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弄城外,当年昂山奔走而来的班弄协议早早地成了废纸,缅甸联邦也完全沦为混乱之邦,一如外人所看到的那样,这块是非之地所衍生出来的罪恶,超过了别人的想象,以至于在席丹瑞给钱给粮给装备的时候,罗星汉也决定置身事外。中国人的浑水,他们还是不去趟的好。“张贲!你最好交人!我知道他们人在这里!”手持九二手枪的汉子戴着墨镜,一身黑风衣,宛如拍黑客帝国一般,但别以为他这是为了拉风,这人,有着不容小觑的力量。当初尚和心一手栽培的十八张王牌之一,东南亚事务处处长,对内代号十六号。“你唬我?”张贲冷眼扫视,手中亦是一把九二手枪,两人对峙,在四面八方,一共是大小枪械一百一十六,狙击手十六人,瞄准镜的十字准星偶读瞄准了十六号。而让人惊诧的是,这里,竟然只有十六号一个人。特勤处的悍勇之辈,果然不同凡响。张贲看着十六号,十六号内心平静,声音更平静:“我知道你能力超绝,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身上绑满了烈姓炸药,只要你们谁动一下,大家同归于尽!”十六号另外一只手将黑风衣拉开,只看到,密密麻麻的炸药捆绑在身上,更是有十几颗手雷挂在风衣上,这人根本就是个炸弹人。这景象,让张贲为之侧目,只是,出乎意料的是,张贲却冷声道:“不放。”十六号一惊,他顿时知道,眼前这人,强硬之处,真是宁折不弯,到了这个地步,竟然也是面不改色,丝毫不退让。“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你这票弟兄死在这里?”十六号大声地吼道。张贲冷笑道:“你炸死我们,还有上千弟兄给我们报仇,你说,你的人防得住吗?防得了一时,防得了一世吗?庙堂青龙被斩,若是来一次白虹贯曰,你觉得你今天是赚了还是亏了?”“你唬我?”十六号竟然和张贲一样,说了这么一句话。张贲冷笑:“不服?如果是尚老板在这里,早就引爆了,还会等到现在?十六号,你和你上头的人,给人舔屁眼的资格都不够,单刀赴会以为很[***]?你倒是引爆给我看看,我倒是看看,你是缩卵了还是纯爷们!”十六号此时心中惊骇:可恶,这群疯子!疯子!而在围墙上窗户口厅堂内的几个壮汉,却是脸上兴奋狰狞,便是一种极为冲动的要将人的脑袋扭断的兴奋。吧嗒!十六号将九二手枪扔在地上,双手高举:“认输。”张贲不屑地笑了笑,他自始自终,都没有认真对待这次单刀赴会。尚和心的十八张王牌,他清楚的很,这种事情,他们做不出来的,真到了做这样事情的地步,那只能是……要亡国了!“我是空枪。”张贲扣动了扳机,啪,一声空响,却让十六号身体颤了一下,这种感觉,非常的不好。“我可以见见他们吗?”十六号问道。“你是他们什么人?”“我是陈果的哥哥。亲哥哥。”十六号如是说道。张贲一愣,于是道:“可以。”毫无疑问,陈果和邵帅还活着,而且就在张贲手上,活的如何,还不得而知,不过只要还没死,就有希望。张贲和他老子一样心狠手辣,陈家上下都知道陈果可能凶多吉少,可是张贲实在是刁钻到了极点,他遮遮掩掩又不直言,只是让人来来去去,让人弄些风声出去,到了最后,陈家上下咬牙切齿却丝毫没有办法。中海的黄四郎也叹为观止,想起张贲那恐怖的记仇特点,暗道当初没有招惹上这样一个对手,幸好还是朋友是同一条战壕中的人。那曾经在四九城叱咤风云的汰渍档,现如今,竟然连吃一顿饭上个厕所都要打申请,悲剧之处,不足以为外人道。莱别山的公路下,是一处工地,工地上开山挖石,碎石子自然是运送到几个城内,因为简易公路已经修通,中卡也能够过去,往来之间,从芒市到孟杰,想要弄的舒服点的头人土司还有军阀都是纷纷购买。一车的碎石子,折算诚仁民币,可能有八九千的毛利,这在国内其实也不算什么,当年碎石料紧张的时候,万把块的毛利也不是没有出现过,只是没想到在这里,这些土司头人军阀手上的余钱,这么多。就在这片开山的工地上,关押着大概两百名的苦工。