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阿丑一行收拾东西,一行将关于墨玄的事告诉徐奶奶。“原本墨公子想做好事,谁知被人利用,反倒陷入两难的境地。还好他倒是看得开,也不像十分担心的样子,”阿丑拿出香椿叶,“奶奶,我们今天吃香椿炒鸡蛋!”“墨公子需要你担心什么,家大业大,谁敢动他?倒是你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墨公子见你,就是嘱咐你要小心的意思。”徐奶奶拍拍心口,有些浑浊的双眼带着忧色。阿丑吐吐舌头:“我也没其他办法呀,说到底,还是咱们如今人小力微。不过,这么阴损的招数,是谁想出来的?要是被我抓到把柄,我可不会放过。”徐奶奶有些不悦:“就你如今这状况,还想为别人出头。”阿丑走过去拉拉徐奶奶的衣袖,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奶奶,我知道自己胆子太大,头脑发热,不计后果。我下次不会了!”她知道徐奶奶担心她的安危,所以有些生气了。“好在你拿着墨家的通商铁券,明眼人不会轻举妄动,动了你就是和墨家作对。”徐奶奶叹息。阿丑将香椿叶洗净切碎,心中千头万绪:“这么说来,还是墨公子保护了我。”包括后来叫她去开悦酒楼,如果四王爷的人有心跟着打探,也会发现蛛丝马迹,势必更不敢动她。因而,墨公子种种举措,还是在保护她。“是不是我不知道,反正你日后自己要小心!”徐奶奶嘱咐道。阿丑答应着,却也认识到,如今自己的首要任务,不是帮谁出头,也不是保护谁。因为她尚且需要人保护,如何有能力帮助别人?首要任务,是要自己好好立足。扎稳根基。不过,还是先填饱肚子为妙。切碎的香椿叶放入打散的鸡蛋,加少许盐调匀。油锅烧热,放入一滑,蛋熟即出锅,外焦内嫩,香气四溢。再炒了盘鲜嫩的红苕尖,便开饭了。“奶奶,初春时节,山里边也没什么药材。我正想着最近做什么呢。”阿丑边吃边说。徐奶奶也踌躇了一会儿。夹了一筷子红苕尖:“怎么。那十一亩地,还不够你忙活的?”阿丑在心中纠正:只有一亩地!其他十亩,都是药材,用空间药泉处理过。怎么都会长的。不过只是想想,也不能说出来。于是她讪讪笑言:“不过是寻多几个生计罢了。我们现在,手里银子不少,要说经商开店,虽然还差点火候,可也该准备起来了。”徐泰和钱大人各给了一百两,过年的时候花了一些,加上春耕的菜种,也还剩一百五六十两的样子。接着是她被那个桃花眼误伤的一百两。以及今天百济药铺的五百两。另外还有一个固定收益投资,薛家的每月一百两。按理说,靠着每月一百两的收益,她的日子能过得很好。不过如今,也不知从哪一件事开始。她似乎卷入了理不清的纠葛中。一开始的她,逃出秦爷掌控,只想好好过日子,可总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牵扯。她知道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谁也护不了她。靠墨玄?墨玄是什么人,不可能总保护她。至于俞则轩和徐泰,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所以才会在盟友和敌人这两极之间不停变换。因此,只有靠自己。要想摆脱这些不利因素,想安心地过下去,只能靠自己。徐奶奶对于阿丑市场调查的意见没什么异议,点点头:“找些事做也好,准备充足才不容易亏。首要的是把你那几亩地种好。”“嗯,这个我晓得,平日我照看好那些田里,集日就去城里逛逛。下个月初,我种的半亩油菜花就要收了,到时候还有的忙。”阿丑制定近期计划。二月十七,谯郡的集市依旧热闹非凡。不过此时街上的人们都在仰头望天,因为天空难得的乌云隐去所有阳光,正午时分的天有些阴沉,却看得人们无比喜悦。这么多天,终于要下雨了!阿丑走在洪济大街上,有些雀跃地期待即将到来的雨天。“阿丑,你说这雨啥时候下?”佟宁信抬头张望着,就差没跳到天上去把云朵抖一抖,抖下几滴雨点来。