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的回归 八之九

八之九花开之路拉姆斯和洛依德从房间里出来后，原本陪着母亲坐在客厅里的茜露站了起来，有些忸怩地提着裙腰向两人行了一礼：“午安，父亲大人，洛依德。”惊讶和疑惑同时从两人的脸上迅速地游走过……茜露是怎么了？先不说她那几乎未曾见过的礼节问候……她那身打扮又怎么了呢？茜露换上了女性贵族在交际舞会上常用的白色礼裙，淡金色的头发也扎束成了长长的马尾，原先那充满了活力的鹦鹉似乎一转眼就变成了温驯可人的天堂鸟……“茜露……？”“是……是的……”“在家里不用如此的严肃吧？”听出了父亲语气里的惊诧，茜露的脸上画满了不自然的线条，坐在一边的索菲亚轻声地笑了出来：“这个孩子无论我怎么劝说，非要我为她打扮成这样，说是想要认真地学习一下贵族女子的风范。虽然我觉得这个孩子的贵族礼仪已经相当成熟，她却总是认为自己在某些方面做得不够……”“母亲大人！我们不是说好了不向父亲大人说起这些的吗！”茜露惊慌地转过身子向母亲抱怨着，索菲亚端起了茶杯摆出一张歉意的神色：“是吗？真是抱歉，母亲一时高兴就忘记了我们的约定……”“母亲大人肯定是故意的吧！”看着她控制不住地流淌出来的手忙脚乱，反而令得洛依德松了口气：“果然还是原来的茜露……在那一瞬间我还以为茜露有一个孪生的妹妹，这么想也有些可笑了吧……”“那么，两位请坐，我们还是第一次坐在一起共同进餐吧？洛依德先生，你今天是我们的客人也是和我们同列的领主，请不必拘束于那些日常的礼节了，刚才我听茜露说你对那些下人都认真地回了礼，实在是有些吃惊呢。”“说起来真是惭愧，只是有些习惯了这样的作风……让您见笑了。”拉姆斯威严地“嗯”了一声之后，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洛依德也顺着茜露的颜色在她的身边坐下。佣人们应着索菲亚的拍手声把茶水端了上来，茜露忽然又站起身，从佣人的手中接过杯子放在了父亲面前，随后又捧过了茶壶：“父亲大人，请让我为您倒茶吧。”“嗯？”拉姆斯向着索菲亚投去惊诧的目光，似乎是在怀疑“这真的是我们的茜露？”得到妻子肯定的微笑之后，才略略地直了下身子：“茜露，像这种事，你不必亲自来做，交给下人们就可以了。”“因为是父亲大人，所以有必要这样做。”茜露为拉姆斯满满地倒上了一杯，茶香如同春天的呼吸从杯口向着四周扩散开来。“不知道我倒的茶合不合父亲大人的心意呢？”“茜露……这是你出生之后第一次为我倒茶吧？”“仔细想想的话……确实如此。以前轮到倒茶的事，都是由姐姐来代劳呢，所以我不清楚怎样的姿势才是最完美的，父亲大人觉得呢？”拉姆斯沉默了片刻，微微地点了点头：“完美。”“真……真的吗？我第一次倒茶的手法……”“就算你连那些下人的十分之一都无法企及，你为父亲倒茶的心意就足以让你称得上完美了，何况你的手法本身就是菲琳雯亲手**出来的，又怎么会让人失望？茜露，父亲是喜欢说实话的人，你是准备和我和解了吗？”“是的，父亲大人，过去的种种实在是非常抱歉，不过，茜露也总算能鼓起勇气这么做了呢。”“那么……在我喝下这杯茶之前，是不是给父亲一个亲吻呢？”茜露大大方方地弯下腰去，在父亲的额头上深深地留下一吻，索菲亚的眼睛忍不住地晶莹了起来，她似乎是为了不让自己发出感动的哭泣声而捂住了嘴，拉姆斯也带着满意的神色在茜露的额头上回了一吻：“如果在我临终之前，有高贵的神官向我问起一生中最值得去感动的纪念，我一定会告诉他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我一直以为无法轻易地与你达成和解，所以也一直在寻找着合理的方法，不过，没想到我的努力都是白费了……能不能告诉父亲，是什么原因令你今天下了这样的决心？”茜露在洛依德身边坐了下来，一脸幸福地拉住了对方的手：“那是因为洛依德，父亲大人。”“嗯？”“虽然有些惭愧……我刚才偷听了你们的谈话呢。”原来如此……自己刚才听到的门锁响动并不是单纯的幻觉。洛依德有些尴尬，试着想把手从茜露的手中抽回来，然而茜露却像是抱着自己心爱的玩具紧搂着不放：“于是我也想过了……洛依德要成为一位伟大的领主，而我就有必要站在他的身边来帮助他实现。所以和洛依德一样，我也必须努力使自己变成更加优秀的女性，在他成为我的丈夫之前……所以我必须鼓起勇气来面对一直被我压抑着的信念，首先就是要向父亲大人道歉，过去的我因为自私而为您带来了无穷的烦恼，实在是对不起……”茜露的笑容如同初夏的阳光一般热烈，而眼泪却控制不住地滴落了下来：“对不起……父亲大人，母亲大人……一直就想和你们这么说，却直到今天才说出了口，实在是对不起……”索菲亚无言地擦拭着微微溢出的眼泪，拉姆斯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茜露……这样就够了，既然是开心的事，就不要轻易地掉眼泪。