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凌在电话里说得很明白,人家这次是铁了心的要解决机场门诊。同时还想借此机会一洗前辱,报考生体检业务被抢的一箭之仇。能在地方上当官的个个都是高手,其斗争经验不是这群傻大兵可比拟的。再说你既然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把自己扮成了救世主,就得纯洁得像一只小白鼠,不管干什么、说什么,都得经得起推敲,都得无懈可击。虽然这次的对手只是卫生局,但风险却要比去市政斧唱歌那次大得多。所以田大院长表面上看来若无其事,但内心深处还是感觉如履薄冰。敌中有我,我中有敌。跟据肖凌提供的情报,门诊内外起码有四个来自于开发区各卫生院的坐探。市卫生局更是集合精兵强将,紧锣密鼓地组织人海战术的同时,还在讨论研究空军医院能坚持多久。大敌当前,绝不能打草惊蛇。田大院长像没事人似的回到门诊,跟排队拿药的老百姓们,笑容满面的连连点头打招呼。见着老人小孩,还嘘寒问暖的来几句家长里短。“田院长,我家男人说了,回去后就把猪宰来慰问,可不能总沾解放军便宜。”空军医院第一例手术病人的老婆,见田大院长站在身后,连忙抱着孩子回过头来,一脸感激不尽的表情。田文建捏了捏孩子的小脸蛋,扭头看了一眼发药口长长的队伍,和声细语地笑道:“大嫂,您太客气。我们是人民子弟兵,为人民服务是应该的。你家也不宽裕,项大哥这一动刀,家里又少了个劳动力,那头猪还是留着卖钱过曰子吧。”病是早检查出来了,就是因为舍不得花钱才一直拖着。不是医疗队再三做工作,他们打死也不会来。考虑到他家条件的确困难,同时又是空军医院的第一例手术病人,院党组一致同意,仅象征姓的收了一点医药费。想到明天就出院了,这么多天来不但看病没花什么钱,连吃住人家都管,项大嫂就两眼一酸,热泪禁不住地夺眶而出,抱着孩子就要下跪。田文建连忙一把拉住,严肃地说道:“项大嫂,您这是干什么?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您要是真想感谢,那等医疗队下次再到你们那巡诊时,给同志们带带路、烧点热水什么的。”这个头一开,一发不可收,大厅里就诊的老百姓,不约而同的围了上来。争先恐后的感谢解放军,义愤填膺的声讨了一番乡卫生院、县人民医院以及市人民医院后,有的说要给空间医院送锦旗,有的表示要敲锣打鼓来慰问。还有一位五十来岁的老退伍军人,竟然声称要给三总部写信,为空军医院请功。老百姓心里都有杆秤,虽然拿不出太多的钱,但这两天来就医的都带点土特产。不是笨鸡蛋就是新鲜的蔬菜,甚至还有人扛着一袋大米来看病。扔到大门边就跑,生怕解放军不收,害得成政委想算钱都找不着人。也正是因为乡亲们太热情了,院领导和队领导都不敢往大厅走,被他们围着就是千恩万谢,嗓子不说干你都脱不了身。见苗头不对,田大院长连忙给乡亲们告了个罪,给众人敬了一圈礼后,忙不迭的跑进了药房。外面的动静那么大,自然瞒不过韩主任、杭副主任等人的耳目,见田大院长狼狈不堪的跑了进来,杭大姐就吃吃笑道:“小田,怎么不跟乡亲们再说几句?”“哪您得给我准备两盒草珊瑚口含片。”田文建笑侃了一句后,给韩主任使了个眼色,随即若无其事的给大家打着招呼,大大咧咧的推开药房办公室门。韩主任反应了过来,连忙放下手中的账目,也跟着走进了办公室。“小田,有什么事?”“韩大姐,我要见王政委,就是现在!”田大院长轻轻关上房门,一脸严肃到极点的表情,低声说道:“不要问我为什么,时间紧急,真来不及解释。”广告停播,韩井云就感觉到有点不对。田文建这番话,更是证实了她的担忧,连忙抓起桌上的电话,要通师部公务班,问王政委现在在哪里。“他让你去外场,许师长也在。”“好的。”田文建点了点头,指着桌上的药品清单,继续说道:“韩大姐,你现在就跟各药厂取得联系,问问他们咱们进的常用药品有没有库存,有多少库存?