦二棠却翻着眼皮道:“是石匠?”白姗道:“也可以这么说,他老人家擅筑机关,设埋伏,设计之巧,可谓当时首屈一指!”徐雷鼻中“哼”了一声。他们这个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在说故事一样,哪里又像是敌对之人。白姗不厌其烦地接下去道:“金人元帅名叫‘伯颜’,入宋之后,奉命亲自找到了我那位老祖父,把他老人家带到了日月岛!”“哦?”“原来是这样啊!”这一次,连秦二棠也听傻了。白姗淡淡一笑道:“于是我那老好人的祖父,在他们威迫之下,替他们设计了这座宝库!”“宝库——”徐雷扬了一下眉毛,不好意思地又从鼻中“哼”了一声,道:“鬼话!”秦玉棠一本正经道:“不,这很有可能!”他看着白姗,笑了笑道:“白女士,请接下去,这很有意思!”白姗冷笑道:“这不是故事,而是事实!”说着加重语气道:“我所说的,乃是句句实话,否则天诛地灭。”徐雷内心跟着怦然大跳了一下。秦二棠却连连点头道:“我绝对相信,请继续说下去!”白姗现在已大致知道翡翠梨在哪里了!她微微一笑道:“我那老祖父,虽是被金人所迫,却仍未忘了私心。”“……他老人家别具匠心的,设计了一枚翡翠梨,把设计的宝库,与其中机密全然绘于梨之中!”徐雷口中“哦”了一声。他身子晃了一下,就像喝醉了酒似的。秦二棠奇怪地道:“老哥哥,你怎么了?”徐雷定了一下神,哈哈笑道:“荒唐!荒唐!小小一枚翡翠梨又怎能?……”他怔了一下,道:“再说……这梨又没有缝,怎么开呢?”“你怎知没有缝呢?”“这个……”徐雷脸色一红。幸亏天色很黑,看不清他的脸色,可是白姗那如电也似的眸子,却直直逼视着他,丝毫也不放松。徐雷接着又是哈哈一笑,道:“梨怎么会有缝呢?莫非白女士见过有缝的梨不成?”白姗道:“这枚翡翠梨却是有缝,只不过是不容易看出来而已。”徐雷心中一跳,真恨不能立刻返回,背着人,找出那梨看一个仔细。秦二棠却叹了一声道:“这么说,要是得到那翡翠梨也就等于得到了那宝库的钥匙了!”徐雷的眼睛,瞪得是又圆又大。白姗一笑,摇了摇头,说道:“并不等于!”“并不等于?”徐雷哑声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他的心从嗓子眼又落到了肚脐眼,失望透了。白姗淡淡一笑道:“因为知道这隐秘开启翡翠梨之法的,只有两个人!”“两个人?”“哪两个人?”二老每人都问了一句。一旁的匡芷苓这时上前道:“妈!少说几句,咱们回家去吧!”徐雷哈哈笑道:“小姑娘,这故事很有趣,何不等你母亲说完再走也不迟!”匡芷苓冷冷一笑,把头转过一边,可是她内心不禁暗暗欣喜,因为母亲的计谋,似乎已有成功的可能了。秦二棠问道:“哪两个人?”白姗一根手指,指了一下自己道:“一个人是我!”秦玉棠呵呵一笑道:“另一个呢?”白姗一笑道:“恕不奉告!”“短命无常”徐雷呵呵一笑道:“其实这又关我什么事?”白姗一笑,道:“本来就不关你的事嘛!”徐雷冷冷一笑道:“白女侠,你这就错了,依老夫看来,人家要是真得到了翡翠梨,还怕弄不开么?又何独你们二人知道开法?”白姗冷笑道:“你所说一点儿也不错,只是你却忘了一件事!”徐雷怔了一下道:“什么事?”白姗一笑道:“炸药!”徐雷怔笑道:“炸药,什么炸药?”白姗笑眯眯道:“我那老祖宗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在梨之内,装有独门炸药,安有七十二道引线,通于梨全身!”她冷笑了一声,又道:“任何人,只要是不擅开启之法,自己乱来,只要触及其中一条引线,梨本身立刻炸成粉碎,开启之人还难免受伤!”“哦——”又是两声嗟叹,徐雷嘻嘻一笑,道:“妙!妙!