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其实是一场义卖,同时格里斯拍卖行还会在午夜十二点之后进行一些奢侈品的拍卖,来自意大利的传统拍卖行巨头罗伯特.格里斯将会主持这场拍卖会。当然在此之前,他也是义卖活动的主要嘉宾。至少表面上来看,确实是如此。今天的外国人有点多。九月的天气,中海这里,依然有些憋闷。有个穿着奇特的金发碧眼男子出现在大厅的一侧,那里围聚着些许令人侧目的各色人物,他胸前别着霍亨索伦家族的特殊符号,那并非是族徽,族徽只有嫡系才能够佩戴,那意味着最高贵的血统。不过拥有这个符号,便是表明,他有着皇族血统。不论是皇太子还是说寻常的私生子,一般都只会佩戴特殊符号,这种符号只有在皇室内部流传,他们互相之间当然会知道其中的区别,但是外人却是丝毫不知的。通常情况下,只有同等级别的对话,皇太子才会佩戴皇族徽章,而一般情况下,也仅仅是一个符号而已,因此很多时候,德国皇帝的后代,其实很难辨别他们到底是私生子还是皇族嫡系。但是,眼前这个英俊无比的德国青年,显然不是皇太子的嫡亲血脉。他只是一个私生子,很多人都知道这些。他就是格林。出生在丹麦,成长于柏林。有着西德人的精致,也有东德人的严谨,并且没有传统德国人的严肃,反而会有充沛的幽默感以及风趣,这或许和他出生在童话王国丹麦是有那么一点点关系的。不过格林看到张贲出现的时候,显而易见表情变化的很快,他惊愕了一番,然后又立刻变得平静,接着微微地侧过身,没有去看他。张贲没有看到他,挽着海伦,缓缓地走过。德国皇帝的私生子显然有些胆怯了。“居然是那头中国猛虎。”格林心中叫苦的同时,微微地抿了一口红酒,侧着身子,姿态依然是极尽优雅,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来自南欧或者西欧。亦是有几个西非的贵族,有一个人是摩洛哥王室的成员,他看上去可能有四十岁,不过精神状态或许在三十五岁,或许更低。海伦是惊艳的,就像是清新的花儿,有着晨露的清澈和纯真,让人的眼光自然而然地扫过,却没有太多的邪恶念头浮现起来,这是一身合理且纯洁的装扮,让人很欢喜地看着,默默地看着。而那些想要跃跃欲试的人,看到张贲那雄壮的身躯之后,知难而退。他们并非是没有眼力的人。毫无疑问,能够让中国这些死要钱暴发户们都看重的年轻人,绝对不是什么没底气的废渣,最重要的是,他能够来到这里,就已经足够说明他的身份和地位不是那种能够用身份和金钱就能打发和压服的人。海伦四处地打量了一会儿,和张贲找了一个靠墙靠窗的角落,边上有一个侍应,看上去很年轻,是个年轻的姑娘,化了妆,很白,不过看得出来,面容娇小,或许只是个刚刚十八岁的姑娘。“可以帮我拿一杯清水吗?还有一杯鲜橙汁,谢谢。”张贲地那个略有紧张的侍应小声说道。那姑娘连忙去了,不一会儿,托盘上的清水和鲜橙汁放在了小桌子上,这里还没有开始举行什么活动,很随意的状态,实际上过一会儿就会有类似清场的行为,当然那种是心照不宣的行为。一张百元的钞票不着痕迹地放在了托盘上,张贲能够看到这个小姑娘的感激,随即张贲和海伦就这般坐着,看着四周。黄四郎在另外一侧,和一群外国商人正在讨论着什么,看到这边,手中的酒杯遥遥一举,张贲亦是点点头。穿着西装,多少有些不适应,松了松领带,海伦才小声地问道:“张,我、我们今天要干什么?”她脸蛋红扑扑的,虽然不知道张贲为什么叫她来,但是能够让她做女伴,她还是很高兴的,至少现在,她不会有负罪感,因为夏真真对她很好,非常非常的好。“过来签个合约。”张贲抿了一口清水,如是说道。海伦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本来拿着果汁的手又松了下来,有些局促。如今她的中文已经能够进行对话,虽然还有拗口的地方,不过和人交流完全没有问题。那边一群外国青年轻轻地惊呼一声:“格林,你没有说错吧。这个女人真是海伦?那个海伦?”格林眉目一挑,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轻声道:“是的。”