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今儿是怎么了,小乔的情绪波动特别大,刚哄好,这会儿又在那磨蹭不上炕,说是要值夜更,看着这男人,怕他突然醒了对他们不利。虽然这男人有前科,可添香上下左右的打量判断,这男人这一宿都不会醒,一来是马郎中的药里放了有助睡眠的东西,二来这男人不仅是伤着了估计也累了,只这一身的风尘就能断定。她对着小乔叹口气,把绢布拿出来散开一长卷,两边一对逢成一大块,然后起身在房梁两侧拦起一根绳子,将绢布系上,一面素白的绢布成了阻隔空间的帘子,把男人隔离到另一边。陆乔眼睛一亮,脸色才算缓和了几分。若不是炕上还有个陆昭,小乔一定不会让添香继续睡炕梢,眼见隔了帘子,他便也脱了靴子爬上炕,添香已经给他铺了被子,直接钻进去,连心窝窝都是暖的。因为原本用来铺炕的褥子给伤了的男人盖了,直接睡在毡子上会觉得炕又热又燥,添香穿着自制的长袖长裤睡衣翻来覆去的好半天也睡不着,怎么动怎么觉得自己是贴在锅沿上的大饼子,越是这样想,越思念久远的已经变的不真实的席梦思大床。人果然会不断提升物质享受,之前露宿睡帐篷的时候就想着睡一下暖炕就好了,现在睡了暖炕又想大床,看来得再做床被子了……明天就弄。添香胡思乱想了一阵,直到外面传来三更响的梆子声才迷糊的睡去。趴在被窝里守夜的小乔刚过两更天就睡了,也许在他心里,即便有多防范陆昭仍然清楚陆昭绝不会害他,所以睡的倒比添香还沉。折腾的晚,往日卯时就能醒的添香一气睡到了天大亮,他们住的房子偏僻,大冬天的连鸟叫都听不见,她没动,小乔便也睡的安静,倒是挨着小乔的陆昭被这火坑烘的口干舌燥先渴醒了。眼皮未挣,哑着嗓子断断续续的嗫嚅,“水……水……上茶……。”小乔猛的坐起身,练就一身轻功的他耳充目明,意识里似醒非醒的时候听见陆昭的声音,他直接当成噩梦惊醒了,发呆的看着墙面,忽然又听身边有人低低哑哑的要水喝,眼球蓦然瞠大,这才想起不是梦,陆昭就在这儿。他抬手按住自己脑门,随后一脚踹到陆昭的腿上,从牙缝里挤字,“躲不起就放马过来,这次谁输谁就是孙子。”说完想了想似乎觉得哪不对,侧转身子对陆昭的耳朵压低嗓音道:“救你一命,醒了赶紧滚蛋!”要水喝的陆昭忽然住了嘴,好一会儿,竟扯起干裂的唇角高高一扬。陆乔一见他这模样抬手就想照他脸上给一拳,拳头还没落下就听身后添香道:“你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