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之七兰德伟的歌剧剑士团诸人造访两天后启程返回学院,送别了同伴之后,洛依德回到办公室,突然就开始整理各类文件。茜露和露露吃惊地围了上来:“你是在做什么呢洛依德?”“我要返回王城,向女王陛下请求出兵。”“出……出兵?”茜露大吃一惊地上前按住了他正在忙碌的手:“你是说你要加入到战争里去?”“是这样……这是我临时的决定,所以还没有来得及对你们说。”“为什么啊!你不是一直都不愿意介入到战争里去吗?”“我并不是想要正正堂堂地踏上战场,也从来没有想过要靠杀人来换取我的名望,但是现在有我必须去做的事……”“是什么事让你有不得不去做的理由?这么做实在是太突然了吧!”“我是要带领援军去和里昂会合,或者说……我是要去援救里昂,否则他恐怕会在哪一天陷入绝境,何况艾尔文也跟随在他身边,所以我有不得不参与到战争中去的理由。”“你……你说什么?”茜露和露露同时发出了惊呼声:“里昂和艾尔文都会陷入绝境?”“虽然这还只是我片面的担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相信我的直觉所具备的精确性,也许这种野兽一般的本能是在我过去为了生存不断与魔物生死战斗的日子里训练出来的技能。我从听说里昂被命令向赫兰德腹地发起进攻时起,就一直有这样的预感,里昂虽然现在百战常胜,但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来自背后的神秘力量围困起来,甚至遇到死神的威胁。所以……我现在能做的,就只有带领援军出阵这一个办法了。”“所谓‘背后的神秘力量’,到底指的是什么?”“这一点我也不能肯定,只是单纯地觉得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这只是我单纯的错觉,那无疑是最幸运的事……总之,请你们原谅,无论事实会是怎样的结果,我的决定也不会再改变了!”“不是的……我们没有阻拦你的意思……”茜露犹豫了片刻,才下了决心似的拉起了他的手:“不过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里没有其他人我就不再避开什么难堪的话题了……对方毕竟是里昂啊!对于我们来说,他的身份不是一个非常尴尬的存在吗?你这么做是不是……”“你是说……我会因为你和里昂曾经的关系而产生这样那样的想法?甚至会故意见死不救?”“我没有那么说……”茜露的脸色有些悲戚,但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头:“可是我一直就是那么担心的……嫉妒是人的天性不是吗?看到你和的女孩子在那里亲热,我不是也动不动就发火吗?难道你对里昂就真的没有……”“说实话……我真的有。”茜露的脸色黯淡了下来:“果然是这样……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但那绝对不是因为憎恨,更不是因为你……我只是在单纯的嫉妒而已。”“单纯的嫉妒?”“即便你已经对他表明了一切,也公开了我和你的事实,里昂的心里除了你,还是没有任何角落留给其他任何的女子……那样优秀的骑士,到底是在怎样地爱着你?又到底是爱着怎样的一个你?一想到我竟然能把那样一个茜露抱在我的身边,就觉得我是世界上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幸福者,然而……那样的里昂,不是更令我感到嫉妒吗?”“……”“虽然如此,但是我也并不会因此而对他有任何其他的想法,更不会以此为理由对他的困境无动于衷,因为他是海尔米兰仅存无几的支柱,也是茜露最重要的人……所以我绝不会做出你所担心的那些事,无论是作为朋友也好,作为对手也好,我的想法也就是那么简单而已。更何况……如果里昂真的出了什么意外,茜露也一定会感到悲伤的吧?