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习惯于两个女人之间近距离的亲密接触,当然,也不是说我习惯于男女之间的亲密接触——这话咋越说越不对劲儿呢?我很不适应,并且,我有一点点的担忧。借着与妮可谈话的引子,我一闪身,把柴之野的手甩掉了。柴之野更进一步地贴近了我,用只有我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说:“我七岁时,被人**过。我长大了,我见过那个男人,我永远不会忘记他!扒了他的皮,我能认得他的骨头!我恨男人!我讨厌他们!我知道男人是怎么回事,我也知道女人是怎么回事……”她的眼睛里有团火,她更加大胆地按住了我的肩膀,一只手从后部撩起了我的衣服,几个手指肚不安分地在我的肌肤上弹动着,她又以纯熟的动作摘掉了我的胸罩上的挂钩。有一种强大的欲望在我的体内燃烧着……我“呼”地站了起来,“我要出去!”“干什么?”妮可问。“我……我……妹妹要我去她家!”“明天去呗。”“说好了,必须今天去!”我逃了出来。妮可,你等着,我饶不了你!我在外面逛荡了很晚才回宿舍。“妮可,不许你再领她来了!”我暴跳如雷。“怎么了?”妮可若无其事地看着书。“她是同性恋!”“谁呀?”“柴之野!”“不能吧?”“不能?她摸我这儿,捏我那儿的,你没看见哪?”“她什么时候动你了?”“就今天,在这儿!谁女的那样啊?怪不得那个女孩说她……我告诉你,我可不想沾上这种事儿!你再领她来,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柴之野又来了一次,见我和妮可都冷冰冰的,便拿走了吉它,不再来了。竹青也是我们宿舍的,她的外貌使我想起了家乡的树挂:在塑风裂骨的天气里,流动着的飘漫的雾为沿河两岸的枯眠的枝条裁剪出雪色的蓑衣,银装素裹,玉树临风,清冷中透出一种超凡脱俗的美。远观近瞧,都会澄清你的视觉上的尘垢。“你说,我这个人也不知怎么,”细弱柔声的竹青幽幽地说,“我看上的人吧,人家看不上我;看上我的人呢,我又看不上人家。”妮可问:“你……是不是爱上谁了?你们酒店的吧?”竹青欲言又止,只一个“唉”字了结。竹青又上了两天的班,便不去了。她拉上了帘子,躺在**,整天不与人说话。我在她的斜上铺,从遮挡不严的缝隙中,看见她半闭着眼睛,一根接一根地吸着烟。对于女人,这样不良的嗜好,她做起来,举手之间都渗射出高贵、典雅和娴静的美来!她想安静,又怎能静得下来?想和她套近乎的男性排成了排。“竹青,电话!”“竹青,有人找!”“竹青,有人请你吃饭!”“竹青……”她气急败坏地说:“吃饭吃饭!吃什么饭!以后再有男的找我,说我不在!”竹青躺了几个月,头发一绺一绺地往下掉,粗整的眉毛没剩下几根了。钱花没了,她就靠借钱度日,她所熟稔的人相继成了她的新老债主。直到没人再敢借给她钱了,她才决定找工作。她从没为找工作犯过愁,只要她往招聘会的会场上一站,就会有人主动找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