作为父母的我们也从来没有因此而责怪你的意思，你这样只会让你的母亲因为落泪而影响身体，把眼泪收起来吧。”洛依德从身边摸出丝巾为她擦去了眼泪，拉姆斯“嗯”了一声流露出赞赏的神色：“连这样的小细节都准备得很周全，作为骑士你也是相当用心的人啊。”“您过奖了……如果从骑士的职位上退下来，或许我能成为茜露小姐的合格管家。只是有些遗憾，之前为了您和茜露的和解所设想的办法看来都化为虚无了。”“即便只是那样的心意，我也已经非常开心了，正因为你这么在意我，我才能下这样的决心去和父亲和解，所以……我也要谢谢你，洛依德。”“这一切都是源自你自己的努力，茜露小姐，我其实并没有为你作出太多，然而你今天所做的一切，对我而言都是值得去珍惜的记忆了，说句实话，在刚才看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美妙的幻影……不过你毕竟就是茜露啊。而且……”“而且……什么？”“能让你说一句‘在他成为我的丈夫之前’，我已经非常满足了。”茜露低低地“哼”了一声，不自觉地把脑袋靠向了他的身旁……拉姆斯又是一声咳嗽：“在老人面前是不是有些失礼了？年轻人温情的时间就到这里吧，今后你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去倾诉，在此之前，我们应该先一起享用午餐吧，如果菲琳雯也能坐在这里，或许……”“那个孩子啊……经不起那样的长路旅行呢，就让她在王城里好好休息吧。女王也离不开她呢……就像是茜露离不开姐姐一样，你们两个年龄相同的孩子就连脾气都那么相似，不过你却比女王幸运得多，至少你有一位永远陪在你身边的骑士。”“说起来……不知道女王陛下和路特文王子……她一定也感到非常寂寞吧？曾经我和女王相遇的时候，她就说她非常羡慕我，现在想想，她并没有说谎，所以把姐姐留在她身边也是最合适的办法。只是……姐姐的身体状况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她最近似乎迷上了水晶球占卜，还总是提到死亡之类的话题……”“请不要担心，茜露，那个孩子的个性和你一样有好强的地方，但是她如果还会把心思放在占卜这些地方，就说明她还没有放弃自己生命的想法……也许她的身体状况并不是在恶化，而是在逐渐地康复起来，毕竟魔法师和占卜师并不是同等的概念，所以我反而对她有些放心了呢……”虽然说着这些安慰的话，索菲亚的神情里依然有着掩饰不了的担忧。菲琳雯的病情如何，作为母亲的她当然是最清楚不过，然而这并不适宜在今天这样的场合下提起……拉姆斯会意地向着佣人使了个眼色：“既然如此，我们就开始午餐时间吧。今天是一个令人开心而又幸运的日子，我们必须虔诚地向神明表达谢意才行，茜露，就由你来主持祈祷的仪式吧。”午餐之后，拉姆斯照例要前往训练场，索菲亚则因为身体虚弱必须回房间午睡，客厅里瞬间就只剩下了两位年轻人……因为对茜露的变化多少有些好奇，洛依德向着对方深情地凝望过去。迎着他似乎透射着烈火般热情的目光，茜露突然就心跳加速：“洛……洛依德……请不要那样看着我……”一边说着一边把头垂了下去……果然不像是平时的茜露。如果是换了平时，她一定会一边大喊着“笨蛋”一边向我挥出一拳吧？然而现在的茜露完全就是一个初嫁的新娘模样……这不过是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发生的变化。女孩子的心真的如同深海一般难以捉摸啊……不过或多或少是明白其中的原因的。因为她想让我成为一个“伟大的领主”吧？所以在她的心里，必须让自己也成为一个配得上我的女性。然而我真的能那么轻易就做到吗？成为一个她理想中那伟大的领主？而且……不会骂我笨蛋又不会对我动粗的茜露虽然也很可爱……却毕竟像是少了一点什么……有些说不出的遗憾，是因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过去那模样的茜露所致吧？不过，想要让茜露改变心意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既然她已经决定向着“领主夫人”之路前行，就不可能轻易回头，就如同一朵盛放的夏花，强行去阻拦就只会带来不必要的摧残。因此虽然心里有着难以言明的失落，却并不能随便就表现出来。