设计得真妙,我想——”他目光望着白姗笑了笑道:“……这是我们瞎聊,那翡翠梨到底是怎么开法呢?”白姗微微一笑道:“只要你把翡翠梨给我,我就说出开法!”徐雷冷冷一笑道:“岂有此理,白女侠真会开玩笑!”白姗叹了一声道:“就算是吧!”她笑了笑又道:“说了半天,我也该走了!”秦二棠却仍然兴趣浓厚,追问道:“白女士,你说那另外一人知道,那个人是谁呢?”白姗一笑道:“其实那人住处,离此并不远。”徐雷拉长了耳朵往下听,可是这时,一旁的匡芷苓却插口道:“妈,别说了,我们走吧!”白姗笑了笑道:“好了,打扰!打扰!再见!”说罢拉着女儿转身跃房而上。一场大战之后,平静却又是来得那么突然!苍须老人秦二棠不由冷笑一声,正要纵上,却为徐雷一把抓住了。秦二棠怔了一下道:“咦,莫非就这么放她们走?”徐雷“嘘”一声道:“小声……”他指了指前面道:“我们蹑下去跟着她们,快!”苍须老人弄了个莫名其妙,小声道:“这是干什么呢?莫非咱们两个怕了她俩是怎么着?”徐雷急促道:“不是的,快……”说着他二人忙越房而过。奇怪的是,那白氏母女二人,并没有走远。这时她们二人,仍在边行边谈,声音很大,而且足下走得很慢。徐雷嘘道:“你就在此不要动,我跟上去!”他是存有私心,恐怕秦二棠听出了机密。当时匆匆交待完,遂轻手轻脚地蹑于二女身后,二女兀自边走边谈。翠娘白姗笑着对女儿道:“可笑那徐老头儿,真是傻到了家,到手的财都不会发。”暗中的徐雷,不由顿时心中一动。他忙跟上两步,倾耳去听。这时那个姑娘匡芷苓,“噗嗤”一笑,道:“谁说不是呢?妈呀,当时我真怕你把那个人的名字说出来,他要是找了去,岂不是糟了?”白姗哼笑道:“你把妈妈看得这么傻呀?”说着二人都笑了。徐雷这时一颗心几乎都提到了嗓子眼了,他心里想:“唉,要是她们两个停下来说话就好了,我也可以听一个清楚!”心念及此,就听得前行的姑娘匡芷苓道:“妈呀,我的腿都酸死了,坐下来歇歇吧!”白姗回头看一眼,徐雷忙闪向一边。就听她道:“好吧!可是只能歇一会儿,因为这地方,离他们太近,万一要是那徐老头儿碰见了,岂不又是麻烦?”说着二人就在眼前那片竹林内坐下。徐雷喜得几乎要跳起来了,他心里忖道:“这可是天助我也!”竹林中隐身的地方多的是,他很容易就隐藏在二女的身后,近得可以听清楚她们每一句话。这时就听匡芷苓道:“妈,这么说,那个翡翠梨,真的就在徐雷的手里?”白姗冷冷地道:“这还能错得么?”暗中的徐雷,不由一愣,心说:“完了!”可是他倒也没有把这母女放在眼中,遂又继续听下去。匡芷苓又道:“妈,那个翡翠梨,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呀,那么多宝贝藏在日月岛?”翠娘叹息了一声道:“孩子,那还错得了?”匡芷苓愤愤道:“我那外祖公真可怜,现在怎么办?梨也丢了!”白姗哼了一声道:“这梨,我早晚是要寻回去的,你不要急!”徐雷心中不由暗笑道:“你不要急,这梨你早晚也拿不走的!”匡芷苓道:“妈,你说还有一个人知道这翡翠梨开启的办法,是真的?”白姗道:“当然是真的。”匡芷苓问:“那个人是谁?”徐雷倾耳去听,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了。白姗道:“小孩子问这些干什么?”徐雷不由大失所望,可是接下去他又心活了,就听匡芷苓哀求道:“妈,你告诉我嘛!我又不是外人。”白姗才叹了一声道:“好吧!”遂又接道:“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千万!”匡芷苓点点头道:“当然、当然!”白姗才叹了一声,很小声地道:“这个人姓文名素姬,文章的文,素色的素,姬妾的姬!”匡芷苓道:“是个女的呀?”翠娘点了点头道:“一点也不错,是一个老婆婆,还是一个瞎了一只眼的老太婆!”