“好好走你的路,等真下雨了,你又要叫嚷着淋雨。”阿丑面纱下一撇嘴,从背篓里拿出一把伞。今天早上出门,看见天边的朝霞,奶奶就说这天不对劲,于是阿丑果断带上一把伞。“就知道你早有准备,下雨就靠你了!”佟宁信喜笑颜开。“这叫未雨绸缪。”阿丑淡淡地说。佟宁信点点头:“未雨绸缪,俺记住了,以后俺也要未雨绸缪。”“你能记住最好。”阿丑说着一转头,只见洪济大街上有间铺子在拆,旁边还围了些人指指点点。“这铺子之前是做啥的?”一个大娘问。“我也记不得了,似乎是卖糖的?”一个大嫂回答。“现下怎么说拆就拆了?”“听说是被盘下来了,东家是谁我不清楚,但听说不一般。这不拆了门面重新做吗?估计下个月就能开张了。”大嫂说。“神神秘秘的,罢了,下个月就知道了。”正说着,天边电光闪过,一声雷鸣,瓢泼大雨倾盆而下。阿丑急忙撑开伞退后,躲进街边的檐下,眼见路上行人也纷纷跑散:“下雨了!下雨了!”不是惊慌,而是喜悦。大旱多日,终于有雨了!佟宁信躲在屋檐下,弹了弹身上的水珠,长舒一口气:“终于下雨了!看这雨这么大,有伞也不是办法,俺们还是躲一躲吧?”阿丑点头:“躲着吧,估计也不会下很久。”接着,她目光转向对面正在拆门面的店铺:“你说,那家店会拿来做什么呢?背景不一般?”佟宁信挠挠头:“俺咋知道,这些事俺不清楚。”“也是,我们这些升斗小民,消息不灵,也只能,静观其变了。”阿丑叹息。雨帘落地,带起一片水花飞溅,微寒的潮气染湿了行人的鬓角,带着青草的鲜活气息。雨势渐小,天空中的乌色散去,眼前楼台,似乎刷洗过一般,在雨帘撩开后愈发清晰鲜明。阿丑走在雨后的街上,商贩们刚才躲雨,如今还不曾出来。不过她此行目的地,是前方的官办盐坊。古代盐乃官办,私盐属于违法行为,大乾亦如是。只是官府垄断,经常出现官盐价格越来越高,百姓无力承担的状况,导致私盐泛滥。大乾的私盐问题,阿丑其实不太了解。官盐的价格不算便宜,不过在阿丑看来尚可承担,因而也没必要去找私盐。“来三两。”阿丑站在盐坊前,报出数量。盐坊伙计转身拿盐,用纸包好,递给阿丑。阿丑想要伸手接过,谁知却被另一只手截下。花琉离身着青衣,打扮齐整,一手放在背后,一手捧纸包,看着阿丑面带微笑:“姑娘别来无恙。”阿丑收回伸出去的手,看着他过分完美的微笑,有些恼怒,但还是沉住气:“花公子,许久不见,有何贵干?”说着一指他手中盐包。花琉离把盐包往盐坊台上一放:“今日雨后,空气清新,特此出来走一走。在这巧遇姑娘,实乃缘分。”“你扯这么多有的没的,”阿丑不以为然地叹息一声,伸手去拿台上的盐包,“到底想说什么?”谁知花琉离眼疾手快,也不知是不是戏台子功夫,伸手一绕一转,后发先至,阿丑硬是没拿到盐包。她有些恼怒了:这戏子的手段,怎么看怎么像现代那种不务正业社会青年的手法,他到底想做什么!卖盐的伙计也有些看不过眼:“哎,这位公子,别打搅我们做生意。”花琉离却似充耳未闻,盐包在他手上转悠,倏地一个没拿稳,整个掉在附近的积水中,四散而开。“你这!”阿丑下意识想去接住盐包,无奈速度跟不上,只得眼睁睁看着一包盐撒进泥水中。花琉离惊诧了一下,急忙道歉:“姑娘对不住,花某失手,这钱,我赔。”盐坊伙计不料有此惊变,神色极其不悦:“哪来的小痞子,官办的盐坊都敢捣乱,活得不耐烦了?”阿丑转身看着伙计,只见他眉眼含着厉色,眉头皱得有些狰狞。“这位爷,我不说了我赔吗?”花琉离含笑赔罪,神情低顺,看上去诚意十足。说完便掏出铜板,放在台上。阿丑深吸一口气,语气严肃:“花公子,你这一惊一乍的,到底想做什么,不如明说来的痛快!”“我呀……”花琉离一手撑着台面,一手拉开折扇,尾音拖得极长,还没来得及出台词下文,只听的佟宁信一声大叫。“阿丑,死了,死了!”佟宁信捂着嘴往后一跳,惊愕地指着方才撒入盐的积水。阿丑面纱下清澈的双眸,瞪着死在积水中的麻雀——是谁想要害她!ps:二更求粉红呀求粉红!七七泪奔打滚加更无所不用其极:亲们把粉红票砸过来吧!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