垂下头的茜露好久没有听到洛依德的声音，也没觉察到他有什么特别的举动，疑惑地抬起了头，在捕捉到对方那瞬息万变的神情后，有些担心起来：“怎么了洛依德？你脸色不大好，是有什么心事吗？”“啊……不是的，我并没有什么心事……”“不要骗我！你的心事都写在脸上了！心里一定在想‘茜露变成这样子真是奇怪得让我有些受不了’对不对？”“你……难道真的会读心吗？”“怎么可能啊！只不过……”“只不过……什么？”茜露再度地垂下头去，双手不停地在身前缠搅着：“只不过……跟你在一起时间久了，所以就特别容易猜到你的想法而已！话说回来，我现在在想些什么，你能猜得出来吗？”“那样……我还真的做不到。”“真是令人失望啦……”“因为女孩子的心比星空还难以捉摸，我还真的猜不到……”洛依德为难地摇着头，茜露“嘻嘻”地笑了出来：“看在你还算诚实，我就接受你的理由吧。其实我是在想，自己变成现在的样子是不是真的合适呢？毕竟我一直就是过去的那个样子，高兴的时候就会跑出去骑马，不高兴就躲在房间里睡觉，你来到我身边之后，我还会经常地骂你揍你……虽然总是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可是那样的感觉确实非常的自由也非常的愉快，不过……这一切马上就要改变了呀，而且是彻底的改变呢……过去的茜露，或许就只能存在于回忆之中了吧。”“是啊……确实是有些不习惯，不过……人总是要改变的……是这样吗？”“我啊……并不是因为那么单纯的理由，毕竟，我是准备为你而改变的，虽然这种感觉就像把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分离开来，让我觉得说不出的痛苦……但是我并不认为是毫无意义的结果。”为了我而改变……彻底地把过去的自己粉碎，然后重新铸造起来……那是要付出怎样的痛苦代价才能换来的结果呢？或许会对自己的存在意义都产生怀疑吧？但是茜露却忍受着心里的痛苦而向我展露出这样的笑容……毫无杂质，纯粹的笑容。曾经一直以为她并不会对我这样的人表现出任何过分的感谢或者说情意，然而……她现在已经爆发了，爆发得令人措手不及，甚至是爆发之后，也令人不愿意去抗拒随之而来的冲击。茜露……！洛依德的心高鸣着感动的乐章，他担心因此而掉下眼泪，于是用力地吐了口气把可能浮现在脸上的神情掩盖过去：“茜露……我是说万一，我突然拒绝接任领主了呢？”“……咦？”“只是万一……你会怎么做？”“当然是……大概会先揍你一顿吧？因为你居然做出了这种乱七八糟的决定！不过你这么做也一定有你的理由，如果我觉得你的理由可以接受，那么我当然也会……总之，我就是永远和你站在一起啦！这样就够了吧？”“还有……如果我不能像你期望的那样成为一位伟大的领主呢？”“那……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吧！我也不能逼迫着你走上我所安排的道路……选择的权力毕竟还是掌握在你手上。真是那样的话……大不了我也就成为一个并不伟大的领主夫人，这也没什么值得丧气的吧？”对我的一切假设，茜露居然都温柔地包容了下来，完全没有像过去那样，因为我的胡言乱语而乱发脾气……她到底是怎样才把过去的自己从记忆里抹消掉的？单是想到这一点，就会觉得……茜露确实是一个了不起的女孩子！如果辜负了她的期望……我甚至会失去做人的资格吧？虽然我并不会顺从任何人的安排而走上他们所设想的道路……但对茜露是唯一的例外。我已经不只是想单纯地守护她……她是我一生的恩人。因为再度地陷入了沉思，令得茜露有些不开心地沉下了脸：“怎么了？为什么又不说话了？你今天似乎并没有我期待中的那么开心……是不是对我有什么反感啊？因为我变了一个模样？”“不……并不是这个原因！我只是想……”“想什么？”“说起来有些惭愧……我是想看看茜露的房间。”“哎……”没有猜到对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茜露不由得有些发愣，而洛依德则充满了期待地等待着她的回答……如果是以前的她，一定会一边喊着“竟然想看女性的房间你是变态吗”一边对自己发起攻击吧？但那样的茜露才是最真实的……然而理想中的情形没有化为现实。茜露只是微红着脸点了点头：“因为很久没有住在这里，说不定已经很脏了……不过我很乐意带你去看一看。”果然还是没有变回原来的样子……洛依德在心里遗憾地叹息着。房间是在二楼一处向阳的角落，被擦得锃亮的银质牌子上茜露的名字清晰可见。“旁边就是姐姐的房间了。连门锁都那么干净，看来那些下人们也非常热心呢。”茜露打开了房门……淡淡的芳香连着眼光一起从房间里散发出来。“果然……拉法尔德家即便是佣人也工作得一丝不苟。”