匡芷苓奇怪道:“她怎么知道呢?”白姗叹了一声道:“这文素姬是我的乳娘啊,这件事她怎会不知道?她自幼跟随我家,所以此事竟被她探听到了!”徐雷在暗中又是一动,心道:“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他把“文素姬”这三个字,以及她的素描,牢牢地记在心里。可是天下这么大,去找寻这么一个渺小的老婆婆,真好比海底捞针,那简直是太难了。想到此,不禁又发起愁来!可是奇怪的是,他所认为难的事,每一件都会立刻获得解答。立刻,他就听到匡芷苓在问:“妈!那文老婆婆,现在什么地方呢?”白姗道:“住的地方倒是不远,我前两天还去看过她一次,现在是老了,不愿动了!”匡芷苓道:“她住在哪里呢?”白姗叹了一声道:“我现在把她接出来,暂时住在客栈里,她年纪大了,又无儿女,等我们这边事办完,我想把她接到家里去!”匡芷苓道:“她一人住在客栈里?”白姗叹了一口气,道:“可不是,她实在是一个可怜的老婆婆了,我想她是活不了多久了,到现在都念念不忘那日月岛的宝物——唉!”匡芷苓停了一会儿道:“妈!这个文婆婆她会不会武功呢?”白姗笑了一声,道:“武功!一阵风也能把她吹倒了!”匡芷苓嘱咐道:“妈!要小心一点儿,要是那徐老头找到她,岂不是糟了!”白姗点了点头道:“这倒是实话,要是徐老头找到了她,一切都完了;不过,那徐雷怎么会知道呢?”徐雷听得不由心内暗暗发笑,狂喜忖道:“活该我徐雷发大财,真是天从人愿!”想着还想继续往下听,却听那白姗站起来道:“好,歇息够了,我们走吧!”匡芷苓有意无意地回了一下头,道:“我真怕这里有人……”她母亲道:“傻孩子,不会的,快走吧!”说着母女二人,各自展开了上乘的轻功,一路轻登巧纵而去!她们走远之后,“短命无常”徐雷才立起身来,他那双深沉的眸子,闪着过份狡智的光芒,鼻中冷冷哼了一声。这时苍须老人秦二棠,飞纵过来,嘻嘻笑道:“真让你猜着了,她们说些什么?”徐雷摇了摇头道:“只是些废话!”秦二棠一怔道:“这么说,你白听了?”徐雷哼道:“那可不是!”秦二棠愤然道:“这么说,真太便宜她们了!”说着他搓了一下手,嘻嘻笑道:“老徐,关于那翡翠梨……真在你手里么?”徐雷面色一变道:“你这是什么话,莫非我徐雷还会骗你不成?”秦二棠一摆手道:“别急!别急!我的老朋友,我只是随便问一问……”他嘻嘻笑了笑,道:“因为外人都这么说!”徐雷冷笑道:“那匣子里的东西,你和银川不是都亲眼看过了,还问这些话是什么意思?”秦二棠红着脸道:“好了,好了,就算我没问,我们快进去瞧瞧吧!穆银川八成是伤得不轻!”说着他们匆匆返回房内。虽说是到手的笠原一鹤,叫他又跑了,可是徐雷却由匡氏母女口中,得到了另一桩宝贵的消息,也算是“塞翁失马”未尝不是福。“老爷客栈”的伙计刘二呆子,懒洋洋地坐在门口,太阳正照在他补过的破裤裆上。好几天这客栈一直没有什么生意,倒是今天早上,来了一个老太太,给他新春发了市。这个老太太,从哪里来,他不知道,到哪里去,他更不知道,只说是姓文。刘二呆子还是真瞧不起她,因为她还瞎了一只眼。可是他这种观念很快就改过了,因为中午的时候,这位老太太,特别把他叫过去,赏他一锭银子,拜托他帮一个小忙。这个小忙,刘二呆子倒是挺愿意帮的,因此,他从中午,就搬了一把小椅子,坐在门口,等着那个要来找老太太的朋友。现在太阳都快下山了,那个人还没来,刘二呆子就有点发傻了。这倒不是愁那个人不来,而是怕到了口袋里的银子又飞走了。他叹息一声,喃喃骂道:“***,这小子是腿上长了疮了吗?怎么还不来呢?”说着一只手抓起椅子正要进去,也就在这个时候,山坡上响起了一阵马蹄声。刘二呆子一喜,心说:“八成是来啦!”