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9 感受农村放映的气氛

平陵火车站前的小广场上此时已经聚集了来自七里八乡的乡亲们，他们早早的就来到这里，场面乱哄哄的，很是热闹。王小虎和赵刚，司机小孙三人将车子停在公社里，公社的人见有车开过来，赶忙从屋里出来询问，赵刚把从济南军区借来的工作证晃了晃，公社的人赶忙将三人迎接屋子里。“三位领导，不知道今天来咱们公社有什么传达的？”公社的负责人是个年约40岁的中年人，见三人的穿着不凡，又带着军区的工作者下来，还认为公社这边出了什么大乱子，上面过来调查呢。“没别的事，就是市区的电影票买不到，我这兄弟还特别想看这部电影，于是选了个最近的地方，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吧？”赵刚给对方递上一根烟，然后客气的给他点上。公社的负责人品尝着这种平时难得享受的好烟，一听只是路过看电影的，心里立刻松宽了很多。“几位领导还没吃饭吧，正好我们吃着呢，不嫌弃的话一起坐下来吃吧。”赵刚摆摆手说：“不用了，我们来时吃过了。你们先吃罢，我和朋友去外边看看。”说罢，不等公社的几个人反应过来，就拉着王小虎出来。“老王，你刚才咋了？怎么跟傻子一样。”出来后，赵刚不满的问道。王小虎叹口气，摇着头说：“没什么，只是感慨这个地方比较落后而已，你看他们全村好像只有公社里有电灯吧？”“”赵刚皱着眉头看了王小虎半天，然后才说：“你不会想再要做好事吧？”当年唐山大地震的时候，王小虎临走交给赵刚一箱子通用粮票，那些粮票的数目多到骇人的地步，不知道救活了多少震后的唐山老百姓，“王大善人”的美誉也在那时候悄然传开。“呵呵，如果可能的话，给公社这几个村庄通上电，把小学翻盖一下建设的敞亮点，应该花不了几个钱。”王小虎认真的想了想后说。赵刚见他并不是开玩笑的架势，顿时也严肃起来，看待王小虎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尊敬。“王先生，你让我赵刚惭愧的无地自容啊。”“别把我想的多高尚，我只是让自己老家的人过的生活好点，而且我对他们的帮助也是有限的，以后的生活还是要靠他们自己努力的。”王小虎脸上流露出很开心的神色，良久后说道：“这事就这样定下来，等回去的时候咱们再议议，不过这事你可得派人盯紧点，我不希望自己的钱流到别人的口袋里。”赵刚重重点点头说：“你放心吧！”两人边说边走出公社，火车站前的广场上这时候已经架起了简易的电影幕布，王小虎看到有个人正踩着梯子，在别人的帮助下往荧幕的架子上绑着一个四方的大音响。广场正中摆放着一张方桌，现在距离影片播放还有半个小时，大家都围在方桌周围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王小虎趁着这段时间拉着赵刚、司机小孙在公社的周围转了一圈，眼睛打量着这片熟悉又陌生的土地，心里百感交集，同时也在脑中盘算着如何规划这座前世生活了很多年的地方。赵刚自然不明白王小虎心里在想些什么，满头雾水的跟在后边溜达，无聊的小孙甚至从小商贩手里买了袋瓜子嗑着。“老王，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赵刚看了看时间后说。王小虎点点头，望着陆续从邻村赶来的老百姓，兴致勃勃的说：“走，咱们去看《神话》在中国的首映。”再次回到广场上时，这里已经站满了人，三人只能站在广场前的小土坡上伸长了脖子看。刚才还空着的那张方桌上也摆放了一台崭新的16毫米放映机，方桌的右侧竖起了一根竹竿，杆子比较高，上面挂着电灯泡，还系上一根电线通往音箱那边。借着灯光，王小虎看到一个非常年轻又熟悉的身影正在摆弄着放映机，从他的艹作手艺来看并不是很专业，费了好大的劲才将铁盒子里边的胶片安装到放映机的前轮上。依稀能听到放映员身边的人在议论纷纷。“王振戎，嫩到底行不行啊，鼓捣了十来分钟了！”“就是，也知咱公社的领导怎么想的，非让嫩来做放映员，以前的老柳干的多熟练啊！”“嘴巴上没毛，办事不牢啊！”“耽误我们半天了，还没看上电影呢！”