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4 七九新浪潮序曲

《跳灰》的上映代表着两重讯号。第一重，如果王小虎没有记错的话，梁普智和萧芳芳共同导演的《跳灰》与明年严浩导演的《咖喱啡》被誉为‘七九新浪潮‘的序曲。随后就是徐克、许鞍华、章国明等“新浪潮”导演轮番登场，在香港电影的大舞台上书写属于自己的人生。当然，这点对王小虎来讲并不算什么，让他吃惊的是第二重讯号：黑社会开始染指娱乐圈！早在沈国豪未去世之前，他就曾经找过王小虎商谈合作的事情，当时王小虎并不希望和黑社会产生丝毫的关系，但在自己的订婚宴上，他为自己挡下致命的一刀时，就注定了自己或多或少与黑社会，与14K产生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沈国豪临终托孤，让儿子沈默言认王小虎为老豆，一是沈默言本身喜欢电影，并渴望做明星，二是沈国豪知道王小虎当时如曰中天，有他作为后盾的话，儿子将来不会吃苦头，沈国豪更不希望儿子重复自己黑暗的老路。当然，这仅仅是王小虎处于责任的关系和14K有了关联，随后和沈忠的关系则更趋近去师徒，是出于在武学造诣的发展方面，王小虎在跟随沈忠学习形意拳的过程中，彼此之间的关联更深，更无法解释清楚。沈忠也是老油条一根，他清楚的知道和王小虎能维持好关系需要做什么，所以这几天来他从未跟王小虎提及过关于任何社团方面的事情，就是为了避嫌。是的，避嫌！目前香港热火朝天的进行着廉政公署活动，在进行内部整顿的同时也向社团进行各种试探，各大社团之间倒也安分守己，社会较之几年前稳定和谐了许多。“你没想到吧？”沈忠笑呵呵的坐下来，“用你的专业眼光来分析一下，这部滨滨影业的开山作能赚取多少票房。”“不好说。”王小虎面色凝重，坐在沈忠的身边，然后抬眼看看陈惠敏和王红星道：“你们两个也随便坐。”“哎。”两人恭敬的应着却不敢真去坐下，在沈忠和王小虎面前，两人是没有资格坐下的，依旧保持着刚来时的样子。王小虎和沈忠上了二楼的书房，将房门关好后，他才叹口气说：“老豆，说实话我很佩服你！”“哦？”沈忠来了兴趣，笑着问道：“你倒是说说有什么好佩服的地方。”“14K是做白粉起家的，而你竟然自揭老底的拍摄这种反毒品的电影，这种揭短的魄力不是别人能有的。”王小虎不掩心中的佩服说道。“哈哈哈！我还认为你要佩服我的投资眼光呢！”沈忠哈哈大笑道：“不过如果不是我自动找上门来的话，你恐怕也不会佩服了吧？”“这倒是！”王小虎实话实说道：“梁普智这个人我知道，曾经在伦敦电影学院进修过，还在英国BBC电视台工作，九年前在无线电视台做编导，很有能力的一个人，而且他这次和萧芳芳合作的《跳灰》的确和其他电影有很大的区别，算是新浪潮的先锋部队了！”“新浪潮？这个词在几年前好像听说过，应该是媒体报纸这样评论你的吧？”沈忠皱着眉头说道。“是啊，但是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这样称呼过我！”王小虎笑着说道。新浪潮这个词汇富有多重含义，主要是模仿法国新浪潮泊来的词汇，放在香港电影圈中，被冠上新浪潮导演的称谓，就是代表着这个导演的拍摄风格、影片精神与众不同，甚至说有些脱俗的意思。72年初，《精武门》火爆上映刷新香港开埠以来的票房记录，之后在港澳台、东南亚甚至整个亚洲掀起李小龙热潮，其影片的剧本和民族风气恰恰与当时狭隘的江湖恩怨仇杀更具有突破姓，所以王小虎在当时被媒体成为新浪潮导演的唯一代表！而之后，这种“殊荣”就再也没有光临王小虎。为什么？因为王小虎随后拍摄的电影都是追求商业利润，在拍摄手法和剧本、风格方面有较大突破，却不能赢得媒体们的认同，新浪潮导演的光环也随之淡去。“你还没有回答我，这部电影的票房走势。”相对这些虚名的成分，沈忠更关心实际的利润。“如果老豆你不从中暗箱艹作的话，保守估计在香港能获得四百万以上的票房吧。”王小虎很谨慎的给出一个答案。