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0 七九新浪潮

离开香港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王小虎最挂念的当属《神话》“悬浮天宫”的布景建设情况了，虽然能与香港隔三差五通越洋电话了解，却终究不如到现场亲自看看。展现在王小虎、卢卡斯、格兰特面前的是一个有足球场大小的场地，场地上拔地而起4米多高的脚手架，几十个工人正在脚手架上忙碌着焊接。“老板，他们在做什么？”卢卡斯不解的问道。王小虎笑了笑说：“搭建特效摄影棚，你应该知道我们的特效需要在封闭环境中进行，而目前世界上还没有任何一家能满足我拍摄规模的场地，所以我只能自己建出来。”卢卡斯撇撇嘴，他很想告诉王小虎其实这些特效在《星球大战》的摄影棚内也可以搞定。王小虎笑了笑，并没有对卢卡斯多做解释，顺着施工通道走了摄影棚内。等卢卡斯跟在王小虎身后踏进摄影棚内后，他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辞演，在棚内上百枚大灯的照射下，四处都是人影，有搬箱子的，有安装摄影车轨道的，有搭设脚手架的，总之一派非常繁忙的景象。等卢卡斯稍微适应了棚内的视线后，棚内正中央的建筑让他惊呆了！如果说刚才卢卡斯还自负的认为《神话》的特效完全可以用《星战》的一套设备、布景等来完成，那么现在，他要收回这些话。在整个特效摄影棚内，距离地面两米高处耸立着一栋散发出淡淡光芒的建筑，就像古希腊神话中的宫殿那样庄严而宏伟，给他带来很大的视觉冲击。与其说是一栋建筑，不如说是一个建筑群，除了中间那栋主殿之外，两侧各有四栋稍微小点的建筑，他们与主殿遥相辉映，从卢卡斯这个角度可以发现，这四栋建筑凭借不同的地势高低错落，隐有环抱主殿的意思，虽然四个偏殿做的也很精致，却远不如主殿更给人肃然起敬的感觉。“My-god！我回到了古希腊时代了吗？我竟然看到了如此雄伟的建筑。”卢卡斯自言自语的说着。“乔治，纠正一下，不是古希腊，是古代中国的秦朝，我们这部电影发生的历史环境。”王小虎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伙计，你刚才看到的那栋建筑是根据秦朝皇帝当年兴建的宫殿图纸做出来的小模型，这栋建筑风格在古代很流行，用我们中国人的话来说叫台榭式建筑。”“太不可思议了。”卢卡斯说着，禁不住脚下加速向前走去，他想看的更清楚一点。但是卢卡斯仅仅走了不到五步就被王小虎提醒“小心”，堪堪停住了脚步一看，后背上顿时激起一层冷汗，因为他的脚下是约有50厘米深的坑道，看到这些坑道，卢卡斯再度惊讶的合不拢嘴巴。从卢卡斯的脚下除外，往前大约五十米左右，整整齐齐拜访着一个个惟妙惟肖的古代战士，他们统一穿着黑色战甲，头系发梳，或手中拿着强弩，或握着长长的“大枪”（其实是戈。）或骑在战马上，或站在四马并驾的战车上，表情肃穆而威严。这还远远不够，卢卡斯看到很多工作人员还在组装着这些战士。“老板，这就是你说的兵马俑？”英语中并没有兵马俑的单词，卢卡斯也是音译过来，听上去有些别扭，但是不妨碍王小虎能听懂，他点点头说：“是的，这些就是守护秦朝皇帝的战士！”王小虎现在很满意大家的布景速度，从现场的施工进度来看，“悬浮天宫”还没有做完善，当这栋以“阿房宫”为参照的宫殿建设完后，宫殿的前面应该有用“汉白玉”铺砌的广场，广场上会拜访十二金人铜像，以及其他吉祥的雕塑，一条“凌空”的“汉白玉”台阶会长长的通向宫殿。当然，目前现场仅仅是建完了主殿和四栋偏殿而已，台阶还得需要点时间来完成。