出自真心的悲伤?”“是呢……我想我确实会为此而伤心的,洛依德……不管你怎么看我也好,即便你认为我这个人用情不专……我虽然选择了你,但是我也同样不会忘记里昂……又怎么可能忘记他呢?他是曾经和我在路娜山上立下过誓约的人,是我五年前最重要的人啊……我……真的是没有资格对任何人说出‘喜欢’这个词呢……”“那么,就交给我吧。”洛依德劝慰地捋着她的头发:“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亚格维洛就拜托你们各位了。”“你……你是要一个人去吗?”“是啊,这样的事情,我一个人去就够了……虽然会是很长时间的离别,不过……”“不行呀!我们不是早就说过,无论做什么我们都不能分开的!而且……里昂的事我怎么可能不管呢!难道你是怀疑我在见到他以后还会和他旧情复燃吗?”“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茜露!请不要说这种毫无道理的话!”“不行就是不行!带我去!我们要一起去!”茜露任性地摇着头跳着脚,一副死不认输的模样,令得洛依德有些无奈地皱起了眉头。沉默着的露露脸上终于也忍不住浮现起了浓重的阴云:“洛依德……你是不是在想,因为这次的援救过于危险,担心大家都会送命,所以才决定一个人去冒险?”“如果是那样,就更不能一个人去了!要我一个人住在这里,每天提心吊胆地守候着你那不确定的消息,你叫我怎么做得到!”被露露一番话说得心惊胆战,茜露闹得更凶,大有洛依德不答应她就与之拼命的势头。只是这番平时能轻易起效的攻击这次却令得洛依德脸上燃烧起了怒火:“服从领主的命令!茜露!”“什……什么?”似乎是没有听清楚对方的话,茜露睁大了茫然的眼睛。“服从领主的命令!”“领主的命令……是指你的命令吗?”“是……”茜露的眼神刹那间由困惑变成了寒冰一般的尖利:“你是在命令谁?命令你的主人茜露,还是命令拉斯普德的茜露?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神气,居然敢对我发号施令?”严厉的质问令得洛依德一时语塞。仔细一想,现在自己确实是女王任命的领主,然而无论在哪一方面,茜露的实际地位或许都在自己之上,所谓的“领主”也不过是一个摆设在他们之间的小小装饰而已,脆弱得简直不堪一击,如今茜露已经拿出了这一利器,令他立刻就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在海尔米兰王国,有着诸多他无法违抗的权威。最上乃是女王,其次是罗林福斯大祭司及一众高官,而说到必须令自己低头的领主势力,其中就包括了里昂、露露和茜露的家族,所以,即便现在茜露还没有如同自己那样获得正式的领地名位,在各方面对自己仍然有着无形而强大的约束力。更何况……自己还没有取消“守护骑士”的契约——应该说是一生都无法取消这个契约,既然已经发誓忠诚于自己的主人,现在,作为主人的茜露当然有着绝对的权力来反对自己任何的要求。茜露是认真的!事实上,她所做的事没有几次是随意敷衍,而且一旦认真起来就会偏执得可怕,如同一个巨大的黑洞,足以在刹那之间吞噬被自己提升到极限的意志。和这样的茜露去争执什么,完全就是徒劳无益的行为吧!尽管如此,洛依德还是努力地进行着劝阻的尝试:“虽然我知道现在的我……也许是以后的我,都无法违逆你已经决定下来的意志,但是这一次……只有这一次,我希望你能听从我的意见,无论如何……”“没有任何的‘无论如何’!在这个问题上,我不会和你争辩什么,请你记住,洛依德,我不是单纯地因为担心你的安危才陪你上战场的,而是和你同样,为了里昂才作出这个决定。你现在要说我用情不专就请便,但是我就是这样的意图,因为即使已经是那样的现实,我也不可能弃他于不顾!如果你坚持自己的意见,我就会向女王陛下请求,以拉斯普德家族的名义出兵协同你的军队作战,我想,你是没有任何理由来拒绝的。”“无论如何你都要这么做吗……”洛依德深深地叹息着:“露露小姐……请麻烦你给我倒一杯水吗?