沈忠听后脸上顿时乐开了花，“四百万不少！抛开分成和成本，14K还能拿到两百多万，不少，真的不少！”“呵呵。”王小虎也为沈忠开心，不过很快他就正色说道：“老豆，我并不反对你通过拍电影漂白14K的产业，但是尽然同在这个圈子里发展，有些话我是必须要说的。”“你讲。”沈忠说。“嗯！”王小虎点点头说：“首先，目前的娱乐圈内还是相对干净的，圈内的人与人之间并不存在肮脏的食物链，我不希望老豆涉足后传说什么拿枪要挟演员拍戏，更不希望有些女演员被糟蹋。要知道这世界上能够给你带来利润的人，你都应该善待他们。”“你的顾虑我能理解，只要老豆在一天，14K是不会做出那些禽兽不如的事情来的。”沈忠拍着胸脯道：“这点你可以向梁普智和萧芳芳以及所有参加演出的艺员证实一下，我们14K还是比较按照规矩来做事的，片子拍摄完毕后直接兑现薪水。”“那就好！”王小虎松口气，他还真怕沈老爷子匪气外漏，拿着片刀或者手枪威胁萧芳芳等人拍戏，因为前世向华强、向华胜两兄弟就曾经这么做过。“还有，不要采取不光彩的手段搞恶姓竞争。”“小虎，你我结交有三年了吧，你看我像那种人吗？”沈忠沉默了良久后，微作怒状：“我沈忠虽然不识几个大字，却一向对有文化的人尊敬有加，再说和你们文化人打交道远比跟道上的人打交道吃力太多，如果对方不是狮子大开口或者欺人太甚的话，我是不会用道上的规矩伺候他们的。”“老豆言重了，这只是我的希望，毕竟香港电影这块蛋糕只有圈内人维护好了，运营好了才能给你丰厚的利润。”王小虎苦笑着说：“老豆你的为人我很了解，但是你手下那帮人呢？不怕告诉老豆，未来的社团组织早晚是要被镇压和分化的，既然老豆有心将14K漂白，不如改编现在洗钱玩票的心态，将电影作为14K正规产业来认真对待。”“你说的不无道理，不过你也知道我们都是大老粗，这次还多亏几个从你那里出来的学员帮忙，否则这片子拍起来很吃力啊！”沈忠感慨说道。原来《跳灰》的拍摄并不是王小虎想象的这样简单，沈忠很显然明白自己这群人不是搞电影的料，更清楚社团的背景会令那些导演害怕，所以直接搞出一个空壳公司，然后聘请专业人才在圈内寻找潜力股，最终确定了萧芳芳自组的滨滨影业公司为目标，一百万港元砸过去后，“制片人”及配角陈惠敏就负责监督拍摄的过程，同时聘请龙虎武师工会毕业的学员做武术指导，还别说，片中的动作戏虽然很少，却也中规中矩的。王小虎挠挠头说：“怪不得我总感觉这片子有种熟悉的感觉呢，原来不是新浪潮的缘故，是动作方面啊。”“你没有想到吧？”沈忠笑着说：“小虎，既然我们都彼此摊牌了，有些话我也该告诉你了。”沈忠轻咳了两声，很认真道：“其实这几年里边，我都有派成员在你的龙虎武师工会中学习，而且我还知道，新义安、和记的人都或多或少的参与其中，他们和我存着一样的心思，都想借拍电影漂白自己帮会的产业。”“这点我早就知道的。”王小虎叹了一口气，“毕竟还是电影的利润太诱人了，他们如果不渗入进来的话，就不是他们了。”“他们没有14K的优势，否则我也不会抢先他们进入这个圈子了！”沈忠哈哈大笑道，“小虎，如果你想成为这个圈子的秩序维持者，除了上位之外没有别的渠道！”“老豆，你存心不良哟，我可是不会上你的当呢！”王小虎不是傻子，沈忠这番话中含义几近**裸了，其实想想也是，如果不想让帮会污染整个娱乐圈，除了成为圈内的王者之外，还要在黑白两道通杀，否则很难令其他帮会心服口服，和记、新义安那帮龙头们可未必有沈忠这样的好心肠。“哼哼，这话说的太早了！”没有人比沈忠更了解香港地下组织的能量，现在新义安、和记之所以不敢动王小虎，那是因为王小虎的局面非常巧妙，一方面他和邵逸夫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一方面他凭龙虎武师工会做大。如果这种平衡有一方出现问题，那帮狼子野心的家伙恐怕会一扑而上。“小虎，记住无论发生任何事情，我沈忠、14K永远站在你的背后！”沈忠叹口气后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