统计一下数字,准备照500万采购,如果他们没有,那就立即联系其他药厂。”这个数字把韩井云惊呆了,连忙问道:“小田,我们账上就两百多万,哪有八百万啊?再说进那么多药品干什么?进回来等着过期吗?”“钱不是问题!”田文建一边掏出手机,拨打成政委的电话,一边低声说道:“你先联系着,等我回来后再解释。另外这件事要保密,要不露声色的进行。”“知道了。”韩井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姓,连忙指着房门,催促道:“去吧,老王和师长正等着你呢。”三分钟后,成政委和贺教授,一头雾水的来到门诊楼前。不等二人开口,田大院长就招呼他们一起上小雷开的考斯特。二人爬上客车,才发现康教授的老伴、危机公关小组副组长沈红瑶也在。“去外场!”田大院长拍了拍小雷的肩膀,随即回过头来,面无表情地说道:“各位,据可靠消息,从下周四上午开始,将会有源源不断的困难病人来门诊就医。”“有多困难?”贺教授一愣,忍不住地问了句。“身无分文。”田大院长点上了根香烟,深吸了一口后,吞云吐雾地说道:“病人来自四区七县,我们不但要给他们治病,管他们吃饭,完了之后还得把他们送回去。”成政委反应了过来,顿时皱起了眉头,在椅背上猛砸了一拳,咬牙切齿地说道:“哪个单位干得?”“还能有哪个单位?”田大院长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人家可是铁了心的想扼杀襁褓中的空军医院,除了接招之外我们别无选择。”“太无耻了!他们就不怕老百姓戳脊梁骨吗?”贺教授急了,紧握着拳头老羞成怒的咆哮道。沈教授意识到现在是危机公关小组发挥作用的时候了,想了想之后,突然笑道:“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干脆就当什么都不知道,等他们全部准备好了,来一次军事演习,高举免战牌,让他们把人砸在手里,看他们怎么收场。”空军医院搞军事演习,名正言顺,谁也说不出什么来。成政委乐了,禁不住地笑道:“姜还是老的辣,沈教授的这个主意办法我看行!”“这的确是个好主意。”田大院长环视了下众人,突然脸色一正,异常严肃地说道:“但这只是个解燃眉之急的办法。我们关几天门是没问题,可总不能永远都关门吧?事关巨大的经济利益,什么下三滥手段的他们都使得出来。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如果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那他们肯定会接二连三的出招,我们是应接不暇,一个不小心就会身败名裂。他们想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我们又何尝不想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成政委摇了摇头,倍感无奈地说道:“我们的行为本身就是在打擦边球,再说这件事又牵扯到现行的医疗卫生制度,上级不会支持、媒体不会曝光、地方政斧不会同情,能全身而退已经很不错了,怎么给他们颜色?”四区七县看不起病的患者并不可怕,毕竟空军医院的条件摆在那里,除了诊治常见病之外,根本进行不了那些高难度、高成本的手术。就算来一万个病人,两百万就能把他们打发走。就怕这根导火索被点燃后,会有无数看得起病的人跟风,要是出现那种情况,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同时空军医院就这么大、就这么点人,一下子来那么多病人,根本就顾不过来,连站都站不下,还看什么病啊?就等着出事吧。贺教授权衡了一番后,沮丧地说道:“国家都搞不起免费医疗,更何况我们呢!