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替天行道

景家小店里，景老板和景奶奶正在收拾整理各种餐具，虽然说这几天的生意十分清淡，但是对于自己店里餐具的整洁和消毒，他们一向是做的很好。这时候，正在洗碗擦桌子的景奶奶，眼见自己的丈夫，年纪才快要到六十岁，却是一副身板都被这数十年来的操劳给累垮了。景老板微微伛偻的背影，以及整理灶台的速度大为下降，都使得景奶奶眼眶中不禁一酸，顿时就是一阵泪流满面。等到景老板那边的事情忙完了，回身一看她正在暗自哭泣，自然是知道全是为了景洋给他们造成的如此麻烦。长长叹了一口气，景老板蹒跚过来，将老伴的双手握在手中。随后景老板就扶起老伴坐在凳子上，安慰地说道：“咱们两人，都已经是经历了四五十年的风风雨雨了，还在乎这么一点折腾么？老伴哪，做人那可得想开一些才行……”说到这里，为了哄景奶奶开心，景老板索性就在里屋拿出自己最喜爱的一对快板。景奶奶知道他要做什么，无非是再次唱起当初迎娶她时那几支快板山歌，脸上有了不少红羞，有些害羞地说道：“你这个老不正经的，都什么年纪了，还拿出这些东西来……真是的，讨厌死了！”不想，景老板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先是合了几下拍子，紧接着他就唱起来，声音虽然已经远不如当年那般，但还是有几分原滋原味的。要知道，四十年前，景老板迎娶景奶奶之前，那可是经过了三天三夜的连续快板山歌，才将附近村寨的那些追求者给一一比拼了下去。那时候年仅十*岁的景老板，虽然身材矮小，但也算是五官端正。而且他出身贫寒，所以从小就学会了做饭的手艺，并且熟知各个镇口的买卖状况，可以说是小村里相当有声望的有为少年。也正因为如此，那时候年约十六的景奶奶，本来是钟情于其他男子的，却是在听了景老板这三天三夜的山歌后，心中十分感动，就嫁给了他。景奶奶这一嫁，足足就是四十年的时间。景老板自己，也是时常感恩景奶奶对他的亲睐，所以婚前婚后这么多年，对待景奶奶都是全心全意毫无怨言地付出。毕竟他知道，以自己一个小山村的穷小子，无父无母，孤苦伶仃，竟然还能够娶到这么一位如花似玉的妻子，心底里已经是觉得欠下景奶奶一生的恩情。从新婚那一天开始，景老板就从来不许自己亏待景奶奶。所以说，这几十年来，两人之间极少吵架打闹；即使发生了这种事情，无论是谁的对错，也是景老板赶紧地给景奶奶赔礼道歉端茶送笑。两人之间的感情，羡慕死周围那些多少队打打闹闹的夫妇。这个时候，只听得景老板唱到了山歌的第三段。其中大意内容是说：自己有幸娶到一个天仙般的妻子，她不仅有外表的美貌，而且还更有心灵的美丽。她善良如同桥头的大树，为路人遮挡了一片光荫。她温柔就似山涧的溪流，叮咚叮咚地流个不停。她勤劳就仿佛传说中织布的仙女，每天都为丈夫洗衣做饭，为儿女教导哄睡……这一段歌词，本来就是景奶奶这一生的真实写照。景老板唱了出来，无疑是在为妻子排忧解难，让她从当前这个关口走出一片信心来。听了丈夫的如此夸赞，景奶奶脸上的红晕更加深重，赶紧就追过去掐着景老板的脸蛋，让他立即停止下来。后者岂敢不停，但却是调皮地停顿一会儿后，又立即开始第四段的演唱。于是就这样，老两口就在小小的屋子里，追来追去，这一刻的欢乐和幸福，仿佛是回到了数十年前那个大好的日子。可惜的是，这短暂的欢乐与幸福，很快就被一个瘦弱的男人的大力敲门声给破坏了。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与沈十言有过“撞伤事件”的景洋。与此同时，沈十言追随景洋的步伐，已经是距离景家小店不到三百米的地方。而这个时候的景老板和景奶奶，似乎还在回味着之前一段的甜蜜味道，以致于景老板去打开店门时，却是忘记询问对方是什么人。就这样，当打开店门的时候，门外探进来一颗阴险的脑袋，正是他们夫妇最不想见到的景洋。见此情形，景老板赶紧就吓退了几步，随后才跑上去打算将店门关起来。可惜的是，那景洋何等狡猾人物，早在来之前他心里就想了好几套方案应对景老板他们。这时候，敲门后只见景老板不仅没有关门，而且还先是被吓退了几步，才又上前来关起店门。