洛依德伸出手指在窗边拂过，果然没有沾染到尘土。茜露脸上浮现起胜利者的得意：“那是当然了，毕竟是父亲大人训练出来的佣人。先不说这些，你看我的房间怎么样？”“好多的玩偶……都是你小时候的同伴吧？”整个房间无论是**，桌上或是地上都放满了各种式样的玩偶，令得整个房间像是偶人们的魔法王国，茜露眼睛里流淌出了记忆的浮光：“嗯！可以这么说……每个玩偶都是我幼时的伙伴……看到它们我就觉得非常的幸福，就好像我现在还只是一个小不点……”茜露把床边的老虎玩偶抱了起来：“我最喜欢的就是它了，可爱吗？”“你的兴趣真的是有些与众不同……不过这样的感觉也很真实，不是吗。”“还有我和姐姐一起留下的记忆呢……”茜露在床边摸了一阵，摸出了一个没有了脑袋的玩偶：“这本来是一只非常可爱的小狗……可是姐姐也喜欢上它了，说着‘让给我吧让给我吧’就想把它抢走，结果在争夺中我扯断了它的脑袋……我们一起哭了很久。不过后来我就想，其实让给姐姐也没有关系……说起来真是好笑，姐姐强硬起来的时候也真是非常可怕，闹得我总是会对她产生这样那样的恐惧……”如果茜露知道姐姐曾经为了和她争夺里昂变得是何等的疯狂，或许会精神崩溃的吧？幸而一切都还被掩埋在不知名的记忆深处……总之绝对不能向她提起这段往事。“呐……洛依德，大人是不是都是这样呢？因为喜欢某样东西或是某个人，就会以这样那样的理由从别人身边抢走，完全不会去顾虑别人的感受……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一点，我对姐姐都会产生怀疑，虽然我相信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对我的爱……”洛依德的心里刹那间闪过惊讶和不安……难道她事实上早已经知晓菲琳雯的秘密？然而从她的神情里却又觉察不到这一点。虽然也相信这个秘密只要菲琳雯不去捅破就不会引发冲击，然而聪明如茜露是否早已洞察了其中的真相……她不过是为了不和姐姐断绝自幼时起就稳固如铁的关系而勉强着自己不去正视现实？这样一来……已经说不清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可怕了。不过……还是相信茜露对此并不知情的事实吧。“说起来啊……还有这些东西，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再动起来……”茜露在柜子里翻了一阵，抱出了一个小箱子，然后从箱子里取出一个又一个的小型人偶，每个人偶都穿着华丽的舞会衣服，一排放在地上，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小型的舞会现场。茜露试着轻声地念诵了一段咒文，片刻之后，人偶们发出了“咔哒咔哒”的声音，开始跳起了有些别扭的舞蹈。“是‘姆洛’吗？”“是啊……姐姐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本来以为它们已经失去了魔力，想不到还能动起来。”“姆洛”们的动作已经有些呆滞，但依然如同有着生命一般移动的脚步，然后慢慢地扩大了彼此之间的距离，最终将两人围在了“舞池”的中央。茜露露出了甜蜜的笑容，向着洛依德伸出了手：“这位先生，愿意和我跳一支舞吗？”“乐意之至。”茜露把手和腰身交付到洛依德手上，应和着“姆洛”们无声的旋律，小小地移动着自己的脚步：“这是我和你第二次跳舞吧……前一次是在学院里，我还记得那次你第一次穿上了贵族的礼服，我也是第一次发觉你竟然是那么的……真是小孩子的心态，我竟然会因此对你而着迷起来……”“不过我可是无论何时都为你而着迷，不管你是穿上了贵族的礼服还是平民的装束，茜露就是茜露。”“说得我好像是一个只会看重外表的傻瓜呢……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意我的呢？”“大概是第一次来到你的面前……说不定是更早的时候吧。”“是在梦中吗？”“说不定……这本来就是一个近乎不真实的梦。”“那么……你就确认一下这个梦是不是真实的吧。我听说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茜露将高跟鞋踩了上去……在疼痛感毫无保留地袭来的同时，洛依德也心里感到了些许的安宁。果然茜露还是茜露，即使是在努力地改变着自己，潜意识里还是会不断地流露出曾经的模样。这就是真实的茜露吧，我所要拥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