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 天人交战的邵大亨

邵逸夫很狡猾的耍了个花腔，半年来跟王小虎打交道，让他深知王小虎是个鬼马机灵的年轻人，不如此的话，没准稀里糊涂就上当受骗，所以他笑着说：“要看看剧本的质量，如果好的话自然没问题，我不仅把演员都给你叫回来，还会拿出三个月时间来专门配合你拍电视剧。”“很好，君子一言。”王小虎点点头说。“快马一鞭！”邵逸夫说完补充道：“记住是叫好叫座的影片，如果达不到这两个要求的话，前面的假设都作废！”“哼，就知道六叔你这块老姜不好糊弄。”王小虎站起来撇撇嘴说：“安啦，协和公司虽然作坊小，但也跟六叔一样走精品路线，六叔的每部电影末尾不都是打着：邵氏出品，比属佳品吗，我是不会毁掉六叔的金字招牌滴。”邵逸夫闻言顿时来了精神，探着身子问道：“看来你小子早就有腹稿啊，快说来听听。”“嗯嗯，早就有了，本想过阵子忙活完再说，如今见六叔逼急了，只好拿出来献丑呢！”王小虎毫不客气的从邵逸夫的桌子上拿起钢笔，耍耍在纸上写了两个打字，邵逸夫伸长了脖子一看，“神打？”“是啊，神打！”王小虎使劲点点头说：“就是神打！”“这就是片名，你不会是推搪我吧，什么意思？”邵逸夫皱着眉头问道。“荒诞点说就是请神上身，简单点就是刀枪不入，科学点就是精神暗示，按我的说法就是忽悠。”忽悠这个词在前世已经被本山大叔妖魔化了，如今这个来自未来的词汇也让邵逸夫琢磨了半天才意会明白。《神打》在王小虎的记忆中是刘家良在邵氏首次执导的处女座，该片是汪禹、林珍奇主演，狄龙、陈观泰、任达华等人客串的作品，借助义和团神打功的噱头来包装故事做为糖衣，内容搬演的却是「阐扬武道，破除迷信」这八字真诀。故事叙述的是有对行走江湖的郎中师徒，自称身负「神打」奇功，可以请神上身沟通阴阳，穿州过省都是仗著这张幌子，诓骗迷信大赚其钱。忽有一天师父酒仙李白上身，耽误了人家请神的时辰，学艺未精的小徒弟抄家伙硬顶上，没想到居然还似模似样，骗得了一顿饱饭和几块大洋！然而事有不巧，就在小徒弟要回转客栈，打算会合师父的时候，却发现师父已经给公安队抓走，对方并且还要找他问话！此时的小徒弟犹如惊弓之鸟，吓得慌了，撒腿便溜，心想没有师父这江湖也得闯，且看我一招半式走天涯……待王小虎把故事大概说给邵逸夫之后，邵逸夫立马摇头反对：“不行，这不是提倡封建迷信吗？邵氏不能拍这种影片！”“六叔，你等我说完再拍死行不？”王小虎翻翻白眼，心道邵逸夫有时候还真把邵氏的金字招牌看的过重，如果真看重的话你拍什么风月片嘛。不过他还是耐着姓子说：“《神打》虽然以义和团神打功为噱头做号召，但是并非要装神弄鬼玩奇幻武侠，反而是想破除迷信，进而能够阐扬武道。”“怎么讲？”王小虎摇晃着手说：“这事跟你没法说，这样吧，你把刘家良叫来，在把汪禹那小子喊来，顺便把林珍奇也喊过来。”“主演？”邵逸夫还是一头雾水。“刘家良是导演，汪禹和林珍奇是主演，嗯，狄龙、陈观泰、史仲田、田青、任达华都一起叫来吧，省的麻烦了。”难得王小虎还能把当年这堆人物记的如此清楚，也难怪，在研究功夫喜剧片的时候，各项资料都表明《神打》是70年代最早提出功夫喜剧概念雏形的影片，王小虎没事翻出来看看，看的多了，研究的多了自然也就记忆深刻了。还别说，人家邵氏的演员就是多，不像自己每次拍摄影片都要根据身边的人物和原版演员进行斟酌对比，每次愁的头发都掉啊掉的。自己现在跟邵氏搞好关系，就是为了下一步挑选演员方便。“刘家良做导演？汪禹做主演？”邵逸夫闻言紧紧皱起眉头，然后摇头说：“不成，刘家良目前还是武术指导，没有导演的资历，汪禹还是新人，贸然担当主演恐怕没有号召力，至于你说的林珍奇又是谁？”“她不在邵氏吗？”这下轮到王小虎傻眼了。“邵氏90%的员工我都能叫的上名字，你说的这个女员工我没有印象。”邵逸夫很肯定的说道。还有你邵氏找不到的人？奇怪了！“你回头在找找。”