王振戎就是平陵公社的放映员，此时他满头大汗，也不理会乡亲们的种种抱怨，好不容易才将胶片引到放映机的后轮上，盖上镜头后长长的松了口气说：“行了。”然后他清了清嗓子说：“同志们注意了，今晚上一共有两部电影，第一步是长春电影制片厂拍摄的《保密局的枪声》，第二部是香港协和电影公司和咱们长春电影制片厂、上海电影制片厂、燕京电影制片长联合拍摄的武打片《神话》。”“王振戎，《保密局的枪声》俺都看过了，嫩放《神话》吧！”“对啊，放《神话》吧，俺还没看过香港电影来。”乡亲们叽叽喳喳把王振戎为难的不轻，王振戎张红着脸说：“不行，上面规定的就是先放《保密局的枪声》！”“就要放映了，大家都静一静！”广场上千名老百姓顿时屏住了呼吸，小孩子的吵闹声也少了很多，约莫半分钟左右，随着王振戎的艹作，放映机发出咔哒”的声音，杆子上挂的灯泡也黑了下去，映上了蓝绿色的从电影机里面发出的光线，清脆的“哋哋哋”声音就从放映机里面开始响起来了，电影幕布上同时显出了精彩画面，并伴着电影开始的声音。王小虎注意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现在上映的《保密局的枪声》屏幕尺寸非常小，远远不想香港那种宽银幕的电影，想来应该是拍摄机器的问题导致的吧。这时候大家的注意力就都被这小小画面深深地吸引住了，场上也就只有小声的说话声或小孩子偶尔的闹喊声。虽然那帮乡亲吵着嚷着说《保密局的枪声》看了几十遍，但是等电影真正播放之后，他们又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王小虎身后有几个人甚至已经达到将剧情甚至台词倒背如流的境界，你完全可以才想出他们看了多少遍了。以王小虎的眼光看分析，《保密局的枪声》这部电影在剧情方面完全是遵循红色主旋律基调，而且里边的演员演技稚嫩，他都怀疑里边有没有专业演员，女主演的年龄恐怕都有40岁左右了吧，这样的电影放在香港恐怕早被人骂死了。但是在大陆却能卖到2000多万票房，不能不说大陆电影发展情况有多么的落伍。等到一个片子放完了，电影幕布上同时显出了的精彩画面一下中断了，杆子上挂的灯泡突地亮起来了，王振戎又开始手忙脚乱的把放映机前轮空的胶片连同后轮那黑色的剪片一同取下来，然后“叮咣、叮咣”从下面铁盒里面取出一个同样黑色的片子安到放映机上前面，把前面那空的片子按在了放映机后面。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之后，王振戎这次安装的很顺利，在放映机上后轮上挂好了胶片，盖好镜头，一切准备就绪，再随着王振戎的艹作开关发出清脆“咔哒”的声音，杆子上挂的灯泡就又黑了下去，再次地映上了蓝绿色光线，同时清脆“哋哋哋”电影幕布上继续接上刚才的画面，又把大家的注意力深深地吸引到这小小画面上来了。好在《保密局的枪声》一共上下两张胶片，前前后后折腾了两个小时总算才结束，这时候会有一个小小的休息时间，给观众们上方便或者喘口气的机会。毕竟老这样站着伸长了脖子看电影总会疲惫的。赵刚看着晃着脖子的王小虎，笑着问道：“怎么样，很辛苦吧？不如在电影院舒坦吧？”王小虎点点头说：“不可否认这样是很辛苦，但是在电影院无法感受到现场热烈的气氛。”这就像在家里玩CS和在网吧玩的感觉不同一样，在家里电脑的配置可能更好，环境更好，却远远不如在网吧和大家一起玩的感觉来的直接。能在有生之年感受一下80年代农村电影放映的情景，对王小虎来说也是一种弥补遗憾的措施，毕竟小时候看电影的印象多少有些模糊了，从新感受一番别有滋味。就在这时候，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阵搔动，就听有人扯着嗓子叫道：“王振戎，你怎么把正事给忘记了。”“啥，啥正事啊？”“就是每次正式放映前，嫩应该把公社里对个乡镇的工作指导放出来，嫩咋忘记了呢！”王振戎一听满头大汗，“社长，那个，俺忘记做了！”站在土坡上的王小虎皱起眉头，对赵刚问道：“什么工作指导这么重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