和茜露吵了一会……觉得有些口渴了,真是惭愧。”听到这样的请求,露露的脸上也不觉摆出调侃的笑容:“也是……和茜露这样的孩子争吵,实在是件辛苦得令人头痛的事呢……请稍等。”在旁边的桌子上忙了一阵之后,露露把杯子端了上来,洛依德道谢一声,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我不会再阻拦你了,茜露……虽然我仍然觉得你那样做实在是令我为难。而且,如果我执意违背你的话,应该会受到女神的惩罚吧?不过,这次我们可是要踏上真正的战场,说不定会因此而送命……”“那样的话我们就努力活下去啊!笨蛋!哪有人在出战前就为自己安排一个死的结果的!相信自己能活下来的人才能活下来!而且……有你守护着我,我也不会担心自己会不会死在战场上呢!”“那样的事还是有些勉强呢……你这个人总是喜欢和死神作对,这样的脾气真是说不出的奇怪啊!”“有什么关系啊!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死神什么的都一边凉快去就行了……露露小姐,我也想喝水,和这个笨蛋争辩起来果然容易口渴呢!”“自己去倒,我可没有为你倒茶的义务,无论哪方面都是。”“你什么意思啦!”“就和你对洛依德说的那些理由一样!要让公爵的女儿为你倒茶,你还嫩了那么几百年啊!”“那你为洛依德倒茶又是什么理由啊!”“那个嘛……是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啊……”“这样那样是什么意思啊!”“差不多就可以了两位!我们可没有时间来让我们继续浪费了!”洛依德严肃地拍了一下桌子,不知为何,两人眼中的他突然就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而高大了起来……于是她们立刻就收敛了吵闹声,如同面对着长官的士兵一般直起了身子。这样的反应令得洛依德也有些惊讶:“你们……怎么了?为什么摆出这种模样?”“因为……那个啊……突然觉得……现在的你好像特别的威严呢!”茜露涨红着脸努力地说出满是甜蜜味道的台词,令得洛依德有些好笑地搔了搔头:“那样又怎么样呢?我还是洛依德本人不是吗?多说无用,既然茜露要跟着我一起去,亚格维洛就只能继续麻烦你了,露露小姐。”“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不大乐意呢!”露露莫名其妙地沉下了脸,使得洛依德一阵惊讶:“为什么?”茜露的命令已经令他无法反抗,如果地位还在茜露之上的露露也予以反对,恐怕领地的治理问题就真的要令他无法安睡了……洛依德心里不禁焦急起来。“明明是你的领地,为什么要让来自法拉加弗的我来代为治理呢?要是传扬出去,会变成‘艾尔森家族想要扩张领土’这种不好的传闻呢!我可不想让父亲莫名其妙地背上这样的指责!还有……茜露要去救里昂,我也有弟弟在等着我,为什么我就不能和你一起去呢?”“但是如果你也离开了……谁来管理这片领土呢?雪莉和莉娜可都是没有这种经验的!我也只能把她们托付给你而已……虽然我知道令你很为难,但是请你务必要答应我!”为了令露露下定决心,洛依德向着她深深地弯下了腰。于是露露只能换上了勉为其难的神色:“你这样做好像是我在有意侵吞你的领土一样呢!我才不要你向我行这样的礼,因为你一行礼我就无法再反对你了……不过作为交换条件,你能不能叫我一声‘露露’?”塞拉思王城“兰德伟”的王宫会议大厅,被现任国王古斯塔夫似乎是心血**,又大概只是出于恶作剧地设置在了歌舞大厅的一侧,而这位“野蛮人国王”就热衷于兼顾着会议和歌舞的双重兴致,令得大臣们无不为之惊诧莫名,而一旦认定“我们的新国王是不是在血腥的政变中失去了常人的正气”之后,各种谣传和怨言也就纷纷出炉了。对此古斯塔夫一概不予理会,只是一味地按着自己的兴致我行我素。