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下惠跟着杨彦超进了办公室,只见杨彦超在办公室转了一圈,好像是上级领导下来视察一样,又像是卫生局过来检查诊所卫生的。柳下惠随即走向自己的办公桌,准备请杨彦超入座的时候,却被杨彦超抢先了一步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了,还指着对面的凳子对柳下惠道,“小柳,别拘束,坐下说话!”柳下惠闻言真是有点哭笑不得,这到底是谁办公室呢?还让我不要拘束?柳下惠还真以为自己走错办公室了,进了局长办公室呢。不过杨彦超毕竟是杨然的父亲,柳下惠也不好说话,只好坐到杨彦超的对面,看着一本正经的杨彦超,问道,“杨局长找我,有什么指示?”“指示谈不上!”杨彦超微微点了点头,对柳下惠道,“我们就是普通谈话,普通谈话而已,尽量放松!”杨彦超越是让柳下惠放松,柳下惠就越是觉得有点不对头,浑身都有点不自在了,也越是想不透杨彦超和自己能谈什么。柳下惠在凳子上动了两下后,轻咳了一声,这才对杨彦超道,“杨局长,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你这一本正经的,搞的我好像犯了什么政治错误一样!”“哦,真没什么事!”杨彦超听柳下惠这么一说,立刻拿起桌上的杯子走到一侧的饮水机,倒了一杯水递给柳下惠道,“你不要把我当成警察局的局长,就把我当成朋友,或者当成一个长辈,咱爷俩呢,也就是随便聊聊,随便聊聊而已……”杨彦超说着将茶杯递到柳下惠的面前放下,指了指茶杯,继续对柳下惠道,“放松点,喝茶,喝茶!”柳下惠端起茶杯,还真感觉自己不是在自己办公室了,这时都不禁打量起办公室来了。杨彦超这时点上一根香烟,抽了一口后,这才问柳下惠道,“小柳啊,你不是古阳人吧!”“是古阳人!”柳下惠立刻对杨彦超道,“不过我从小没跟着父母,一直跟着师傅,一度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人,直到来了古阳见到我父亲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我就是古阳人!”“哦!”杨彦超点了点头,哦了一声之后,半晌没有说话,搞的柳下惠心里越来越没底,还以为杨彦超是来查户口呢。杨彦超沉吟了半晌后,又问柳下惠道,“那你父亲呢,现在在古阳么?”柳下惠对杨彦超道,“哦,前一阵子还在,不过不久之前和我师傅去西南了!”“哦!“杨彦超又是点了点头,哦了一声又半晌没动静了,过了良久后,这才问柳下惠道,”那你母亲呢!““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柳下惠对杨彦超道,“我根本就没见过我母亲!”“哦!”杨彦超又点了点头,这才对柳下惠道,“抱歉,我不知道……”“没关系!”柳下惠对杨彦超道,“不过杨局长,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啊?”“没什么!”杨彦超还是这么说,“就是随便聊聊!”“杨局长!”柳下惠立刻对杨彦超道,“要不咱出去找个安静的地方聊吧?”“没事!”杨彦超看了一眼柳下惠的办公室道,“这挺好的,也听安静的,适合聊天谈话!”杨彦超是当官的,他当然觉得这种环境聊天比较好,但是柳下惠受不了啊。虽然杨彦超也没怎么摆出官架子,但是毕竟做了这么久的警察局长,以举手一抬足都自然的呆了一些官僚气派,搞的柳下惠就感觉自己像被审讯的犯人一样。不过杨彦超不去咖啡厅,自己也不能赶人家走啊,柳下惠只好对杨彦超道,“那杨局长您还是只说吧,你这么说话,我感觉心里没底!”“这么说吧!”杨彦超这时对柳下惠道,“我想问问,你和然然认识多久了?”“没多久吧?”柳下惠闻言粗略的想了一下,对杨彦超道,“我是初秋的时候来的,到现在也就是几个月时间吧!”“认识的时间不长是吧?”杨彦超闻言看着柳下惠说了一句,又像是自言自语,立刻又对柳下惠道,“那你觉得然然这个人怎么样?”柳下惠闻言看着杨彦超,这时候似乎明白了杨彦超找自己谈话的目的了,原来之前不过是开场白而已,杨然还是今天谈话的主题。“怎么样?”柳下惠这时喃喃地说了一句,随即对杨彦超道,“杨警官热情又富有正义感,挺好的!”“嗯!”