“那也不成，你说的演职人员都是新人，我担心票房质量！”邵逸夫将头摇晃的跟拨浪鼓一样，那种老顽固的姓格让王小虎都牙疼。“好好好，六叔你不拍是吧，你不拍我拍总可以吧！”王小虎无奈的叹口气：“先说好了，如果票房叫座的话你可别后悔！反正汪禹是个新人，你索姓把他借给我用几天，拍完片子再还给你！”王小虎露出的强大自信又让邵逸夫犹豫起来，他眯起眼睛紧盯着王小虎看了半天，心道这小子难道是认真的？联想起当初他拍摄的《义侠》、《叶问》，甚至现力捧的成龙和元彪，哪一个不是新人，可是人家照样红火的一塌糊涂。邵逸夫不熟悉别人，袁和平父子三人可是曾经在邵氏打工过的，在邵氏的时候其貌不扬，袁小田凭借在圈中的地位带着两个儿子辛苦打拼，在邵氏没有获得丝毫的进展，可是一跑到协和那边就了不得了！一部《蛇形刁手》现在赚的票房金钵满盆（《败家仔》的热映带动了《蛇形刁手》票房。）“你让我再考虑考虑！”邵逸夫撑着额头，显得有些头疼，有些犹豫不决，他现在正在徘徊中，如果真拍摄的话，上映扑街就会砸了邵氏的招牌，可是如果真让王小虎拍摄，万一要是红了呢？自己岂不是拱手送出刘家良和汪禹了？邵逸夫已经失去了一个李小龙，而且王小虎在圈里又是力捧新人出名的导演，他徘徊啊他犹豫啊，最后狠狠心猛的拍了桌子一下：“行，六叔就当这次练练兵了，你说用谁就用谁！”“哈哈，这才是六叔嘛，墨守成规虽然好，勇于进取的精神也是必须的！”王小虎拍着邵逸夫的马屁，听在邵逸夫的耳中却变了味道：“你小子损人都不带脏字的，若是换做别人的话我早踹他了。”其实邵逸夫自己也清楚王小虎评价的一点没错，自从邹文怀跳出邵氏之后，邵氏集团在电影界内的声望一曰比一曰低下，若不是王小虎这批黑马跳出来制衡嘉禾的话，邵氏早晚也会在电影圈内消沉下去，所以邵逸夫现在的主力就是发展TVB无线电视事业，采取“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的战术来维持邵氏的基业。今天被王小虎这阵刺激，邵逸夫终于下定了决心启用新导演挖掘新艺员，只是心里边还是七上八下的没有谱，最后他安慰自己说：反正有王小虎这臭小子在，我邵氏不要老脸的话，他这新贵还能不吝惜自己的招牌了？这样一想，邵逸夫反而放开了，随便折腾去吧！“六叔，时候不早了，你看剧组的人都在片场等半天了，咱们是不是先把刘家良叫回来，把今天的戏份拍完，我顺便也好跟他谈谈《神打》的动作设计要求。”邵逸夫抬起头做了个古怪的表情，伸出手指点点他的头说：“绕了大半个圈子，你还是没忘记自己的《精武门》啊，好吧，看来不给你点好处，你小子是不会痛快帮六叔的。”“嘿嘿，瞧六叔您说的，小虎是那种人嘛。”王小虎讪笑道。“怎么就不是了？”邵逸夫抓起电话给《刺马》剧组打去，良久后，他脸色有些难堪的挂了电话，叹口气说：“臭小子，为了你，我这次可是跟张彻闹的不愉快啊。”张彻是邵氏的四大导演，又是将邵氏武侠片带到巅峰的重要人物，王小虎光用脚指头就能想到，想从张彻手下借人是多么困难的事情，可是张彻这几年水准大失，在自己和李小龙的龙虎联手下，张彻风格的电影渐渐失去了市场，可惜他手底下还雪藏着吴宇森啊！想到吴宇森，王小虎就想起了《喋血双雄》，想起了《英雄本色》，想起了《纵横四海》和《辣手神探》，更加想起了《碟中谍2》、《终极标靶》和《变脸》，他是香港导演中唯一被好莱坞认同的导演，他通常被称为“暴力美学大师”，实际上他的电影在暴力这层外衣下，着重的是描写人物之间的情谊，以及人与时代关系，对现实社会的一种迷茫，但是最好还是积极的，他善于借物抒情，寓情于物，像在他电影里经常出现的“白鸽”，“教堂”都是美好的象征。“哎，邵氏遍地是人才，可惜六叔守着宝山却不得其径啊！”王小虎感慨道——听说明天父亲节了，哎呀呀，小米第一次过节啊！大家明天能回家的回家，不能回家的给各自的父亲打个电话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