小田,还是听沈教授的吧。先把眼前这一关过了再说,以后的事以后再谈。”田文建摇了摇头,凝重地说道:“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如果我们挂免战牌,那之前所做的努力,就全部付之东流了。”关门容易开门难,就算避过风头将来还得面临这个问题。贺教授想了想之后,忍不住地问道:“小田,你是不是有主意了?”“主意倒是有一点,但需要师领导和各位的支持。”田大院长抬起头来,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说话间,考斯特已越过外场的水道,停在了飞行塔台前。等候多时的许师长和王政委,刚跳上客车就严肃地问道:“小田,出什么事了?”谢天谢地,不是什么医疗事故,但问题却比医疗事故更严重。田大院长的一番介绍,把许师长和王政委气得牙痒痒,恨不得现在就骂他个狗血喷头。可想到贺教授是低收费的强烈支持者,如果真表这个态,那专家组立马会收拾行李走人。看着师长和政委那两张阴晴不定的脸,田文建小心翼翼地说道:“二位领导,我们现在是退无可退了。这一仗必须打,还得打赢!”“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拿什么跟人家打?”许师长狠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我算是认清你小子的真面目了,整个一唯恐天下不乱的愤青,在地方上折腾不起什么风浪,就穿上军装祸害我们来了。”“师长,您也太看得起我了。”田大院长可不吃这一套,偷看了一眼正抽着闷烟的王政委,一脸谄笑地说道:“愤青是什么?愤青是愤怒的青年。从大泽乡揭竿而起的愤怒农民,到新文化运动中愤怒的文人,还有五四时愤怒的学生和工人,每一次运动都与愤怒有一种不可割舍的关系。愤青的愤怒,代表着一种精神状态。他们的愤怒是真实的,是有理想、有热情的。他们可以怀着一颗真诚的心去天A门集会,他们会在海子死后集体焚烧诗集纪念那位早逝的诗人,他们可以在物欲横流时坚持自己的理想。跟他们相比……我差远了!再说他们说得多做得少,我是只做不说,与他们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如果非得说我是愤青的话,那是奋斗的奋,奋斗的青年。”“到底是哲学硕士研究生,一套一套的。”王政委冷哼了一句,淡淡地问道:“别跟我们卖关子了,说说你的想法。”“两个小时前,我也认为有败无胜,也想过用沈教授的那个办法解燃眉之急。”田大院长站了起来,扶着头顶的手把,微笑着说道:“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吃饭时我遇上了一大财主,他愿意给我们出钱。”“谁啊?”“陈红军啊,他把小兰送回来了。”“他是不是嫌钱多啊?傻到往这个无底洞里填。”许师长想了想之后,百思不得其解地问道。“师长,他不但一点都不傻,而且还是个精明得不能再精明的商人。”田大院长顿了顿之后,微笑着问道:“请大家想想,如果我们能坚持一个月,那空军医院会变成什么样子?”田文建刚刚说完,许师长就冷冷地说道:“就算有金山银山也花得差不多了,医院面临着破产,可病人还是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师长,看来您只能在部队干,既当不了地方上的官,也做不了生意。”田大院长环视了下众人,不无得意地继续道:“从市场营销的角度上来看,这是一个打响空军医院招牌的机会。用陈红军的话说,只要我们能熬过一个月,那今后我们想不赚钱都难。”沈教授一愣,恍然大悟道:“只要能坚持下来,那我们将会成为全龙江乃至全省医德医风最好的医院,老百姓最为信赖的医院。要知道我们花两百万,就等于替老百姓省下了两千万医药费。”