杨彦超点了点头,这时继续对柳下惠道,“你和然然毕竟认识的时间不长,对她也不算太了解,不过你说的没错,她是热情富有正义感,但是这只是然然的一部分,其实她还有很多缺点,比如争强好胜,比如脾气火爆,比如……总之,我的意思是,你要了解一个女人,得全方位的观察,多方面的了解,才能下判断!”柳下惠点了点头表示认同,特别是杨彦超说的杨然的缺点,暗道你到底是杨然的父亲,对自己女儿的缺点还是比较了解的。不过柳下惠感觉杨彦超说的看女人的观点,怎么那么像在审案看疑犯啊,还要多方面,全方位的观察?杨彦超这时又问柳下惠道,“你呢,然然对你了解么?”“不怎么了解吧?”柳下惠摸了摸脑袋,他知道杨彦超找自己谈话的目的之后,就显得有些别扭了,连忙道,“我自己都不太了解自己!”“这就对了!”杨彦超立刻点了点头道,“人啊,最怕没有自知之明,就怕那些冲大头的,你能清楚的意识到这点,还是很难能可贵的!”柳下惠摸着脑袋傻笑了一下,自己不了解自己,原来还难能可贵了?杨彦超又打量了柳下惠一番后,这才对柳下惠道,“之前吧,我可能对你有一些误会和偏见,我在这里向你道歉,不过经过这次京城之行,我对你改观了,从你在医学上的能力,以及对病人认真负责的态度,我觉得你这个小伙子还是很不错的!至少没有同龄人的浮躁,挺好!”柳下惠听杨彦超这么夸自己,虽然说的这些话,柳下惠自己也都承认,但是被一个中年人这么夸,还真是有点不太习惯,特别还是一个中年男人,憨笑了两声,“应该的,主要就是我进入社会比较早!”杨彦超看着柳下惠,频频点头,脸上严肃的面容逐渐也舒缓了不少,这才对柳下惠道,“嗯,了解是需要时间的,我希望你和然然以后能彼此有更深的了解,这对你们的交往是有好处的,感情嘛,也是在了解中加深的!”柳下惠见杨彦超说的这么明显了,这明显就是同意自己和杨然交往的态度啊。别说自己现在重遇鱼羡君了,就算没有遇到鱼羡君,或者鱼羡君真的已经死了,柳下惠都没有想过和杨然能有什么,在京城水立方的那一吻,柳下惠完全就是被动的。柳下惠刚要向杨彦超解释什么,话还没出口,就被杨彦超打断了,“对了,你刚才说你父亲和你师傅去了西南了?你父亲也是大夫么?”“是啊!”柳下惠闻言点了点头,“不过更准确的说,他是药师,不是医师!”“挺好!”杨彦超点了点头,满意地道,“医药世家,挺好!”说着又问柳下惠道,“你父亲什么时候回来?有时间我约他出去喝喝茶,钓钓鱼什么的!”“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柳下惠连忙道,“他主要就是人在里面呆久了,对古阳现在的生活不太习惯了,所以才跟着师傅走的……”“等等……”杨彦超闻言皱起眉头道,“什么在里面呆久了?你父亲在什么地方呆久了?”柳下惠闻言看着杨彦超,他本来就没打算瞒任何人自己父亲坐牢的事,更何况他父亲是冤狱,所以立刻对杨彦超道,“就是坐牢!”“坐牢?”杨彦超闻言面色大变,吃惊地看着柳下惠半晌后,这才问道,“你父亲是囚犯?”“准确的说是以前!”柳下惠对杨彦超道,“现在他已经放出来了,而且他是冤狱,是被人陷害的!”“我想起来了……”杨彦超这时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这才道,“然然那阵子偷偷在差一个十几二十年的案子,好像就是杏林春的案子!”说着又拍了一下手,“你诊所也叫杏林春,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柳下惠看着杨彦超,见杨彦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随即又见杨彦超站起身来,看了柳下惠一眼后,这才道,“我收起我之前的话,你就当我今天没来找你吧!”杨彦超说着看都不愿意再看柳下惠一眼,直接走向办公室的门口。“杨局长……”柳下惠这时站起身来,对杨彦超道,“我只想和你说两件事,一可能是你误会了,我和杨警官没什么,只是普通朋友,二就是我父亲的案子,的确是冤案!”“嗯!”杨彦超犹豫了一下,但终究还是停下的脚步,回身看向柳下惠,这才道,“不管我有没有误会,我不希望你和然然交往,我不想我女儿的爸爸是警察局长,自己又是警察,未来的公公却是个囚犯!就这样吧!”说着立刻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