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大院,玄青道友开着一辆二手普桑死到门前,嘭的一声一脚踹在车门上,然后车门才牢牢关住,这辆一万八搞来的二手普桑绝对是牛叉的产物,已经是面目全非的地步了。黄东朝里头小跑两步,连连喊道:“张阿公啊!人马上到,排场我帮你做好,人头清点清点就行了。”张三贤正捧着左传,边上放着一只大瓷杯子,这茶壶嘴儿上,都是黄灿灿的一圈儿,显然是茶垢贴着,就这个,十多年没洗了。里头一股子浓茶味道,透着一股子提神的劲头。“小东子啊,进来坐会儿。”黄东嘿嘿一笑,这厮一张阴阳脸,弄的跟青面兽杨志似的,一把抓过果盘子里头的花生,剥了两颗,抄着手,道:“哎哟喂,昨天来的人可真是激滚的,我认识的几个苏州的老和尚住持都是在那里撑门面,面子忒也大了哇!”“人家好歹是漂洋过海来的,面子嘛,过得去就行。”张老三将左传放下,然后起身伸了个懒腰,一拳打出去,嘭,真真有力。黄东也是咂舌,心道自己这个小身板估计还经不住这个老头子一拳头下来的,张三贤又踢了踢腿,然后活动一下筋骨,黄东找了个座儿,拿出一本香港出版的古装色情漫画翻了起来,正巧张俊才从后头北门进来,瞧见后道:“你怎么整天盯着**看,一点长进也没有。”摇摇头,黄东嘿嘿一笑,将书卷到衣袖里:“活到老,学到老嘛。”“哟呵,你这个还能学什么东西啊。”张俊才咧嘴一笑,老家伙也是觉得有趣,这个黄东和张贲算是朋友,虽然做道士做和尚算不得什么正经营生,不过这厮也是牛逼人物,偏门捞了百八十万花差,可是要比不少人厉害的多。“这里头不也还有唐诗嘛。”黄东小声辩解道。“你还会念诗?去你的!”张俊才一颗花生扔了过去。黄东接住后,念叨:“白曰衣衫尽……这不是唐诗是什么。”一老一小说道了一会儿,前头又来了车子,市政斧的,打前头还有一辆警车,哟呵,这最起码还是不错的嘛。警车里头是派出所的副所长,张家子弟,腰粗背厚,戴着大檐帽弄的跟狼狗似的,一身黑皮也算是公门里头的押司,水涨船高,涨着脸面,可是要调去局里头混个副局长位置做做。副市长钱时同管经济工作,保税区开发,高新钢铁上马,名字响亮,还请了个书法家过来写了几个公司的名字,本来是叫高加索钢铁公司,最后一听这名字怎么跟狗种一个味儿啊,大手一挥,改了,叫做巨强钢铁。名字也不怎么样,夏真真那傻妞取的,巨强,那得多强啊才叫巨强啊。阿尔瓦耶夫家里头父女二人也基本上是傻了眼,不过反正也算是股东,还是地头蛇,再加上张贲那妖孽一般的运势,在中国落地生根,也是不容易的事情,前前后后砸出去一共三个亿,美金。基里连科算是看出来了,格鲁吉亚完了,没搞头了,外高加索就是三堆狗屎,除了度假休息旅游可以,其余的,完全不行。他已经开始从格鲁吉亚撤离,留在火药桶旁边,真是没搞头。美国又在清退重工业,匹兹堡现在和鬼城差不多,全世界现在还在吞噬石油钢材电力的,就是中国。实际上基里连科.阿尔瓦耶夫早在一年半前就进行着在中国投资开发的活动,只可惜钢铁工业想要让他染指,那是绝无可能的事情,因此也是合资,政斧占据了大部分的股份,基里连科一部分,大概在百分之三十五左右,剩下的就是张贲和夏真真两人占据的股份。名头也响亮,中海市市长东方刚还进行了帮助,基里连科也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熟人多了好办事,外商想要染指国之柱石一般是没可能的事情,就算想要染指,也只能做极小的一部分,而且不能做粗,只能做精。简单地说,你在中国落地生根,技术上,必定是要比当地环境要高的多,所以才会让基里连科投资高新钢铁。不过得承认,一旦成功,利润确实无比恐怖。这个死胖子将会省去一大笔运费。海运每年数百万运费就可以省去,长远来看,回报率还是很高的。再一个就是中国国家大,还在发展上升期,将来的特种钢材吞噬量恐怕还是一个无底洞,基里连科谋划多年,也是看准了机会,才会做钢铁。沙洲市副市长钱时同很是一番慰问,张老三土鳖一只,愣了半天,才知道如今他家也是财神爷了,这一眨眼,老母鸡变鸭,穷横泥腿子也有砸钱的时候?