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青不再找工作了,她有她的活法。她和地下室里的男生们打成了一片,尽管他们一拔儿比一拔儿的年龄小,有的小她好几岁了,但还是抵不住她的一招一式。她和他们谈天,说地,讲黄色小段子。她同他们说,她在家时,是个女流氓,吃喝**赌抽,五毒俱全,她在公安局是早挂了号的。男生们说:“你真是女流氓?你真是呀?”她放纵地笑着。她说,这些个小男生们,嫩着呢!竹青和他们泡着,一天的三顿饭有了着落,啤酒和烟没断过。他们为她取了个诨号:阿蹭——蹭吃,蹭喝,蹭感情。“呸!什么东西呢!喝的烂醉如泥!”刚进门的妮可疾言厉色地说。“你说谁呢?”我问。“咱们屋里还能有谁!”“竹青?”“除了她,没别人!”“她咋了?”“躺在走廊里,有个男生架着她,在她的胸上**,她的腿都不好使了!”“你快把她弄回来呀!”“我能弄回来她?又跟人喝去了!丢人现眼!”妮可搬到公司去住了,只剩下我和竹青。“大姐……”“嗯?”“我……怀孕了。”“啊?”她怎么搞成了这样?“谁的?”我明知故问。“红山的。”“噗——”我嘴里的一口饭喷了一地,我如泥塑木雕,目瞪口呆,“你……你不是和弓政吗?”近日里,她和弓政耳鬓厮磨、两情相悦,是有目共睹的呀!怎么……竹青看着我,吃吃地笑。“你还笑?咋回事?说!”“我和弓政是闹着玩的,他小,又没有钱,我能跟他吗?”“红山呢?”“他有钱,但他不能娶我,他说我太能花钱了!说我只能与他同富贵,不能同甘苦。他给我交了半年的房租,又给了我几千块钱,让我把孩子打掉。”“他得和你去呀!”“他出差了,不在北京,他让我自己去做。”“你行吗?”“我去医院问了,大夫说,孩子小,做药流就行了。”她拿出了一张照片给我看,“这是我的第一个男朋友,帅吧?”妈呀!竹青是啥眼神儿呀!照片上的人留着八字胡,尖嘴猴腮的,跟电影里的汗奸一个模子出来的!她说:“那时候,我在北京,他在老家,他天天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去,说他想结婚。作为女孩子,我一直憧憬着自己披上婚纱的那一天。于是,我什么都不做了,我辞掉了工作,退了房子,我和我的朋友们说,我要结婚了,我要做新娘子了!我告别了北京,回到了家乡。“……他的新娘子却不是我!是一个肥胖的女人,她的爸爸能把他调到镇上。他一心想离开农村,他是个官迷,他作梦都想当官!“他说,他对不起我,给我一些补偿,他给了我两千块钱。我把钱撕了,砸在了他的脸上,我对他说:‘不是什么东西都能用金钱买来的,也不是什么东西用钱都能补偿的!’“我从我和他住的地方拿走了我的东西,到了北京,我倒下了,我什么也干不了,干不下去,我躺了多长时间!“他找了那样的一个女人,整天面着对她,与她厮守一辈子……我是什么?我是不是连她也不如?别人怎么看我?我想不明白,想不明白……想不明白有什么用啊?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他们结婚了,孩子也快有了……我现在这个样子,跟他有直接的关系……”他是她心中褪不去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