诚然,在塞拉思军节节胜利的前期,大臣们对这位新国王的指挥策略产生过相当程度的认同和钦佩,然而随着奇袭作战的接连失败,已经正面战场的败退,战局已经由原来的优势转向了胶着,随之,海尔米兰成功研发了战舰的消息也破空而来,而同盟国赫兰德带来的更是开战后就一败再败的悲惨战报,实力的天平已经无法预料会向哪一方倾斜了。更加令大臣们更加丧气的是,面对如此恶劣的战况,古斯塔夫居然毫无反应——甚至连应有的焦躁都没有表现出来,仍是一味地沉醉于歌舞剧之中。倘若不是因为今天有他国使者到来,恐怕他的脚步都不会挪进和歌舞大厅只有几步之遥远的会议大厅吧。然而,即便是两位使者表明了“因为战争的问题而来”这样的意图,古斯塔夫也没有完全地提起兴趣,而是把会谈的任务交给了自己的心腹乌尔诺将军,自己则坐在会议大厅的角落里继续观赏着歌舞。如此行为不但令造访的使者感到恼怒,也令在场的本国大臣们面上无光。倘若不是惧于塞拉思的军力,恐怕两位使者都要拍案而起了吧?而且无论从哪方面想,这种行为也完全就是在侮辱使者的尊严。当然……野蛮人或许就是这种狂妄不屑的作风吧?向一个野蛮人之王去要求什么礼节,恐怕只是一厢情愿……两位使者这样安慰着自己,勉强在座位上坐定。所谈的内容,当然是关于目前的糟糕战局……对同盟国有着一肚子怨气的乌尔诺首先就起来朝着赫兰德使者发难:“贵国如今在战场上一再失利,应该说从开战起就未曾有过胜利的光彩,一万两千大军如同一群木偶,被区区三千的海尔米兰地方联合杂军打得全军覆没,如今海尔米兰**,贵国西线的领地连续失陷,不知道还有什么有效的方法来扭转战局?”被这般毫无遮拦地喝问了一通,使者面带愧色,却不甘就此低下头来:“虽然我国接连失利是事实,然而还未动摇最根本的国力,所以并没有如同将军说的那么耸人听闻。何况,王太子阁下已经制定了完美的策略,不但能将入侵的敌人彻底消灭,还将以最有效的战术直接摧毁敌人的作战意志!目前我方的败退,只不过是为了配合这一完美计划的演出而已!”“我可不认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演出会收到多少观众的欢迎,不过既然贵使说是王太子殿下的完美策略,我塞拉思就期待着贵国的好消息,可千万别在策略付诸实施之前就被海尔米兰彻底灭国吧!至于那位……贵国到目前为止似乎都没有任何的动静,虽然无意打扰你们观赏戏剧的兴致,然而既然贵使今天前来,是否是带来了令我们感到安心的消息呢?”“如您所愿。”另一位使者低沉着声音回了一句,站起身来将怀里藏着的一封信件交给了乌尔诺:“敝国国王所能做出的承诺就写在上面,请过目。”乌尔诺打开信封仔细翻阅了一遍,脸上顿时堆积起了不满的阴云:“仅仅只是提供军备资源而已?”“这是敝国目前所能做出的极限,至于贵国一直要求的军事支援,在暂时之间,请容许敝国按兵不动。”“对我国的一再请求置之不理,贵国的行为似乎已经超越了彼此可容忍的限度,而如今贵使竟然当众提出如此无礼的要求,难道就真的不把我国的诚意放在眼里?还是有和我国放手一战的觉悟?”“如您所知,敝国不过是一个依靠贸易来维持命脉的小国而已,既没有贵国那般强大的战舰,也没有如赫兰德曾经名满大陆的骑士团,如果就此贸然开战,恐怕会在目前士气高昂的海尔米兰军攻击下遭到惨败。基于利益原则,在没有足够的把握之前,我国不会如贵国的要求那般轻率行动。”“必须等到肥肉已经成为案上之物,贵国才愿意一起下刀吗?如此说来,如果海尔米兰给予足够的利益,贵国是否会向他们投怀送抱?”“这当然是在考虑范围之内。如敝国这般的小邦,想要在大陆上延续生命,就必须学会这般狐狸的狡猾,否则就只能成为他国口中的美食。不过,既然海尔米兰直到目前没有收买敝国的意图,就会选择和贵国暂且合作,如果有哪一天必须背叛今日的盟约,必定事先给予通达,这就是敝国国王的态度。”“真是厚颜无耻!”乌尔诺忍不住就要破口大骂。一旁正沉醉于歌舞的古斯塔夫突然转过了头来:“不要打扰吾观赏的兴致,乌尔诺卿,你的话太啰嗦了,令得吾都无法安心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些舞女的身上。”