景洋伸出一只脚，就叫自己的父亲逼退了好几步。随后几秒钟内，景洋就很快挤了进去，只骇得景家二老呆立当场，不敢有丝毫的动作。景洋大大方方地从门口逼近二老，口头上吐了几口唾沫，正好落在景老板刚擦干净的灶台上，随后却是冷冷地嘲讽道：“哟，长见识了哟！二位，今天居然没有像往常那样，一见到我就上来打我掐我了。嘿嘿，现在倒是知道自己实力太弱，所以干脆就直接放我进来。是这样的道理吗？哈哈哈！！！两个老不死的狗东西！上一次没有打你们打出血，这一次要是还不那么听话的话，就别怪老子景洋不认人了。说，快说，钱——在哪里？上次拿了你几千块，根本就不够，现在再给我送出来一万块钱。”景家二老被景洋这一串的说辞，都给说得只能哆哆嗦嗦，到了最后才敢鼓起勇气反驳了几句道：“景洋，景洋……你这个孽种！你居然还敢来打我们两个快死的人的注意。你这个不讲孝道的狗东西，今天，今天……我们两个就算被你打死，也是不会再给你送上我们的血汗钱的。你休想了，休想了。我们，打死都不会再怕你。打死都不给你。……”二老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就搬起地上的凳子当作自己武器，对着身前的景洋。可惜二老的畏惧眼神，以及哆哆嗦嗦的双手，无疑地说明了他们此时的心理状态。景洋也是看出了这一点，脸上肌肉冷不丁的冷笑了几下，随后就是继续在小屋里闲逛来去飞，随意地拿起蔬菜或者餐具往四方八面扔了出去，仿佛自己是什么贵客似的。只见得蔬菜四散飞开，一片片飘落得如同富贵人家在撒给穷人分享一般，然而事实上景家二老从来都没有过上什么好日子。再听得那些餐具与墙壁或者其他硬东西相撞之后，瓷的当即就碎成碎片，不锈钢的当即也被撞扁。在这个过程当中，景家二老连声音都不敢吭，只敢在后面拿着凳子晃来晃去，似乎认为这样就可以威胁到景洋，但是事实告诉他们，这种方法是毫无作用。见到自己的父母越来越怕事儿，景洋的气焰更加高涨。大步跨向前方，一下子就夺下了景奶奶手中的木凳。紧接着一个顺手，就将木凳扔出店门，只听得外面一声木凳与水泥地面撞击的声音，显然是木凳也被摔坏。这个时候，景老板赶紧将老伴扯到自己身后，用自己的身体和手中的木凳去保护她。不想，那景洋见此情况，反而是指指二老，“哈哈”大笑：“我的个天呀天！老爹，你没有搞错吧？你刚才没有看见我顺手一扔，老妈的木凳就被我扔出店门之外。你现在还用这种招数来对付我？有没有搞错？有没有这么搞笑？是不是需要我称呼你一声‘板凳哥哥’？哈哈哈哈……”几声大笑后，景洋脸色变冷，双眼中射出凌厉的眼神。一步步朝着景老板和景奶奶过去，手中顺势拿出来一把尺长的西瓜刀，只骇得景家二老连木凳都拿不起，二老连续退步直到背靠着后面的墙壁。景洋的身影越来越高大，直到他的影子完全将二老笼罩在其中。这一幕场景，看起来就像是一只野狼，面对着两只瑟瑟发抖的小绵羊。景洋手中的西瓜刀，在空中划出一道明亮的光芒，他的嘴角里泛起冰冷的杀意。与此同时，吓得半死的景家二老，也通过这一道光芒，看清楚景洋身后，正有一人拿着一根摔坏了的木凳，迅速地砸在景洋的后背上。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迅速赶到这里的沈十言。只觉得后背袭来一阵冷风，景洋手中的西瓜刀来不及划到景家二老的脸上，他自己的后背已经是遭到了沈十言的猛击。一阵剧痛从后背上传了过来，只将景洋手中的西瓜刀给震开。沈十言趁此机会，来了一个扫堂腿，就将站立不稳的景洋给扫倒在地。景家二老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直到沈十言温和地让他们转身别看时，他们配合地转身过去。景家二老只听得身后传来景洋杀猪般的嚎叫，显然是被沈十言给暴打了一顿。等到他们转身的时候，只看见地上一小滩的鲜血。而沈十言，则是脸上手上微微有些伤口，不说多的就与二老告别。景家二老自然是赶快找来拖把，将地上的鲜血给弄干净了。至于沈十言，则是趁此机会尾随那有*的景洋而去，想要将他背后的杜充乃至雪上家族的秘密，给弄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