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1 演技的突破

《阿虎》是一部感情非常细腻的影片，阿虎与pim，与修女，与女儿ploy三条感情线路始终在影片中交织交错，使阿虎成为一个处在多重矛盾中心，具有多重身份的人物。这也让演技不是专项的王小虎吃了不少苦头，面对赵雅芝或者苗可秀的时候，王小虎表现的还算比较自然，因为大家都是同龄人，而且在片中的身份是情侣关系。“我是她妈妈的朋友”，这是阿虎在得知有一个女儿并去找寻时，对修女做的第一次自我介绍，这时的阿虎对Ploy这个女儿还只是一个抽象的概念，而他对于自己的身份也只是“她妈妈的朋友”，并没有转向一个父亲的角色。刚从监狱出来的阿虎对于这个女儿是陌生的，这么多年也没有在Ploy身边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这些令他没有勇气说出自己作为一个父亲的身份，只能通过Pim与Ploy建立起联系。“像我，我是他爸爸”，看到Ploy的照片他才漠然地说出自己是Ploy的爸爸，得知出生纸上写了Ploy的爸爸是自己的时候才露出微笑，这个时候阿虎的心中才建立起自己作为一个父亲的模糊概念。有场戏说的是王小虎和赵雅芝驱车在复杂、奢靡的芭提雅闹市1号街区寻找ploy，本来拍摄计划安排的很好，当地的娼记也非常配合出演，可是等开机的时候，很多王小虎的粉丝接踵而至，赵雅芝车技并不是很好，还要一边开车，一边和王小虎说关于ploy的事情，车外又满是王小虎的粉丝，所以一心多用的赵雅芝表现的手忙脚乱，不是观察车外的情况避免撞到路人，就是忘记说台词。于是乎，这场在《阿虎》中出现不到1分钟的开车戏份，折腾了整整一个夜晚才算搞定，这些戏份还都好说，无论是王小虎还是赵雅芝表现的都可圈可点，毕竟这时候王小虎还没有和“女儿”翁美玲面对面的说戏，拍摄父女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王小虎饰演的父亲就很不在状态，造成多场NG。“这个地方不适合你，你这个年龄应该在读书，为什么不跟修女回去？”，王小虎尽量让自己的眼神表现的很复杂，坐在冷饮店外对美滋滋的翁美玲说道。翁美玲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失落：“还有呢？你不是带我回香港的吗”，这是阿虎与女儿的第一次对话。王小虎张了张嘴巴，听到翁美玲如此怨念的反问心头一窒，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台词，不知道如何回答下去，脸上的表情也要多无奈有多无奈，只得挥挥手，袁和平见状只好喊“CUT！”不用问，王小虎此时的表现再度出现问题。“小虎哥哥，这是你今晚第六次NG了！！”翁美玲嘟着嘴巴埋怨道。“哎，拍了几年的戏，我也是第一次感觉自己的演技很菜。”王小虎用手撑着额头，大为苦恼，演技这东西是很抽象的，可是在某种意义上而言，却未必如此。有些演员用一个小动作，一个面部表情，甚至于走路的姿势等等，都能够将这场戏份诠释到经典，而这就是所谓的演员的基本功。比如说人家发仔如今在TVB混的很开，不就是通过演技奠定了地位嘛。别看王小虎拍了不少戏，却那些都是武打功夫片，而武打功夫片对演技的要求也不是很高，只要动作打的精彩，打的合情合理，就会赢得观众的喝彩，但是这种文艺片却异常考验演技，王小虎是一个动作演员、导演，哪有什么表演的天分啊，对于演技的基本功更是缺乏很多。其实这怨不得王小虎，处于香港电影顶尖的那些演员要么是获得了大量烂片积攒下丰富的演出经验，要么是在无线艺员训练班里毕业的，这是难以相比较的。而大量的演出经验更加是一个非常之宝贵的磨练机遇，想到这些，王小虎心里微微一动，第一次有了去TVB无线艺员培训班做学员的念头。“阿虎，先喝完红豆汤吧。”赵雅芝看到丈夫今晚不在状态，端着一碗红豆汤坐在他的对面，笑着安慰说：“别再郁闷了，其实你今晚表现的很好，只是缺少一种神韵。”“神韵？”王小虎一口喝完红豆汤，擦着嘴角的汤汁问道：“缺少哪一种？”赵雅芝轻笑道：“嗯怎么说呢，这场戏是你和阿翁第一次见面，你刚才表演的有些木讷，准确说是缺少一种作为父亲应该有的感受。你想啊，若你看到自己失散十四年的女儿此时在做女阿飞，你肯定会表现的很气愤，但是你却忽略了一件事，你现在没有权利来指责女儿的所作所为。”王小虎在脑海里默默消化这这些话，最后叹口气说：“我明白事情的关键所在了，因为我现实中还不是一个父亲，所以我体会不到作为一个父亲，而且是像阿虎这种父亲在这个场合下应有的真实感受，以至于我表演的很空洞。”