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人正为她的五块墓地犯愁呢!汪子图给她出了个主意:“你吧,给自己留一块,再对你的老公公、老婆婆说:‘我也该孝敬孝敬您二老了,墓地早给你们备好了,就等着你们……’”他躲着羽人的拳头,嘴里仍在说,“告诉他们,可别再买了,多了也没啥用!你说他们今天不死,明天不死,早晚得有死的那一天吧?那几块墓地愁啥呀!自己家里人分巴分巴得了!”活人都能被他气死!如果真有墓地,还是好的了!羽人花了钱,落了单,满北京城却找不着那几块所谓的“墓地”!整个一个大骗局!伊水说,钱来的容易,花的也容易。她只剩下了一万多块钱,另外还借给了下线一些。“有的下线连饭都吃不上了,仍然穿着西装,扎着领带,竭力扮演着一个‘成功者’的角色。我自己挣钱了,人家没挣钱,挺对不起他们的。这钱本来也是大伙帮着挣的,他们能还则还,不能还,我也不要了,就当我捐了。”云中飞更惨,五万块钱全让人骗了!那人说是帮他搞期货,挣更多的钱,结果,人人见不着,钱钱见不着,传销等于白干。攒下钱的,大概只有汪子图了!他尝到了传销的甜头。他说:“除非一个枪子儿崩了我,否则,我就得干!”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伊水干别的公司,见伊水没有做的意向,立即来人来函,口诛笔伐:“我让你干传销,你没挣着钱哪?这点牺牲精神都没有?这回就算你成全了我还不行?”后来,电视台给他曝光了,伊水才知道,他干的是一家非法的传销公司。汪子图很留恋那段传销的岁月,他说,如果还让干的话,那可今非昔比了!他至少是个千万富翁!我在搞传销的过程中,认识了一个人。他是部队复员的,在北京的一家银行当保安。那天,我去取钱,脑子里也在转着:找谁发展成我的下线呢?我走到哪儿,就想把陌生线开发到哪儿。保安有一米八多的个子,我看了他,便想:发展他吧!我拿着存折,故意问他:“同志,我取钱,用填表吗?”他很腼腆地说:“填。”他给我拿了个表,让我填。我向他报以温柔、多情的一笑,这是公司里的老师教的。我取完了钱,走到了保安那儿,落落大方地说:“谢谢你帮助了我。”他又是腼腆地一笑。“咱们认识一下好吗?”我把我的呼机号给了他。他也把他的电话号给了我,说:“晚上我下班后,你打这个号,我在。”当晚七点多钟,他就呼了我。“伊依,我是举凡。”“是你啊!你的声音在电话里非常好听!有磁性,像广播员!”“是吗?那我多给你打,让你多听听。我想你了!哈哈哈……”“你是不是喝酒了?”“喝了!不喝酒,我敢给你打吗?!”“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见一面可以吗?”“行啊!明天,明天行吗?”“行。”我把他带到了课堂上,听了课。下了课,他把手搭在了我的肩上,说:“你呀!传销——”我没有动他的手,我要用好我这个诱饵,以把他引进传销之门为目的。我问他:“你加不加入?”“我不入。你也别干了,干点别的。这个,长不了。”“挣钱!你入不入?咱们一块干。”“我不入。我今天特意请的假,我们请一次假特别不好请,管得可严了。我还借的照相机来了,想和你上公园玩玩,照相呢!你……还骗我!”“我想让你挣钱。”“我不挣这个钱,我见的钱多了!”他在银行上班,见的钱,天天得用车拉。他说:“就给了我两个小时的假,快到点了,我还得赶快回去。你别干传销了。”举凡回去后,每天下了班,都要给我打电话。拿起电话就不想放,他说他喜欢我。“我说,你别喜欢我,你喜欢别人吧。咱俩不配。”“你看不上我?”“不是。我比你大。”“大就大呗。”“咱们才见两面,你怎么可能喜欢我?”“我对你就是一见钟情!一看见你,就喜欢了。我明天休息,你有时间吗?”“好吧。”我是得找个时间和他摊牌了。我们在一个安静的饭店见了面,我把我的事向他说了。我哭了,他的眼睛也红了。哭一哭,对人的身体是有好处的,它能使人得到宣泄和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