沈教授的话音刚落,田文建便石破天惊地来了一句:“事实上我准备了一千万。”“你哪来这么多钱?再说免费容易收费难,降价容易涨价难,影响搞得那么大,这个弯子你怎么转得过来?”王政委想了想之后,摇头说道。“钱没问题!陈老板愿意出800万,以R集团军战友联谊会的名义入股空军医院。他要求占20%的股份,而且股份收益将全部用来做慈善,为转业军人和军烈属提供医疗服务。再加上我们现有的两百多万,撑一个月还是很轻松的。”田大院长捏了捏鼻子,继续说道:“至于怎么收场,那就不用我们艹心了。病人聚集得越多,对我们来说就越有利。到时候军政领导都会考虑到一个崩盘的问题,毕竟稳定压倒一切,要是我们这边顶不住了,那很容易升级为[***]。”“置之于死地而后生!”贺教授猛拍了下大腿,兴奋不已地说道:“这是一场糊涂仗,也是一场政治仗,我们没有错,他们也没有错,打到最后就成了医疗该由谁来买单的问题。矛盾不能激化,领导们肯定会当机立断的和稀泥。到时候地方政斧会想方设法的把病人劝回去,甚至还会责令地方医院收治他们。”“是的。”田文建满是期待的看着许师长和王政委,诡秘地笑道:“二位领导,事情的经过很简单,空军医院发扬红军医院的优良传统,在资金极其紧张的情况下,开展了一系列巡诊义诊等为人民服务的活动。这引起了地方上一些无良医院的不满,所以就煽动本应该由他们负责的困难病人,来我院寻求免费医疗服务。本着救死扶伤的人道主义精神,我们收下了。为了给父老乡亲们筹集医药费,在您二位的带领下,全师官兵慷慨解囊,连名字都没留,三天内就捐出了几百万巨款。老专家们分文不取,医护人员废寝忘食……那军民鱼水情,真是催人泪下啊!”“是挺感人的。”王政委与许师长对视一眼,笑问道:“逻辑上是没什么问题,但可信度却比较低。”田大院长回过头来,指着掩嘴轻笑的成秋芳,理直气壮地说道:“成政委可以给我们作证啊!哦……对了,虎林县是革命老区,走出过好几位开国将军。据说过几天就有一位中顾委的老将军回乡探亲,他老人家心系百姓,遇上这么热闹的事,肯定会来我们这瞧瞧,说不定还会把一生的积蓄全部捐出来。”“哪位老前辈?”许师长可不认为会有这么巧,紧盯着田大院长的双眼,异常严肃地问道。“师长,那您得去问陈红军了,外围工作他负责,比如呼吁爱国企业家捐款,组织人大代表调研什么的。”成秋芳乐了,忍不住地问了句:“小田,乡亲们会不会自发的来慰问啊?”“会啊!不敲锣打鼓放鞭炮,不送点鸡鸭鱼肉什么的,那还叫什么军民鱼水情?”“许师长、王政委,这可是体现你们师双拥工作成绩的好机会哦。”成秋芳站了起来,笑吟吟地说道:“人民群众满意,老将军满意,我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王政委长叹了一口气后,哭笑不得地说道:“看来龙江又有市领导要倒霉了。”“政委,那不是我们考虑的问题。”田大院长捋了捋思路,煞有介事地继续道:“我们的工作是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直到实在服务不下去了,再找个适当的机会和渠道,向上级领导反映了下我们的难处。等大大小小的工作组都到了,这场大戏也就收场了。我们为人民群众做了那么大贡献,经受住了严峻的考验,自然就可以适当的提点要求。编制外医院也属于地方医院,这地方政斧在财政拨款时,应该充分考虑到我们的实际困难。另外根据国家的相关规定,卫生部也应该拨出一点专项资金,支持下我们医院的建设。至于怎么结束被逼无奈的免费医疗,以及今后按什么标准收费,我想领导们会拿出指导意见。上级领导发话了,乡亲们也不会说什么,毕竟我们都是当兵的,得服从命令听指挥。”还真是不吃亏的主儿,不但想利用这个机会把空军医院打造成民心医院,还想趁火打劫的把投资一下子收回来。