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色之梦 四之二

四之二白银骑士“国王陛下驾临！”卫兵们在大门口发出了响亮的呼喊，海尔米兰的现任国王杜兰德•莫里斯在高级军官们的陪同下踏入了王家骑士团的训练场，骑士团的官兵们一齐停下了训练，向着国王行礼。杜兰德国王于上个月度过了四十五岁的诞辰，两天之前又为女儿瑟莉希娅举办了十二岁的生日宴会，随即就抛开家庭的琐事投身于军国大事之中。这位国王在臣民眼中如同百年前的开国君主一般，是位精力充沛而勤于政事的贤明君主，在他那深藏着智慧的头脑，敢于破除一切阻碍的胆气，和麾下如罗林福斯、兰诺德等大臣的辅助下，海尔米兰的国力如同旭日一般朝着顶点攀升。当然，也因为他这种雷厉风行的作风影响甚至剥夺了诸多世袭贵族的权益，在国内对他记恨于心的也大有其人。杜兰德在年轻时以王太子身份游历了大陆诸国，随后将他国的文明逐一吸收到了本国体系之中。在赫兰德王国目睹了号称大陆第一的“纯白蔷薇”骑士团的雄姿后，不久在海尔米兰就出现了王家骑士团的雏形；在古特伦德考察了矿产资源开采的现状后，不久在海尔米兰又设立起了统一负责资源探察开采和调度的研究院（谢拉夫人正是由此得以挤身贵族阶层的受益者之一）；塞拉思虽然值得称道的只有武力强盛，杜兰德却学到了如何让战功显赫却身处下位的阶层挤身于上层贵族的体制，使他身边形成了一个战斗力强盛而又忠诚不贰的军人团体……如此种种不过是他即位之后的施政之路上的小小插曲。如同大臣们所评价的，这是一位令人惊异又令人敬畏的贤王。王家骑士团以法里斯女神命名，分设为由贵族军官为主体的“尤米尔骑士团”，和以魔法师为主体的“芬里尔骑士团”；就骑士名号而言，则被分为“龙骑士”、“隼骑士”、“白银骑士”、“青铜骑士”四阶。当然，正如臣民所知的那样，尤米尔骑士团和龙骑士们大多由上层贵族充当，真正的强兵集中于芬里尔骑士团和那些隼骑士、白银骑士们。所以对那些新兵来说，以上名号的吸引力反而远远超过了看似华丽的“龙骑士”之流。每周的巡视是杜兰德的例行公事，骑士团的官兵们早已习惯了他神出鬼没的身影，所以每时每刻都能以最旺盛的精神状态展现在他面前，不过国王陛下并不以此为傲，不论他面前的骑士们表现出何等的风范，少有人见到他会露出满意的笑容。这想必是因为他对这个骑士团有着无比深切的期待吧……国王在操演场的军官休息处落座，然后示意骑士们继续演练。原先在操演场上负责指挥的大队长跑上前来，把手中一册厚厚的名单递交到他手上：“这是自一个月前进行选拔考核，并于前日确定的晋阶骑士名册，请陛下过目。”杜兰德眯起眼睛，开始仔细浏览名单上的每一个名字：“是青铜骑士和白银骑士吗……这些骑士都是相当年轻啊……”“正是，在新晋的青铜骑士里，年龄最大的不过十四岁，而在白银骑士中，年龄最轻的是十五岁。”“过早地把这样的年轻人送进骑士团……是不是太残酷了一些？我们是否应该在年龄上对骑士团的成员加以一定的限制？”“也许单论年龄来讲确实是不大可靠……不过陛下至少不用怀疑他们对王国的忠诚。而且这些年轻人只要经过相应的训练，就能表现出不亚于成年骑士的斗志和本领。他们将来都会成为王家骑士团的精英。”骑士团的最高指挥官兰诺德将军对那些年轻人充满了信心，所以对杜兰德的忧虑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重视，国王陛下微微地皱起了眉头：“话不是那么说……即使有着再强的斗志，也不可能弥补因为年龄而带来的实力上的差距。虽然现在的卡那法里斯诸国都在享受和平的气氛，但我们不能因此而松懈了军备上的意识……我只是在想，如果有哪一天发生了战争，我们是否忍心把这些代表着王国未来的年轻人送上战场呢？”“陛下所言甚是……不过这些新鲜的血液也是骑士团这棵参天大树必需的养分。陛下等会只要去巡视那些年轻人一番，就能觉察到他们对国家而言的重要意义所在……恕我直言，在战场之上到底是哪些骑士才能成为真正的主力……陛下心里应该是非常清楚的。所以说，只要那些年轻人乐意成为骑士团的一员，我们就不应该加以反对。”“你是说涉及到年龄问题就采取自愿的法则吗……这样也不失为一个合理的办法。而且一谈到整肃军纪，年轻人也更容易接受。但是你的说话方式倒是越来越像罗林福斯那个老家伙了，动不动就带着令人不快的说教口气啊！”