“请恕我失礼,陛下,但是对这样的条款……”“能这样做就足够了,充满了野心的对手,才有可能成为吾最忠实的盟友,如同吾曾经说过,吾等都不过是被小小的利益驱动着的命运之棋子,一切的权力都被诸神捏在手里,而塞拉思所做的就是将利益予以最大的驱动,来促使这些国家永远被吸附在吾等身边,所以吾等只要不断胜利下去,就不会担心他们会做出怎样的事来。”“不断地胜利下去……请容我问一句,目前贵国的战况似乎并不如初期那般的乐观啊,海尔米兰的大军正围困了威兰城,贵国的名将拉格那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苦战,陛下所谓的‘不断胜利下去’到底是什么意味?”一找到可以反击的突破口,赫兰德使者的态度就稍稍地高傲起来,似乎是在挑衅着“彼此都是一般的战局有什么资格对我国横加指责”。乌尔诺刚要出口反驳,古斯塔夫却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说起来真遗憾,吾看不到贵使所说的景象到底出现在哪里。在这场战棋游戏里,吾一直都只是赢家,从未如你所说的陷入苦战,不过是小小的进退几步而已,算不上任何的损失。”“这个野蛮人国王该不是疯了吧?”使者的心里冒出这样的想法,只是不敢当面说出口,而古斯塔夫却继续大笑着接了下去:“贵使是否觉得吾不过是个疯子?那是当然了,敢公然挑起战争的人,不是疯子又是什么呢?吾就是这样的一个疯子,对吾来说,不过是做着一个愉快的游戏罢了。”“愉快的游戏?”“相当愉快的游戏……无论是突袭魔法学院,还是突击海尔米兰王城,本来就不过是没有多少胜算的策略,然而在吾眼中却是乐趣无穷……能动用如此强大的舰队深入敌国腹地,即便最后全军覆没,也足以让那些自以为是的艺术家们了解吾塞拉思的力量吧。只是倘若以为仅仅依靠这些胜利就能令塞拉思走向末路,那就真的只是充满了艺术气息的迷梦。对吾来说,一切都不过是刚刚开始……就像是战棋游戏,互有胜负才是乐趣所在,这就是吾的理想。”“也就是说……陛下就是为了享受这种所谓的乐趣,才故意制定出了一些从一开始就注定失败的策略?而其目的不过是为了令陛下开怀一笑?”“正是如此,野蛮人的国王所做的决定永远就只是野蛮的作风,从来谈不上理性和诗意,相比起坐在那边对着地图制定出种种所谓合理的战略,吾更愿意凭着单纯的冲动做出种种的决意……”“陛下!像这种奇谈怪论在他国使者面前提起,会有损您的威严!请您……”乌尔诺对古斯塔夫的胡言乱语完全无法认同,忍不住站起身来提出了抗议,却换来了国王一个轻蔑的眼神:“乌尔诺,你是否忘记了,吾为何会取代王兄成为塞拉思的国王?吾的双手为何会沾满王兄一家的鲜血?那不过是为了满足那些好战的家伙们一个自私的意图罢了,因为他们渴望战争,渴望流血和杀戮,所以吾成为了国王,吾会让他们充分地享受鲜血和死亡带来的乐趣,然后让他们用自己的身体去亲自体会,吾会让他们得到最大成都的满足,就像让他们在女人的身体上获得足够的快感,而战争所带来的胜负,不过是为了让这出歌舞表演得更加尽兴而已。”“陛下!”在场的诸人都被这近乎疯狂的发言震得浑身发麻,几乎不敢抬头去注视这位国王是否已经露出彻底疯癫的模样,然而随后古斯塔夫的声音终于变得清晰和平静起来:“该有的开幕式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按照吾新的剧本上演第二幕的歌舞,这次的台词只有一句:胜利,无论是塞拉思文字,还是赫兰德文字,请把这句台词牢牢地记在心里,而且这次吾并不只想获得单纯的土地,而是要让大陆诸国彻底地体会吾那伟大的理想。”“请问陛下……您所谓的‘伟大理想’究竟是何等的定义?”“吾要重现千年之前塞拉思在大陆的威名!而为了这个伟大的理想,将会有两张王牌成为吾的关键之物……这正是吾一直在等待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