“看上去和真的一样，不是吗？”王小虎对身后跟上来的格兰特说道。“确实如此，老板，你们香港人在布景方面的水平远远高于工业光魔了。”格兰特不无赞叹的说道，事实上他也被这样气势磅礴的宫殿布景吓呆了。“搭设这样逼真的布景需要多少美金？”卢卡斯忽然开口问道。不等王小虎回答，王家欣带着张远走了过来，隔着老远，王家欣就说道：“乔治，这些东西并不花费多少钱，比如这个宫殿吧，别被它的样子吓倒了，它仅仅是模型而已，如果你靠近看的话，就比会发现它其实并不像现在看到的如此完美。”张远笑呵呵的补充道：“很粗糙，很难看，只是我们距离远看不清楚，加上打上去的灯光很朦胧才造成这样的假象。”卢卡斯翻翻白眼一副被你们打败的样子，他这次是充分体会到香港电影人的就地取材和“糊弄人”的手段了，但是一切看上去都很不错的样子，至少将自己这个专家糊弄的信以为真。“那这些战士呢？你们又如何做出来的？”卢卡斯现在就像好奇宝宝。“兵马俑的内部都是塑料泡沫，外面涂了两层光亮的黑漆。”王小虎一语道破天机，看了看张远后，又笑着说：“当然，这些在实际拍摄的时候还需要灯光配合。”张远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想说的话都被虎哥说了。这时候，袁和平、洪金宝、成龙、元彪等人也向这边走来。“阿虎，怎么样，基本能糊弄过去吧？”洪金宝说。王小虎点点头说：“这几个在地下的糊弄一下没有问题，毕竟在镜头内都是模糊的，只要有个参照物就OK，但是半空中的那几个模型就不要搞这么小气了，做的精美点，否则容易穿帮。”洪金宝为难的皱了下眉头，最后将王家欣拉过来，“老王，你把今天早上对我提的问题再对阿虎说一遍。”“哦？”王小虎眉毛一扬，笑道：“还有咱们香港布景之王搞不定的事情。”王家欣咧咧嘴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就是那几个模型太重，我们不好将它们固定在半空里，而且听说你们还要站在上面拍打戏，所以我就和三毛提了一下。”王家欣用粤语说完后，又用英语翻译给卢卡斯、格兰特，卢卡斯耸耸肩说：“其实不用那么复杂，我们的后期合成手段完全可以轻松解决，只不过老板要求的太苛刻，我们多用些时间，对，这样庞大的场面起码需要半年以上的时间。”一年前，卢卡斯尚不敢夸下如此海口，但是自从《星球大战》重拍后，他和工业光魔团队除了完成重拍工作之外，就是研究如何改进实拍画面和特效画面合成的机器，目前来说已经取得了很大的进展，这点从王小虎看过的《星球大战》与原版的画面有更大的突破可以看的出来。总体说来，卢卡斯并没有将王小虎的钱挥霍干净，起码在改进设备，让特效画面更加真实、细腻不是吗？王小虎松口气说：“老王，你提出的问题已经不再是问题了。我们的专家能够帮忙解决。”其实王小虎现在特别希望卢卡斯能将“源序列”的电脑处理方法发明出来，因为有了那东西之后，自己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麻烦搞如此多的兵马俑模型，完全可以用电脑生产出来，甚至搞定一个图片后克隆复制出成千上百个当然，这只是他自己在内心里YY而已，他并不是电脑特技高手，很多东西还需要卢卡斯等人继续开发扩展，着急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不过这也提醒了王小虎，他必须要挑选几名电脑方面的人才向工业光魔中安插了，否则每次都需要卢卡斯等人来帮忙，万一以后合作产生分歧，或者卢卡斯、斯皮尔伯格等人有别的想法呢？