“那是因为罗林福斯阁下是一只巨大的章鱼，凡是接近他身边的人如果不想被吞噬，就只能被他的墨汁染得一身漆黑。”杜兰德和身边的军官们都愉快地笑了起来。“说起来……这些年轻人的名字我似乎都有些印象。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位名叫金恩的年轻人就是你的儿子吧，兰诺德？”“正是卑职的次子，刚满十四岁，想让他接受必要的训练来继承家族的荣誉，就把他送进了青铜骑士的行列。”“你这样做其实是开了一个恶劣的先例啊，兰诺德将军。在你的影响下，不知有多少权贵不得不把自己的子嗣送进骑士团之中呢。”“如果能为王国贡献出他们的力量，这样恶劣的先例开多少次都没问题。”“我衷心希望你的儿子不会因此对你怀恨在心……这位福森•路加，就是雷诺卿的儿子吧？还有这位亚历士•布朗，应该是罗森将军的孩子？看来仅仅是在青铜骑士之中，就有不少血气方刚的高贵血脉啊。”“这就是作为父亲的我们对孩子必要的爱啊。不过正因为如此，这些年轻人常常凭借着家族的名望而互相私斗，我在今后不得不提醒指挥官有必要让他们接受在家族中不曾熟悉过的常识。”“一味热衷于私斗的人遇到国战就会怯懦不前……这是常理，你就只管大胆去做吧。另外……我记得刚才提到在白银骑士中有一位十五岁的年轻人？”“正是，此人名叫里昂•冯•尤里安，其父正是陛下最为忠诚的战友之一，卡洛斯侯爵。”“原来是卡洛斯卿的儿子……我一直听说着一句话——虎父无犬子，相信这位年轻人是凭着真才实学挤身于白银骑士之列吧？”“陛下如果有意，我现在就把他叫来，您很快就能对自己的直觉作出最公正的评价。”杜兰德颇有兴味地点了点头，兰诺德向站在一边的大队长作了个手势，大队长行了一礼后向着训练场跑去。几分钟后，他就带着一位黑发少年回到了国王面前：“里昂公子，这位就是杜兰德国王陛下，站在他身边的是兰诺德将军。”这位名叫里昂的骑士赫然就是那天出现在茜露后院里的“妖精王子”，现在他正向着国王陛下深深地行礼。杜兰德虽然不是那种仅凭容貌就会轻易产生好恶之心的俗人，却也因为对方的飒爽英姿而产生了几分好感：“你是卡洛斯卿的儿子吧？我在年轻时和你父亲并肩作战，充分领教过他的勇猛和智慧，所以希望你也继承了他高贵的血脉。听说你现年十五就已经名列白银骑士之位，这对年轻人来说真是了不起的成就，所以我想亲眼见识一下。”“谨遵君令，不知道陛下想要在下做些什么？”“骑士自然是以骑士的方式作出评判，所以你无须顾虑那些不必要的问题。至于你的对手……克劳斯阁下，就由你这位王城里数一数二的剑士来担任吧。”名叫克劳斯的年轻军官应声从国王身后出列，然后脱去了身上的铠甲，向着里昂行了一礼。里昂还以相同的礼节，表示接受了这一挑战。站在旁边的大队长禁不住有些担心：“里昂公子……克劳斯阁下的剑术堪称王城之冠，你要千万小心。”“谢谢大队长阁下的提醒，不过身为骑士，不能因为对方的强大而就此退缩呢。”“说的对，里昂公子，在下也听说过令尊的威名并敬佩他的功勋。你我都位居骑士之列，所谓的剑术高下或是实力强弱都不过是无益的借口，在下只想以朋友的身份和你尽情地比试一下。”“能够被克劳斯阁下视为友人，实在是在下的荣幸，不过希望阁下不会因此而对我手下留情。”“那是当然！否则我们不就变成了那些虚有其表的空心架子吗？骑士与骑士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不遗余力地施展出最高的水准来表现出对对手的尊敬，所以我不会把你当作白银骑士，而是当作与我同级的对手来看待！”“感激之至！那么在下也会一同样的方式向阁下表达谢意！”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英雄相惜吧？不过是第一次见面，两个人就成了亲密无肩的忘年之交。不得不说友情确实是一个会令人产生无限向往的奇妙名词，有时候仅凭一个眼神就能在彼此心中确立起牢固的羁绊，当然，这也完全是因为两个骑士那磊落的胸怀所致吧。不过在两人来到操演场上拔剑对峙后，这份浓厚的情意就迅速地被凌厉的剑气取代了。杜兰德兴致勃勃地注视着操演场上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影：“看来他不是虚有其表，卡洛斯卿的儿子果然也是不逊于其父的幼狮……也许在十年之后，里昂这个名字就会在王城人尽皆知吧？”