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06章：大厦

楚苏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额头，那种灼热的感觉就又在那里出现，但并不是有什么热东西贴在额头上的那种皮肤灼热感，而是更深层。仿佛有什么热源，深藏在自己皮肤之内，骨骼之外的中央部位。他默默地感受着这种灼热感，然后回忆着方才被莫明力量控制着，生出的那种朦胧感。瞬间，那种感觉再次袭来，这次不是依靠什么神秘力量，而是他自己的意志。他的意志让热流钻进骨内，瞬间包裹住大脑，然后，安全感在大脑里弥漫。他不断地重复着，一次、两次、三次……直到达到念头一起，热流就包裹住大脑的熟练程度。但他仍不满足，依旧在不断地练习，因为他知道，这将是他在危机关头保住自己『性』命的惟一有效手段。这一技能在使用时，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否则，一秒中的耽搁，可能就是被怪物撕碎的结局。必须让这技能形成一种条件反『射』，必须不断强化它，让不能逃避的致命危险来临之际，自己就算惊慌、就算恐惧、就算已经全身瘫软，也能如条件反向般地立刻使用它！他就这样不断地磨练，直到他完全确认，自己已经可以在任何状态下，立刻使出瞬间逃生这种技能。然后，他开始磨练另一项技能：身体传送。很多人，或许会像他一样，努力地熟练瞬间逃生，但恐怕在完全熟练之后，还花大量时间来练习身体传送的人，不会再有了。身体传送，本身就是一个耗时而危险的技能，是在周围完全安全的情况下，用来回到神宫界的非应急『性』方法。如果周围已经是安全的，那么又何必追求什么速度呢？但楚苏不这样想。他认为，如果能通过不断地磨练，来缩短身体传送的时间，那么，也是一种强大的优势。如果绝对安全的环境，突然变得不再“绝对”，如果就在这时，有强大的怪物突然出现，那么，早一秒钟和晚一秒钟回神宫界，也许就是生与死的差别。世间没有绝对的完美，但人可以通过努力，不断接近完美。他这样想。――――――这天的天气非常晴朗，天空蔚蓝，没有一丝云彩，阳光洒在城市之中，在大厦的玻璃墙上反『射』出各种『色』彩。望着已经数月不见的城市，楚苏却无法泛起亲切感。他站在大厦楼顶，俯视着这个已经没有了人类踪影，却到处充斥着怪物的城市，意识到自己是一个陌生的闯入者。高空中的风，吹动他的头发和风衣，他静静地立在那里，俯看着下方的城市。在风声中，隐约夹杂着怪物们那种声音扭曲的尖叫，听来让人『毛』骨悚然。一百个变异人。他在心里重复着任务的内容。目前，这是他惟一的选择，那种一个就值三分的高级变异人，拥有更强大的力量，应该并不如变异人那么常见，想要猎杀有一定难度。看着手中那长度不足四十厘米的反弧形猎刀，楚苏平静地想着：至少，得拥有一件象样的武器。时间耽误不得，虽然我拥有一个月，但我的食物却只有几包压缩饼干。这支撑不了几天。转身走向了楼梯间的小门。门内，是一条楼梯，他右手握好了刀，缓慢地从楼梯上走了下去。过一个弯，下到顶层楼梯间。楼梯间小厅的前方有一扇双开的门，门上方标注着楼层号：14f。轻轻地推开一线缝隙，小心地向里看。宽敞的走廊上，灯火通明，这让楚苏感觉到危险，因为变异人的视力，在光线充足的地方非常好，只有黑暗，才是楚苏最好的护身符。观察，仔细地观察，直到将一整条走廊的情况都看清后，楚苏才从楼梯间里走了出来。站在走廊上，再次看着两边一扇扇关紧的门。很明显，这幢大厦是一所酒店，两边都是客房。他慢慢地走着，先向左，再向右，每一次到达一扇门前，都会轻轻地先推一下门，然后再慢慢加大力量推一次。半条走廊的门都锁着，这表示房间里面一定是空的。走过了大半条走廊后，他终于发现了一扇被破坏的门，他小心地靠在门边的墙上，慢慢转头向里看。里面，是一间很豪华的客厅，摆放着办公桌、电脑、电视，还有酒柜和书柜，看得出，这是一间豪华套房。他慢慢地转过身，从容地走进客厅里。左手边有两扇门，都敞开着，一扇通向卧室，一扇通向盥洗室。盥洗室里情况一目了然，只有一只大浴缸。卧室**是凌『乱』的被子，已经发黑了的血迹，还有几块干枯萎缩了的东西，似乎是肉屑。楚苏注意到卧室的衣架上，有两套衣服，一套是女士的外衣，一套是男式的西装。看来这里曾经住过一男一女，而看血迹的位置与大小，似乎是其中一个遇了害。再看那些肉屑，楚苏可以想到尸体去了哪里。