钱时同嘘寒问暖装逼三十分钟,接着是义薄云天的寒暄,把老家伙们都是扯的云里雾里,兴许是实在是挨不下去了,钱时同才站起身来,悻悻然地走了。“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啊?”张三贤懵在那里,说了半天,这个钱时同说的都是屁话,全部不着不落,神经病似的跑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边上张俊才冷笑道:“你个十三点,人家精着呐,就是你人笨,没瞧见他的底子路数,你难道不知道你现在是个宝,拉扯着一票人的生计?大山小山工程队前几天才跟着过去打秋风,这里头,可都是花露水,人家副市长,要是有你帮帮忙,抬把手,这位子不是坐的牢牢的,坐三望二,奔头也好啊。”张老三云里雾里,道:“老子又不是做官的料,哪里知道他要干什么,还以为他要老子的钞票呢。”黄东坐在那里笑道:“谅他也不敢!”几人笑了笑,下午过来坐排场的人都是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器具都是弄好了,做一场大戏,这架子门脸都是弄的齐整。黄东就是个包打听顺风耳千里眼,什么行道不门儿清?再加上他现在的名头也不算太弱,请些会来事的人,还是请得到的。钞票好说么,张家大院,本家可是张三爷坐镇,少不了你一分钱。见那些河里小船桩子一个个地打上,张三贤问道:“我倒是说要请苏州府的戏班子过来的,前头那个就不错,夏天头也不知道来不来。”都快要六月了,天气越发的热了起来,那苏州府的戏班子,都是没什么好生意买卖,听戏的就那么一群人,年轻人谁来啊,听都听不懂。不过这里老头子也是不少,张家大院做了几场大戏,知道的人可是很多的,如今又放了风出去,说是又请了人过来,有些好事的一瞧,呵!可不是么?“请了请了,早就备好了,都准备的妥妥当当,没有任何问题的。”张俊才磕着褂子,说道。张三贤哦了一声,点点头,这才道:“这个公孙甲,真是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怎么三天两头的朝老子这里跑?他图什么?”“婊子养的你就是个老树皮桩子了,人家一不图你钱二不图你色,你急个[***]?兴许人家都是大善人呢?呸,这瓜子霉的!”张俊才吐了一口唾沫,然后说道。张三贤想了想,还是有些觉得不妥,沉声道:“那天公孙甲介绍他的外孙子给我,你说……他想什么呢?不会是让我收他做徒弟吧。”“就那个精精瘦瘦,学洪拳的?叫陈弈是吧?”张俊才也是眯着眼睛,他问话的时候,轻声道:“瞧着可不是什么善类,还是不要太亲近的好。”“老子知道!”两个老头你一言我一语,都是说了起来,不过他们却也实在是想不出,这个公孙甲的外孙陈弈,到底算是个什么意思。而在太湖边上,一群人正在游玩着,西湖的游船上,船娘唱着吴侬暖语,咿咿呀呀的歌儿,水磨一般的舒服,湖面上微风乍起,暖洋洋的,一股水汽扑面而来,又是突然凉爽,真是一个好辰光。船头上,坐着个青年,正是陈弈。他手上把玩着一支一尺长的小棍儿,穿着T恤,轻轻松松,一副落落大方的架势,对面坐着个年轻女孩儿,画着妆,有点浓,眼影假睫毛描眉大红口红,属于浓妆艳抹那个感觉。不过看得出来,这小妞还挺漂亮。“凹凸曼!”看着陈弈,她便是这般称呼着。陈弈手中的小棍儿转的极快,听到女孩儿喊他,转头笑道:“怎么样?我早和你说过的吧,中国的好去处,多着呢。”这边游玩的人很多,这两年太湖污染有点严重,不过还是风光秀丽,又有太湖小银鱼大闸蟹可以吃,味道滋味都是极好,来的人可谓是络绎不绝。“凹凸曼,你当我不知道么?我以前可以来过这里的哟。”女孩儿嘿嘿一笑,陈弈有些尴尬,笑道:“我堂堂双花红棍,你也太不给面子了吧!”“双花红棍能当饭吃么?”女孩儿很是无谓地说道。陈弈沉默不语,笑了笑,没放在心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