“也或许只要五年……这个年轻人的天分陛下应该能了然于胸了吧。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无数情窦初开的少女为他疯狂的。”“哈哈哈！这样说来还真是让人嫉妒呢！已经不再年轻的你我，最大的奢望就是像他一样重新找回曾经的记忆吧？我们当年也曾有过为了心爱的女子拔剑决斗的热情呢！”虽然得到了国王的高度赞誉……不过因年龄和阅历带来的实力差距还是明显的。在和对手纠缠了二十回合之后，克劳斯轻易地挑飞了里昂手中的剑，但他没有就此露出嘲笑的神色，而是抓住里昂的肩膀爽朗地大笑起来：“干得好啊小家伙！在像你这样的年轻人里，你是第一个能坚持到现在的！如果白银骑士都能拥有你这样的实力，我们的骑士团就能令大陆诸国肃然起敬了！今天实在是太高兴了！和我一起去喝一杯吧！里昂！”“承蒙阁下的赞誉……但是在下还不到喝酒的年龄呢。”“骑士怎么能说出这种丧气的话！喝酒也好决斗也好，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要抬起头来直视前方！就当是我今天用喝酒的方式向你发起第二次挑战吧！愉快地应战吧对手！”里昂的脸上依然浮现着犹豫的神色，克劳斯不由分说，拉起他的手向着操演场的另一边走去。杜兰德望着两个年轻人惺惺相惜的模样，眼神里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羡慕：“兰诺德……说起来，你和我在像他们这样年轻的时候……也是这种模样吧？”“是啊，年轻时和陛下并肩作战，闲暇下来就比试剑术或者一起畅饮……在下很是怀念这样的往事，所以嫉妒这些年轻人也不算怎么过分……那么接下来就请陛下继续巡视吧，那些青铜骑士们还需要您的一番教诲。”“嗯，这是非常必要的事，我也希望那些年轻人能更快地成长为合格的绅士……说起来，你知道里昂有合适的婚约了吗？”“陛下是在关心里昂公子的婚事？莫非您有意把公主殿下……？”“这样对他来说就等同于施加了十倍百倍的压力了吧？所以我并不是在考虑小女。不过像这样的年轻人，如果不尽快确定婚事，或许会引起不必要的**。”“哈哈哈……陛下的担心确实是很有道理。我想说不定已经有不少性急的父亲开始打他的主意了吧？一旦他身陷花丛之中，不必要的烦恼就会随之而来……说起来，确实已经有人向我暗示了这样的意思，不知道陛下是否也想凑个热闹呢？”“哦？是哪位大人有如此犀利的眼光注意到了这座还被埋在地下金矿呢？”“这个人倒是陛下会令觉得头痛的……拉姆斯伯爵，他有意把次女茜露小姐……”“原来是他……这个拉斯普德领主做起事来就和传闻中那样出人意料。我记得在我还是王太子的时候，他就经常在军政大事上和我针锋相对……”“而且就在不久之前，他很随意地就辞去了枪兵团最高指挥官的职务，说是要把余生的精力都放在领地上……倘若不是早已和他熟悉，一定会误解他有领地独立的阴谋呢，事实上罗林福斯卿就已经收到过不少对他的弹劾状，不过都被他压了下去罢了。”“哼……还真是一个令人反感的家伙。不过我并不讨厌他这种作风……至少他对王国的忠诚是无庸置疑的。此外我听说他的长女菲琳雯是个性情温柔的女子，至于他的次女倒是不怎么熟悉。”“说起来……那位茜露小姐和菲琳雯小姐简直是天壤之别，从小就是张扬跋扈肆意妄为，几乎就是拉姆斯伯爵年轻时的翻版。几年前我去拉斯普德领地拜访时，还被她拔掉了一把胡子呢。”“哦？那么说来，这位拉斯普德领主也会遇到令他烦恼的问题了吧？哈哈哈，我的倒真想看看他怎么去对付这个浑身长刺的女儿呢！不过……既然他想把这个女儿嫁给里昂……不知道里昂能不能对付得了她呢？”“征服敌人的领土和征服少女的心，都是骑士义不容辞的责任，陛下就不必为里昂公子担心了。”“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期待接下去会发生的故事了呢。到底会是风平浪静的利比安塔湖，还是巨浪汹涌的维克鲁特海峡？哈哈哈哈……”高亢的钟声敲响，意味着骑士团一天的训练到此结束。年轻的骑士们纷纷来到浴场放松劳累不堪的身躯，并计划着接下来的行程。由于明天是每周一日的休假，现在的浴场里就满是他们充满兴奋的议论声。像是关于哪家的美酒特别诱人、心仪的异性是何许人这类平时被严格禁止的话题，现在都可以无所顾忌地互相交流了。