王小虎目前所建设的摄影棚和一般电影拍摄的摄影棚有本质的区别，首先从外观上来看，这个摄影棚比其他的规模都要大几倍，在里边除了要搭建“悬浮天宫”、“地下迷宫”、“机关陷阱”外，还有很大的剩余空间，王小虎就将其分割成若干场景，毕竟辛苦搭设出来的，拍摄完《神话》还能拍摄其他电影。其次在功能方面，外墙全部封闭的摄影棚内是黑漆漆的，但是屋顶、墙壁、地面根据需要安装了很多灯具，而且屋顶的灯架是可以调节高度、角度的。除了灯具全面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分层式场景架、井然有序的摄影车轨道、各种用途的弹床、威亚轨道等等，这些都是可以根据影片的拍摄需要随时调节的。全亚洲甚至全世界，也只有王小虎能舍得花这些冤枉钱，这是他建设的第一个特效摄影棚，以后的用处多着呢。从摄影棚内回来之后，王小虎安排卢卡斯、格兰阁两人休息，然后回到家中享受“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幸福生活。《神话》特效摄影棚建设还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在这个等待的过程中，王小虎、卢卡斯、格兰特、王家欣、袁和平、洪金宝等主要成员每天都带着模型到现场考察，并且询问两位大陆来的兵马俑顾问，遇到存在分歧的地方，还需要和大陆方面的教授们电话联系解决。这样繁忙的工作一直坚持到1979年的1月中旬，又是香港电影每年最繁忙的春节档到来的时候。有了协和影视城豪华、丰富的片场后，今年的香港电影在画面质量方面有了很大的提升，毕竟协和影视城内几乎将80%的古装、时装布景考虑全面，要假山有假山，要寺庙有寺庙，你就是想要拍摄江南小桥流水人家的画面，协和影视城也能满足你的要求。今年的春节档和暑期档差不多，协和除了洪金宝抽空拍摄了一部《肥龙过江》向李小龙致敬之外并没有其他影片问世。反倒是对外宣传逐渐退出影坛的邵氏兄弟电影产量很多，比如楚原导演拍摄了古龙经典武侠小说《绝代双骄》，上映16天就拿下了400万港元。吴思远公司今年年初向电影市场投放了三部电影，分别是徐克执导的《金刀情侠》、《蝶变》，同时戏仿了一部《醉拳》的姐妹花《笑拳怪招》，《笑拳怪招》上映19天之后收入544万多港元。这让吴思远更加兴奋起来，因为现在的思远公司经过四年多的努力，已经成为了协和、邵氏之外，全香港第三家规模比较大型的电影制片公司，除了在院线方面不具备和其他两家抗衡之外，吴思远在模仿协和当年发展的线路同时还努力栽培徐克。王小虎却并不关心这些，每天依旧在影视城和家庭之间往返，顺便还密切关注着新浪潮导演们的迹象。如果说《跳灰》、《点点兵兵》是新浪潮的序曲，徐克的《蝶变》是集武侠、侦探、神秘、恐怖、奇观于一体，将传统武侠片加以科幻化、未来华而被《电影双周刊》评价为“未来主义武侠片”的话，那王小虎手中拿到这份院线计划中，许鞍华的《疯劫》、翁维铨的《行规》、冼杞然的《冤家》、于仁泰的《墙内墙外》就是整个新浪潮高歌猛进的进一步征兆。这四位导演都是王小虎记忆中的新浪潮代表，正是有了他们在香港电影舞台上的出现，真正辉煌的十年香港电影之路才开始了苗头。“哎，还得再煎熬啊！”王小虎知道这四部电影的票房并不理想，而且都是安排在春节档和暑期档之间，因为是小投资，加上四位导演并不如徐克出名，所以他们要走的路还有更远。王小虎想了想，最后还是把四部电影的放映周期稍稍加长了一周，别小看这一周时间，没准会令票房成绩增加很多，最起码能让他们收回成本，提高点自信心不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