他们中的一个变异后，吃掉了另一个。楚苏猜测。卧室里还有一个大皮箱，楚苏走过去，将皮箱打开，发现里面是一些不同的衣服，每件都很名贵。他对这些东西不怎么感兴趣，但当发现一件褐『色』的风衣时，不由笑了笑。他身上这件风衣，已经在荒漠的跋涉中、与怪物的战斗中，而变得泥污斑斑，不成样子了，现在这件风衣的出现，可真所是及时雨。他比量了一下大小，发现基本合适后，就将身上的风衣脱了下来，换上了这件。楚苏把压缩饼干塞进了新风衣的两侧口袋里，继续检查着那个箱子，然后在最底下一个用来藏贵重物品的夹层里，发现了一样让他感到十分高兴的东西。那是一支贝雷塔92fs，一款口碑极好，『性』能优越的手枪。他将那支枪拿了起来，打开弹夹，发现里面是满满的十五发子弹。幸运之神在眷顾着我吧。他暗想。随即又淡淡地笑了笑：现在的我，不就是神吗？虽然不知道我这个神能不能战胜几只怪物。造物主、神……他忍不住不去想。神之心究竟是什么？所谓的造物主计划又是什么？成为了神之后会怎样？难道就拥有可以改变一切的力量了？又或者可以在这已经人类文明已经毁灭了的地球上，独善其身地生存下去？还是破碎虚空进入神界？有疑问，那好，先杀掉一百个变异人吧，那时，就知道所谓的“神”是怎么一回事了。把手枪仔细地收好，然后他又将皮箱彻底地检查了一遍。除了一些创可贴外，再没有什么惊喜了。他将整个卧室仔细地搜索了一遍，而最大的收获，就是在床头柜上发现了一个首饰盒，里面光闪闪的钻石首饰有好几件，估计总价值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万，他看了一眼，就把首饰盒扔回了柜子上。然后在男西装的钱夹里，发现了一些现金，和几张银行卡。他把小面额的纸币装进了自己的衣袋，把卡又塞回了原处。在联邦的大街、商场以及很多场所中，随处可见一些自动售货机，有的卖饮料，有的卖报纸，有的卖零食。这些机器除了接收硬币外，也接收纸币。也就是说，这些钞票，等于是饮料和食物。离开了卧室，楚苏又将客厅搜索了一遍，再没有什么别的收获了。他来到办公桌前，看看那台电脑后，将其打开。电脑的速度很快，楚苏看了下网络连接的图标，那小东西一闪一闪的，表示网络连接很正常。这让楚苏的心微微颤了一下。他坐了下来，一边注意着破开的房门，一边打开了浏览器，输入了一个导航网站的地址后按下“转到”按钮。几乎是一瞬间，那网站就打开了，网速只能用快得惊人来表示。是因为独占流量吧。他暗想。如果人类已经死绝，那么，全世界就只有他一个人在上网了。点开各大网站，网络上的内容依旧精彩，但看那些新闻，都停留在了十月十日那一天，再仔细地看，会发现最后的更新时间，是十点十分之前。这就是人类文明最后的纪录吧。楚苏静静地看着，默默地想着。楚苏很快找到了msn，用自己的号码登陆了上去。没有任何消息。他听了听外面的声音，安静无声。于是他低下头，再次打开了几个网址。那是一些他平时常去的论坛，里面鸡飞狗跳的事什么都聊。论坛里一片安静，最新的发、回帖时间，被锁定在了那个永远不能忘的时刻。他摇摇头，将一个个论坛关闭了。走进盥洗室，他将灰尘满面的脸洗了洗。饥饿感越来越强，他知道，自己必须找到食物。这间包房中，如一般酒店一样，有个小冰箱，但里面除了酒还是酒。其它房间的冰箱里会有会有食物？他慢慢向前走。前方，是走廊的转角，他站在转角处，静静地听着，却并没有急于转过去，几分钟后，他确定没有任何异响后，才从转角走了出来。面前，仍是一条走廊，两边的门中，有三扇是敞开的，其中的一扇破损得非常严重，实木门已经化成了一地的碎屑。阳光从这三扇门中投进走廊，没给走廊带来生气，却反而添了一抹死亡的诡异。楚苏把猎刀从袖子里滑了出来，轻轻地握在手中，然后用力握紧，再放松，再握紧，再放松。几遍之后，他确定自己的手臂肌肉已经变得灵活、轻松后，才开始向前走。最先经过的一扇门在左侧，门是自然敞开的，应该是有人将它打开。楚苏小心地向里观察，发现在离门不远的地方有一大摊血迹，地毯也变得凌『乱』不堪，好像被野兽的爪子抓过一样。楚苏走进去，轻轻地将门关紧，然后开始搜索整个房间。除了消失的住宅钱包里一些小面值钞票外，最大的收获是小冰箱里的饮料和食物。食物不多，一份三明治，四个真空包装的面包，还有两大块袋装火腿。很好。楚苏满意地笑了笑，这些东西可以让他多维持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