因为今天被迫开了酒禁……里昂的脑袋本就有些迷糊，在温水池里一泡反而更有些头晕目眩，只得一个人靠在角落里发呆。同伴们发现他的异状后，好奇地围了上来：“怎么了里昂？是在今天的训练中受伤了吗？这么垂头丧气的可不像平常的你啊！”“不是……是因为刚才被克劳斯阁下逼着喝了点酒……”“克劳斯？就是那个号称王城第一剑士的家伙？你和他喝酒了啊？”“刚才和他比试了一下……然后就被他拉着去喝酒了……”“哦哦哦哦！”同伴们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高声地喧哗起来；“你竟然和他比试了！不敢想象啊！那结果怎么样？”“当然是输了……毕竟他是克劳斯阁下啊……”“不过你居然被他邀请去喝酒！啊呀呀呀！这不就意味着他承认你的实力了吗！”这些白银骑士在年龄上都比他大上好几岁，但在实力上却未必有完胜里昂的自信，基于对实力的肯定，他们和里昂之间也并没有存在怎样的嫌隙。只是一听说他今天居然得到了传闻中的剑士的赏识，还是或多或少地表露出了羡慕和嫉妒：“虽然我们都是白银骑士……但是你这家伙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呢！”“是运气好没错吧！我们可都是实力相当啊！为什么只有你交上好运啊！”“不甘心啊！你这讨厌的家伙！不过还真是了不起啊！你•这•家•伙！”“喂喂！这样就意味着你马上就能受到王室的赏识了呢！简直就是平步青云啊！”“说不定你将来就是我们这些白银骑士的指挥官呢！这样的话我们是不是该先好好地揍你一顿啊！”“指挥官这样的事……我是没想过那样……我只是想做一个普通的骑士，去守护我的家族……和我心爱的伴侣罢了……”里昂认真地说出了自己的理想，骑士们愣了片刻之后，又哄堂大笑起来：“哎呀呀！真是淡泊的理想啊！好像完全没有上进之心嘛！这样可不行啊！”“是啊！骑士可是非常荣耀的称号啊！你也应该有着与之相配的表现才对啊！”“别以为我们是开信口开河啊！而且如果是你来做我们的指挥官……至少我是不会反对的！”“我也是啊！我就是喜欢实力比我强的家伙！不过你得每天都请我们喝酒才行啊！”“至于女孩子的事嘛……你放心好了！马上你就会受到无数贵族千金的青睐！说不定从明天开始你就能源源不绝地收到情书了呢！”“那可真是让人羡慕啊！不过这样一来，你和别人决斗的机会也就大大增加了呢！说不定我们也会成为你决斗的对手呢！那样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揍你了吧！”“喂喂！现在有没有心仪的对象啊？没有的话我们可以帮你介绍合适的呢！”“要说有的话……也不是没有呢……”里昂在大家的围攻下总是插不上话，而且他每次难得说上一句后又会被同伴们的高声议论淹没：“哦哦哦！已经有了啊！是哪家的千金那么有眼光把你从泥土里挖了出来？”“该不会是平民吧？像书上说的那样，骑士爱上了平民少女？那可是很浪漫的事哦！”“但是你敢那样做的话……说不定那些伤心的千金会把你撕成碎片哦！我现在就能感觉到来自你背后的那些利剑一般的目光啊！”听到同伴们的奇谈怪论，里昂不禁苦笑起来：“没有你们那么说得那么夸张……对方是名门没错……而且还是一个出奇地高傲任性的名门呢……用花来比喻的话……就像是一朵蔷薇那样……”“太俗套了吧这种比喻！不过把蔷薇培育成白百合，也是骑士的职责嘛！你这家伙还真是热衷于挑战哪！”“不管是蔷薇还是白百合，大胆地去做吧！我们来做你的后援团！需要我们做什么就只管说哦！只要不是让我们去做屠龙之类的事……”“但是呢！任何一个贵族千金一旦认真起来都是不亚于一头母龙的！你要是追求成功了的话就等于获得了一个龙骑士的称号啊！”里昂在同伴们密不透风的轰炸下越发的头昏脑胀，不过心里还是在感激着这些看似粗鲁其实热血重情的伙伴们，所以直到他晕倒在浴池里，脸上还依然保持着笑容……年轻人的感情无论是温热还是冷漠，都会毫无遮掩地展现在他人面前，朋友之间也就常常少了芥蒂而更多的是真诚，或许这就是青春赐予他们的最大恩惠吧。当然……现在不是感谢这种恩惠的时候……同伴们手忙脚乱地把里昂扶了起来……然后因为他奇差的酒量又狠狠地哄笑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