黑人白人棕色人种,大多数都是在缅甸讨生活的佣兵,有几十个职业杀手,其中不少人都是东亚东南亚地区很有名的人物,如南朝鲜的朴成栋,北朝鲜的金大元、阮东成以及东北亚女杀手沙皇蔡玉妍。雇佣兵有不少著名的佣兵大队小队,其中以索马里的“十三勇士”,印度东北的“读力联合军”,刚果的“兀鹫小队”还有利比亚的“地中海帝国”最为著名。不过到了缅甸,他们想来是没有机会去享受未来的美好生活了。在这里,他们只能当苦力,吃不饱,没机会逃走,四周除了山就是山,最让人痛苦的是,这里一个矿场,是马蹄形,而公路在马蹄形矿场的另外一侧,也就是说,他们得翻过垂直平坦的峭壁,上下落差一百多米,整个地方,就是一个大坑。鲍德温矿区的边缘地带,地形复杂,地质更是让人无法捉摸,甚至张贲在这里还开出了四块上上品的翡翠,一些不怕死的珠宝商,慕名而来,拜谒了南定城的城主,南定军的总头目之后,就是要提出要看一看货。不少人猜测,在这块地上,兴许要出个玉石坑了。只是对张贲而言,毫无意义。那些挖着石头,成天打炮眼爆破的一群可怜虫都是叫苦不迭,每隔三天,才会有肉饼吃,而没到这个时侯,就是争夺食物最激烈的时候,如果太慢,兴许就是没有一块肉饼可以吃,只会剩下蔬菜汤,一些些碎肉渣滓。痛苦的现实,让含着金钥匙出生的陈果和邵帅如何受得了?和一群穷横争夺食物?别天真了。“这里?”十六号双手被拷着,蒙着眼睛送到了这里,解开了黑布之后,睁眼看到的,是巨大的矿场,矿场四周,每隔十五米就是一个身穿军装的战士,而战士和战士之间,还有手持半自动步枪的当地仆从军,军装次了些,不过却也扎眼,让人感慨张贲的手段,却是叹为观止。“张老大,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要对鲍德温那群婊子养的动手了?听说北边已经和军政斧开打了,萨尔温江两边闹的厉害,哈哈,那票杂种可真是耐不住寂寞啊!”管着这片砂石厂矿场的,是虎大高,乍一看一个大大咧咧的猛汉子叫喊张贲老大,还真是有些不适应。不过十六号却是一眼就看出来,眼前这个壮汉,怕不是就是从部队里出来的,还是一等一的精兵强将。不过论谁当了十几年的大兵,都是精兵,不会是孬种。“带他去看看那俩小子!”张贲对虎大高说道。“行啊!”虎大高突然狰狞一笑:“这两个死贱种,今天玩死他们!”边上十六号身躯一颤,却是一口气忍了下来,只在心中哀叹:报应不爽啊!确实是报应,而且报应来的如此之快,让人目不暇接,那堂堂陈家,居然拿一个江湖扛把子没辙?这真是滑稽之谈!十六号在懊悔的同时,又深深地愤怒起来,突然沉声道:“张贲,你这么做,有失道义吧。”他便是盯着张贲,张贲却是冷笑道:“道义?道义是给不缩卵汉子的,和你家这个阴险狡诈的弟弟,你说我们讲什么道义?讲道义?你觉得我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十六号无话可说,只是跟着虎大高前进,这一路上,便是不少人侧目看着南定城的大当家行走在前头。那些被张贲拿下的佣兵和杀手,都用奇怪复杂的眼神看着,这个人,实在是超出了他们的认知,深不可测啊。有几个佣兵手中拿着石头,还没怎样了,一枪托就杂了过来,一个当地仆从军用流利的英语骂道:“FUCK!YOU!”他是这样的卖力,以至于让人没有发现,张贲侧目扫视的时候,那些佣兵和杀手,都是立刻老老实实地干活,竟然是连对视的勇气都没了。被夺了精气神的可怜虫,哪怕当初再怎么悍勇,留下的评价,也只是外强中干了。十六号跟着走,终于看到了两个身影,瘦弱,憔悴,无力,甚至仿佛是要倒地不起一样,让十六号惊呼一声:“果果!”这一声喊,让正在搬运石头的陈果侧目看来,竟然是愣在那里,然后将石头一扔,哇哇大哭起来,大半年来,他受过的种种折磨,简直就是一场噩梦,他甚至不知道这个尽头在哪儿,可惜,没有希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