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政殿。请用访问本站这是皇帝的寝殿,睿王被送到这里来。约莫过了一盏茶,太子从德政殿走出。宫墙外,两个人正候着,却是曹昭南和御史王莽。肯王莽低声问道:“怎么样?”“伤势甚重,但没伤及内腑和要害。”太子负手在后,淡淡道。王莽微微一笑,“他自是会拿捏,不会真伤了自己。这番晕厥,不过是让皇上再起怜犊之心!”讹太子轻轻“嗯”了一声,“只是有些棋么,走错一步,便全部错了。”王莽心里一紧,将声音压得越发低了,“太子是指......”太子没说话,看向曹昭南,“曹总管怎么说?”曹昭南想了想,唇角一抬,“窃以为太子说的是兵符的事。”王莽自知兹事重大,心神一拢,问道:“总管看事透彻,恕王莽愚昧,这睿王到柳子湖畔,和兵符有何关系?”曹昭南道:“这需从皇上密旨赐婚郎家小姐一事说起。”“实际上,选妃前,太子殿下不是已早猜到皇上最后会选郎家小姐吗?选妃之赛既设,不过是为让人看不出皇上真正心意,也绝了众人说皇上不公之论,毕竟,在今午睿王与皇上闹翻之前,谁都想将家中女眷嫁与睿王!”王莽轻笑点头,“郎小姐和睿王过从甚密,贤王和皇后还不自知,殿下暗中留意睿王,皇上想也是暗看在眼里的,知郎小姐聪慧,郎相最宠郎小姐,而郎相之子、郎小姐之父郎将军又手握重兵,是以皇上真正的意思是:他想睿王娶郎小姐,借郎小姐将郎家的势力挪为己用,用来辅助太子顺利登基,少了郎相支持,贤王便成不了事;在太子他日登基以后,让睿王又用这股力量牵制太子,不杀贤王及众王等人。”“所以,若皇上一旦考核出,睿王对众兄弟存仁厚之心,绝不做争位之举,并能做到他的期望,这兵符必交睿王,这样,今日睿王有了辅助太子之力,他日也有了牵制太子之势。”曹昭南眸光一深,道。王莽摇头叹道:“可惜,睿王竟顾念这翘楚之事,与皇上起了冲撞,却是作茧自缚了。”太子顿住脚步,唇角一抬,“谁说他作茧自缚了?这是最聪明的方法,只越加证明了他并无讨好之意、争夺之心。可惜,这几乎已到最后一步棋,他却错了一着!”王莽一怔,曹昭南道:“说起这一着,便得再回到选妃之事上。”“按太子殿下之见,皇上会将我传进宫作正妃一事宣旨之人,是希望在宣旨前消息不被传到睿王耳里,须知这宫里消息可比什么流传更快。但皇上又不想即刻便宣旨,毕竟今午睿王进宫,皇上才为翘楚的事斥了他,二人起了不快。早宣了圣旨,倒加剧二人矛盾。”“然而,圣旨一旦布公,要改便是千难万难了,君无戏言!所以,即使到时睿王不愿,亦知旨意绝不可能再改。但若消息先传到他那里,给了他进宫讨商的时间反不可办。”“可是,这宣旨总得有人,其他皇子便罢,皇上度以太子殿下之慧,必已猜出他选妃的真正用意,索性便让我这太子府的奴才做了那宣旨之人!他知我等不会将消息走漏,毕竟皇上选妃之举,亦是为壮大太子之势而为,若太子将正妃的消息传出让睿王去闹,便等于逆了圣意。”“这婚诏圣旨是早便拟好的,一直放在金銮殿上,只差正妃人选未填上,皇上也不避讳人看,毕竟正妃之名直到昨夜才写上。太子进宫之时伺机看过‘无名’圣旨的内容,莫存丰常侍皇上左右,也必看过这道‘无名’圣旨。太子料到莫存丰今晚必定偷看这写上名字的圣旨,在我接到宫内通传进宫拿婚旨之后,便即仿这圣旨做了一份假旨。”王莽微微敛眉,恍道:“殿下是故意设局让贤王进去!本来,贤王若知道皇上要赐婚的是郎家,必定欣喜若狂,当然,他是绝想不到皇上心里真正意思,只以为皇上对他这些年的表现有了大认可,可能改立帝位未定。”曹昭南略一颔首,冷冷而笑,“而昨夜一道假旨彻底毁了贤王之望,他认定皇上若赐婚于与太子交好的王家,必将兵符也交予太子,遂铤而走险,动了杀念!”王莽点头,“本来,贤王也不想动殿下,毕竟一旦事发,即使皇上念舐犊之情,不忍杀之,将来却必不再用,是以众王谁也不用刺杀对方这一途。”他一笑,“可惜,贤王昨夜被迫急了!”“嗯,”曹昭南轻声道:“太子故意落单,更顺势给了他派人刺杀的机会。”王莽此刻明白泰半,又惊又喜,“莽刚猜度行刺会不会是贤王所为,如此说来,这事必是贤王所为!太子是迫贤王杀他,贤王尚不自知,这次可惹上大麻烦了!”太子凝目远眺宫墙远处花草,淡淡道:“若教父皇知道行刺一事,大哥他此生再无翻身之机,父皇虽有心传位于孤,却一直顾虑孤登基之后杀兄轼弟,既然如此,孤他日不杀,现在杀便是!”王莽和曹昭南相顾一眼,都明白这少年主子的心有多智,便有多狠。刺杀案交大理寺审讯,大理寺卿宗璞为人铁面无私,虽郎霖铃祖父郎相从旁协助,但王莽之父王太傅也在,贤王只怕难逃罪责!王莽略复惊喜之情,又揶笑道:“殿下昨夜是借翘楚来用故意落单?”太子眸光微动,却没说什么。王莽一惊,不敢多问,只道:“不知殿下所说,在这件事中,睿王棋差一着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