最重要的是,不但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还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完成医院的转型。“小田,那我们之前的约定呢?”贺教授不乐意了,顿时皱起了眉头。早有准备的田大院长,连忙蹲了下来,扶他的双膝,诚恳之至地说道:“老爷子,等这事完了,我们会设立一个专项资金,专门用作巡诊和义诊,大概占净利润的20%,使用权归专家组。”“太少了,最起码40%!”“R集团军战友联谊会要20%,全师困难官兵亲属医疗也得20%。我还得再找一大股东,您这么狮子大开口,那我接下来的工作就做不下去了。”大环境如此,空军医院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贺秉苏权衡了一番后,点头同意道:“20%就20%,但必须每月到账,绝不能给我克扣。”“我敢吗?”田大院长一边乖巧的给他按摩着腿,一边可怜兮兮地说道:“专项资金您老尽管放心,但眼前这一关还得请您老再费点心。四天后病人就会蜂拥而至,我们的人手远远不够,您老是不是再联系联系志同道合的老同学、老同事,不然这出戏就唱不下去了。”贺秉苏想了想之后,深以为然地说道:“这是件大事,我得尽快联系。”“那就麻烦您老了。”田大院长站了起来,给许师长和王政委敬个标准的军礼,一本正经地说道:“请师长和政委放心,有您二位的支持,这一仗我们怎么打怎么赢。”“要是输了,我非得就扒了你小子的皮不可!”许师长在他胸前狠狠的来了一拳,随即拉开了车门,一边往车下走去,一边回头说道:“还愣着干什么?”王政委在背后推了他一把,摇头笑道:“我们只能给你介绍,至于人家愿不愿意入股,那就要看你小子的本事了。”沈教授糊涂了,忍不住地问了句:“还找谁啊?”“315厂医院,他们不入伙,那这事就成不了。”成政委回过头来,嫣然一笑:“如果谈成了,那咱们医院可就成大医院了。”沈教授沉思了片刻,突然笑骂道:“臭小子,竟然能想出这一招。人到了我们这,主动权也就转移到了我们手里。这出戏想怎么唱就怎么唱,市卫生局只有哭的份儿了。”见田大院长钻进了许师长的轿车,贺教授一边示意小雷打道回府,一边喃喃自语道:“真没想到不显山不露水的吴博澜,还能**出这么个一肚子坏水的徒弟。”成秋芳糊涂了,连忙问道:“贺教授,他的导师不是江南大学是闻教授吗?”不等贺秉苏开口,沈老太太就摆了摆手,一脸不屑地说道:“闻博那个书呆子教不出这样的徒弟。”“吴博澜又是谁?”“华新社图片中心的元老,在摄影界名气很大,据说早年还在中南海干过。”江南大学法学院退休的沈老太太,微笑着介绍道。成秋芳傻眼了,想了好一会后,才苦笑着问道:“二位前辈,这么说小田还有点背景啊?”“什么背景不背景的,就是在华新社干过几年。”来之前已经把田大院长底细摸清的贺秉苏,想都没想,就指着沈教授脱口而出道:“跟他师傅一样,也是不显山不露水的主儿。除了在老沈她们学校带过几节摄影课外,没听说过他干过什么大事。”搞来搞去,原来是个老油条!成秋芳想了想之前,啼笑皆非地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这就好解释了。”“什么怎么回事?”贺教授抬起头来,一脸茫然的表情。已经断定无法做通田大院长思想工作,凭自己无法让他留在部队再干几年的成秋芳,一脸苦笑着说道:“没什么,我就是感觉有点好笑。”“好好的记者不干,却跑来当兵,是有点好笑。”贺教授轻叹了一口气后,自以为是地说道。档案上明明是应届大学生,可人却是在国家级通讯社干了几年的记者。想到接受总政宣传部和华新社双重领导的解放军分社,成秋芳意识到田大院长这个典型是怎么来得了。可这也只能想想而已,不但不能向上级汇报,还得装着什么事都不知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