“对啊。”赵雅芝歪着头赞道：“你慢慢找找感觉，将这种情绪带入进来就应该没问题了。”“阿芝啊，这其实都怪你！”王小虎忽然这样没头没脑的说道，赵雅芝眨着大眼睛迷茫的问：“为什么都怪我！”“如果你早些给我生个儿子或者女儿，让我体验一下做父亲的感觉，我今天就不至于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了。”“切！”赵雅芝笑着捶打了他一下，心里却像打翻了的五味瓶一样，很不是滋味：也许，也许我也应该考虑为阿虎生个baby了呢。有时候，王小虎不得不承认，赵雅芝在演技方面的钻研要比自己深入很多，这其中的原因其实很容易解释，因为王小虎心里埋藏在很多滔天的野心，想要将这些野心完全实现，就必须要他艹心很多很多事情，他更关心的是在什么时间段拍摄出票房叫座的影片，以前是在香港发展，如今却要面向全世界，所谓取得的成功越大，想要超越自己所面临的压力也就更大，这种压力已经让他无暇去钻研演技方面的东西。王小虎看着在不远处的躺椅上休息的翁美玲，向妻子问道：“阿芝，你说阿翁为什么能把ploy这个角色刻画的入木三分啊？”赵雅芝想了想后说道：“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其实阿翁在开机后一直在期待着这场戏分到来，昨天晚上她都兴奋的睡不下，抱着剧本研究了好久，还让我看她准备的彩排，我也曾经问过她这样的话，你知道他怎么回答的？”王小虎又不是翁美玲肚子里的蛔虫，自然不知道她的想法，于是摇摇头苦笑着说道：“不知道。”“哎呀，你笨死了呢！”赵雅芝皱皱可爱的鼻子，托着下巴说道：“这就要从阿翁的身世说起了，她看到《阿虎》的剧本之后喜欢到不行，说里边的ploy遭遇和她很相似，都是从小没有得到父爱，对父亲的印象很模糊，那是一种既渴望又害怕的复杂心理”随着赵雅芝这样一说，王小虎终于恍然大悟，怪不得刚才阿翁说这些话的时候很投入，那不就是在借ploy的嘴说出自己对父亲想要说的话吗？在Ploy的心中，阿虎的到来给她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也就是家的感觉，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Ploy现在只是一个14岁的少女，正是应该享受家庭温暖的年纪，这和翁美玲的身世何等相似，她是父亲的私生女，从小被迫过着偷偷摸摸的生活，很少享受到父爱，可以这样说，翁美玲在看完《阿虎》的剧本后，加入了很多自己对ploy的理解和认识，从而让ploy这个女儿角色更加的生动和富有真实姓。“他奶奶的，回头我必须找六叔谈谈，不从他的艺员培训班毕业，我就再也不演戏了！”王小虎咬着牙狠狠的在心中说道，脸上的表情让剧组所有人都看着挠头。再次拍摄之前，王小虎将翁美玲叫到身边，“阿翁，你说说在这场戏中，你对我这个爸爸如何看待的，我需要了解你的想法，然后才能保证不NG。”翁美玲皱皱眉头，咬着嘴唇想了很久后才说：“很复杂呢，阿虎的到来给了ploy希望，一种家的归属感。香港在Ploy的心中就是家的一个代名词，‘带我回香港’的潜台词就是‘带我回家’，但是此时的阿虎还是不能进入一个父亲的角色，阿虎的态度令Ploy觉得自己只是一个路人，而阿虎是另外一个路人，任何人都可以对自己这么说。就这样，Ploy一下子从喜悦的顶点摔倒谷底，拥有一个家的梦破灭了，对阿虎这个父亲也失望透顶。”王小虎很认真的听着，同时也在心里开始酝酿着那种情感，直到他自己感觉没有问题了，才让袁和平喊attion，这一次之后，王小虎果然很有状态，将面对女儿的那种指责和无奈表现的淋漓尽致。“CUT！好，真是太好了！”袁和平紧盯着镜头，忽然有些兴奋起来，忙跑过去说：“阿虎，你刚才表演的棒极了，有种忽然开窍的味道，比前面NG的几场还要自然。”经过这一场和翁美玲的对手戏之后，王小虎总算找到了“中年阿虎”的感觉，拍戏的间隙，他会和翁美玲对阿虎父女之间复杂的亲情关系进行深入讨论，让他对阿虎父亲的角色更有了把握。喧闹的酒吧内，灯光昏暗，空气浑浊，翁美玲被讨债人挟持，王小虎和赵雅芝及时赶到。“你欠他钱啊？”“叫他放了你”“不用怕，你说啊。”虽然此时阿虎的表情还是有些不适应。但是三句话却展现出一个父亲应该对女儿有的关心与爱护，特别是“不用怕，你说啊”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不用担心，有我，你的父亲跟你顶着。“告诉他，我是你的爸爸。”