他赶忙坐了起来,果然,他看见山上走过来一匹大黑马。黑马之上坐着一个高身材的白胡子老头,挺直的腰杆和一双深邃的眸子,显得这老头儿,还有些活头。刘二呆子远远注视了他一下,果然不错,就是这个人,他就闭上了眼睛,装着在椅子上打盹。马蹄子的声音,就在他面前停下来。马上的老人,似乎已灰心了。他喃喃自语道:“这是最后一家!”说着也不下马,只用手上的马鞭子,在刘二呆子身上碰一下道:“嘿,醒醒!”刘二呆子口中“哦”一声,慌忙跳起来。他点了一下头道:“老客人,要住店吧?”老头儿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是来找人的!”刘二呆子搔了一下头道:“找人?”老头儿道:“你这店里……”说着口中“哦——”了一声。只见他由身上摸出了小块银子,往刘二呆子手中上一塞,笑道:“这个你留着喝杯酒吧!”刘二呆子嘻嘻一笑,就收下了,他心里不由笑道:“妈的,那老太太猜得一点儿不错,果然我是两头见财!”入手后,他掂了掂,这一块可比那一块轻多了。当时弯腰笑道:“哟!老客,这可是不敢当,你老要是有什么差遣,只管吩咐一声!”老头儿一只手摸着胡子,微微笑道:“不用,不用,我只是打听一个人,问几句话。你只要老实告诉我,就行了。”刘二呆子一缩脖子,笑道:“你老要打听什么呢?”这白胡子老头“嘻嘻”一笑,说道:“我只问,你这店里,可是住着一个老婆婆没有?”刘二呆子左右看了一眼,小声道:“老客,你是问一个生病的老太太?”老头儿立刻精神一振,说道:“不错!不错!”他按鞍子,由马上跳了下来。刘二呆子一怔,心中说道:“喝!真利落!”这白胡子老头,立时紧张地问道:“这老婆婆,还瞎了一只眼,有这么一个人吗?”刘二呆子连连点头笑道:“老客,你可真是问对人了……不过……”老头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道:“有没有?”刘二呆子直龀牙,他连连点头道:“有,有……啊唷!快松手!”老头这才张开了手,嘻嘻笑道:“我是太高兴了,这老婆婆是我一个亲戚,我找她好久了……”刘二呆子翻着眼道:“这老太太是姓文吧?”老头儿连连点头笑道:“不错!不错!文素姬!”说着他把刘二呆子,拉到了一边,小声道:“伙计,你把这情形老实说一说,我再给银子!”说着又掏出一块银子塞到了他手中。刘二呆子喜得直龀牙,说道:“文老太太是前两天,被一个妇人送来的!”白胡子老头,连连点头。刘二呆子又道:“那个妇人把她留下来,还托我照顾她,说她老太太身上有病;而且还关照我,有人问,就说不知道。可是……唉,你看,我什么都说出来!”白胡子老头拍着他肩膀,嘻嘻一笑道:“说了就说了,我又不会害她!”说着眯着双眼道:“这老太太在哪一间房,你告诉我,我去看她去!”刘二呆子轻声道:“跟着我来吧!”白胡子老头,连连点头说道:“好!好!”刘二呆子又小声道:“老客人,要见了她,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就说是你自己访察出来的!”老头笑道:“行,你放心!”说着就跟着这伙计,一块儿进了客栈。白胡子老头,一打量这“老爷客栈”,可是差多了,客栈里光秃秃地,没有一棵树,墙上的粉饰一块块都剥落了。拐了一个弯,正面一扇木头门。刘二呆子用手一指道:“喏!就在这里,老客,可轻着点叫门,别吓着她!”老头点头一笑道:“这个我知道!”他挥了挥手,刘二呆子就走了。然后他上前几步,轻轻叩了一下门道:“有人么?”却听得房内,传出一阵“笃笃”的木鱼之声。接着木鱼声就停了,过了一会儿,才听得一个女人微弱地道:“谁呀?”老头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