“她居然没有去摩纳哥吗?”这几人用的是法语。大多数的皇室家族使用的语言都是法语,哪怕是大不列颠的皇室,亦是如此。“那个中国佬是什么来头?”虽然身处中国人的地盘上,但是那种数百年来积累的优越感,还是让他们自然而然地在细节上表现出了对东方大国的鄙夷,哪怕在二零零六年之后,全世界可以离开欧洲,却无法离开中国。绑架了全世界的中国人有着独到的东方智慧,这些西洋蛮子却还沉浸在过往的数百年风搔和荣耀之中。回归历史的正常发展规律,才是中国要做的事情。有一种历史使命感,叫做世界潮流。有一种人,叫做中国人。他们不懂,所以,他们一如既往的傲慢,哪怕这种傲慢是建立在无知的基础之上。“瞧见那几个洋鬼子没有?”黄四郎和一群大佬打过招呼之后,身旁来了几个京城的新生代,他们有着丰富的知识,有着刻苦的习惯,有着独到的眼光,也有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带着一种父辈祖辈的朴素世俗,言谈之间,仿佛是中国传统老农的那种精明。开口的瞬间,就有着一种内敛的蔑视,不张扬,却很有趣。黄四郎微微一愣,侧首看去,陈果和邵帅边上,同样围着几个黑发黑眼黄皮肤的青年,和那些欧罗巴人种不同,他们的谈吐没有那种欧洲的教条,更多几分实用主义传统的洒脱。便是如此,才有了这般奇怪的荣耀。于是当我们在六十年前反对帝国主义的时候,于是果断在六十年后的今天,被人称作中华帝国主义。真是一个奇怪的轮回。不同的人,不同的圈子,落在了张贲和海伦的眼中,各自有着自己的感触。海伦有些局促,她曾经是这样的希望融入到这个圈子中去,哪怕,哪怕仅仅是做一个交际花,哪怕,仅仅是为了奢华出卖肉体和微笑。但是现在,她已经不同了,灵魂上的升华,她会远离这一切,这一切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后头的罪恶。她宁肯在曼谷承受巨大的地震和山洪,也不愿意继续留在繁华如天宫一般的迷醉酒宴。因为恐惧,情不自禁地抓住了张贲的胳膊,让张贲微微一愣,侧目看去,这个依然还是很少女的姑娘显得有些害怕。“怎么了?”小声地问道。海伦就像是被吓到的兔子一样,抖了一下,然后缩了回去,手指不知道该放在那里,红着脸,讷讷了半天,才道:“没、没怎么。”正要说话,却看到灯火暗淡了下来,于是各自按照自己的位置坐下,一刻钟后,只看见前面的桌面上,摆放着今天义卖的物件儿。一层层的面纱,一层层的丝绸,还有此道中的高人前辈,在那里煞有其事地扇着扇子,哪怕房间内的温度其实让人感觉有些凉爽。“我想大家其实已经迫不及待了。”司仪是个高个子美国人,有着一贯脱口秀的自嘲和油腔滑调,这是专门从奥普拉脱口秀请来的职业脱口秀表演家,这个人和张贲的义兄弟一个名字,他也叫马克。当然,全名是马克.德科.威廉姆斯,是个南卡州的人。“这可是一个将自己的钞票变成爱心的绝佳机会,我想我会想念你们的,当然,还有你们的钞票,噢,我真是太庸俗了,或许我该改名叫索罗斯或者洛克菲勒什么的……”他这般说话,快的跟机关炮一般,引起了一场哄堂大笑。快活的气氛瞬间就被点燃。众人的兴致都很高。“好吧,虽然我不是一个拍卖师,但是我想我介绍一下第一个义卖物品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儿价值的。噢,你们不要不要露出那么失望的眼神,这让我很受伤……这看上去有点儿种族歧视。”众人又是大笑。然后马克.威廉姆斯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这张纸其实是一张卫生纸,他把这张卫生纸重新卷了起来,因为很长很长。“好吧,我上午在洗手间抄录的时候,可能把那部分给用了。”于是众人又大笑,好半天,他才道:“噢,找到了,看来用掉的那部分不是这个。”“噢,真是不错,这是一个好东西,女士们先生们,你们会爱上这个的。”“麦肯娜小姐捐献的一把曰本名刀,它叫富山一文字。”红色的丝绸突然被掀开,那桌子上,摆放着一把名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