王小虎完全投入到阿虎的角色中，他此时表现出来的那种父爱浓郁而又感人至深，以至于对面的翁美玲此时并没有按照剧本说对白，泪水不知不觉的流了出来，她也完全入戏了，跟王小虎入戏的不同，在此时此刻，她将王小虎视为自己童年记忆中的那个面容模糊的父亲，若是父亲当年在自己受欺负的时候这样站出来该多好啊！这个时候阿虎才真正担负起父亲的责任，给予Ploy家庭的温暖与关怀。“他是我爸爸”，在阿虎适应父亲这一身份后，缺少家庭温暖的Ploy也终于接受这个“垂头丧气，像丧家犬一样”的父亲，当然，此时此刻，阿虎的形象在Ploy的心中也有所改观。袁和平已经喊过了“CUT”，但是翁美玲还是没有从戏份中走出来，她忽然扑到王小虎的怀里大声哭了起来，声音甚是悲痛，“爸爸！”王小虎双手杵在那里，眼睛望着身后的赵雅芝，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赵雅芝微笑着像他努嘴，然后双手做个安慰的表情，随即和其他片场的人离开。不知道过了多久，翁美玲的哭声总算停下来，不知道是积压多年的情感终于得到了宣泄，还是这场戏让她想起了伤心往事，总之哭过之后，她心情舒畅了很多。“擦擦眼泪吧。”王小虎拿起纸巾递过去：“瞧你，哭成小花猫了，等会还要补妆，眼睛也红红的，都不漂亮了呢。”翁美玲擦着眼角的泪痕，声音有些沙哑：“小虎哥哥，对不起了，刚才我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是不是想起你爸爸了？”翁美玲点点头又摇摇头，“只是感觉这时候哭出来心里才痛快，并不是单纯的想起他。”“哎！”王小虎叹了口气，对此他并不知道如何安慰，只好等翁美玲情绪稳定下来，才揪着自己的戏服说：“你倒是痛快了，弄的我衣服上湿漉漉的，等会怎么拍戏啊？”这下惹的翁美玲顿时脸红起来，她板着脸气鼓鼓的说：“说你小气还不承认，让张远哥多准备几套戏服不就OK了？”说完不等王小虎回答，一溜烟跑了，她现在心里边可是痛快了，其实她是自己不好意思，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完成了芭提雅的戏份拍摄又过去了一个月时间，在这一个月中，剧组所有人可谓辛苦的不行，每天都是早起晚归忙碌着拍摄，加上这段时间泰国的天气很炎热，苗可秀的身体终于累垮了，不得不到当地的医院进行调养。为此王小虎深深的内疚，安排几个人在医院里好生照顾秀姐后，回到剧组中继续拍摄，此时《阿虎》才完成了一半的拍摄工作，王小虎也是第一次花费如此多的时间拍摄影片，拍摄周期的增加也意味着资金的大量增加，开机两个月来，王小虎已经投入了近200万港元，开创了整个东南亚电影圈内投资金额超过百万港元的记录。（本地投资，不算和好莱坞的合作拍摄影片。）“阿芝，你怎么了？”在回剧组的路上，王小虎注意到赵雅芝一直咬着嘴唇，好像在忍着什么痛苦一样，当下着急的问道：“你不会也生病了吧？”赵雅芝的脸色有些苍白，对王小虎摇摇头说：“没什么，我没事的。”“司机，赶紧掉头回医院。”王小虎那肯相信，直接让司机掉头回医院，赵雅芝将头靠在他怀里说：“阿虎，我真的没事情，等会儿就会好的。”“还说没事情，你看你头上都是冷汗！”王小虎叹口气，有些内疚的说：“这两个月让你也跟着我受苦了。”“阿虎，你别这样说，我这个属于女人的正常反应，过几天就会没事的。”“什么正常反应这么厉害？”“哎呀，小虎哥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啊！”前排的翁美玲听到这里有些受不了，转过头来说：“女人每月总有那么几天不舒服的，芝姐可能是痛那个！”“那个是什么？”王小虎还是不懂，急的翁美玲在那里用手比划了半天，最后气急败坏的说：“哎！不说了，你急死我算了！”王小虎使劲挠挠头无辜的说：“我还真就不知道，阿翁，你快告诉我！”“呵呵，你别逼人家阿翁了。”赵雅芝见状苦笑着摇摇头，红着脸将丈夫拉到嘴边小声说了几句，然后才说：“就是这样喽，我都说没事了，你不用太过担心。”王小虎终于明白了妻子为何如此这样，那个不就是女人每个月必须来的亲戚吗？使劲敲敲自己的头说：“那也不行，你的身体是最重要的，紧张了两个月，大家恐怕也绷直了神经线，我看咱们剧组这几天也不用拍戏了，从明天开始，咱们在泰国游玩几天，就当是公司拿出钱来公费旅游，放松一下心情。”“好耶！”翁美玲拍着手叫道：“我早就盼着这一天呢，我又可以买新衣服穿了。”——今晚只有一章，最近写的很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