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耀的理想乡 九之九

九之九大祭司的策谋洛依德和茜露回到王城后准备觐见，却在大门口被卫兵拦了下来：“请先出示两位的证件，才能放行！”“出示证件？”茜露惊讶莫名之余，对卫兵那过于谨慎的态度也感到无名的怒意：“我是女王陛下直属侧近茜露•菲琳雯•拉法尔德！请你立刻通报！”“既然那样，就请出示证件！否则一律不能放行！”所谓的直属侧近，目前还只是女王的口头命令，并没有直接下达官职任命书，所以茜露当然拿不出有效的文件，卫兵确认对方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后，举起了长枪：“请立刻离开！没有证明的人一律不得入内！”“怎么回事！”茜露愤怒得想要破口大骂，如果说换了曾经的他，一定会当场对着卫兵大打出手，但终于还是勉强地忍了下来。洛依德暗暗地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冷静”，随即上前一步取出了随身携带的文件：“我是女王陛下新近任命的亚格维洛领主洛依德男爵，请确认我的身份。”卫兵接过文件仔细确认之后，恭敬地交还给洛依德，然后站直身子行了军礼：“实在是非常抱歉，洛依德大人！因为特殊原因不得不采取这样过分的举动，请您原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王城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态了吗？”“我只知道这是罗林福斯大祭司直接下达的命令，凡是不能出示身份证明的即便是王室成员都不能轻易放行。至于其中的原因并不是我们这样的身份能明了的，请两位直接向大祭司询问吧。”“辛苦你了。”卫兵向着茜露也行过军礼以示歉意，随即就把注意力转到了其他试图进入王城的官员身上。茜露睁大了眼睛，投射出满是疑惑的神色：“今天是怎么了？王城的卫兵一直都是对守卫的职责流于形式而敷衍塞责，像那么一本正经的模样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既然是大祭司阁下的命令，可见不是什么寻常的事态，在见到女王陛下之前我们先向他打个招呼吧，也许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可想象的严重事态……”原本就因为此行的目的而充满了不安，此刻更因为卫兵过于严肃的态度感到窒息，两人的心里都免不了翻涌起了风暴前的阴云。脚刚跨进王城，身边就传来了急促的呼喊声：“茜露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吗！”“这不是鲁米尔大祭司吗！”望着匆匆跑来满头大汗又喘息不止的鲁米尔，茜露惊讶的神色更重了几分：“您怎么了，鲁米尔阁下？是什么事令得你如此紧张？还有为什么卫兵们都……”“大事不好！两位请跟我来！菲林雯小姐的状况现在也非常危险……”“姐姐她怎么了吗！”大惊失色的茜露忍不住高声惊呼起来，鲁米尔赶紧打了个“小声”的手势：“请不要在这里高声！我不想引起整个王城的恐慌……总之两位请跟我来！”听闻姐姐陷入了危险状态，第一个反应就是“难道是病情突然加重”！茜露整颗心都乱了起来，拉起了洛依德的手大步地跟在了鲁米尔身后。菲林雯的房间门口站满了聚集在一起的魔法师，一看他们的服饰和手中的魔法杖，就知道都是精于治疗的水系宫廷魔法师。见到茜露到来，魔法师们一起站直身子行礼致意，然而从未见过如此阵势的茜露早已被吓得心惊胆寒，满脑子都是“难道姐姐已经支撑不住”这样可怕的想法，于是顾不得回礼就推开房门冲了进去：“姐姐！你……”站在床边的罗林福斯挥了挥手，示意她安静下来：“虽然还在昏迷，但是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请不要惊扰到她。”“哈……”茜露抚着胸口深深地吸着气，狂跳的心也逐渐地平复下来：“大祭司阁下，这到底是……姐姐是病情加重了吗？”“是魔法造成的伤害。”罗林福斯示意洛依德关上房门，然后揭开了菲林雯身上的床单：“你来确认一下。”菲林雯**的白皙身体上满是被魔法烧灼过的伤痕，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程度的攻击所致。茜露因为心痛而泪光闪闪：“是火魔法……”“还有风魔法，火魔法和风魔法融合成的‘爆裂’才能达到这样的程度。发现她的时候，就连呼吸都已经停止了，能够坚持下来，不得不说是女神的恩赐……”“大祭司阁下，究竟是谁伤害了我的姐姐？”“我们并不清楚，等到卫兵发现情况时，现场除了昏迷的菲林雯没有任何的线索。而且更为严重的是……女王陛下也失踪了。”“女王陛下！”茜露差点就要惊叫出来……她拼命地掐着自己的手臂才把情绪转换了过去：“失踪了？女王陛下她……”“已经展开了彻底的搜查，但是没有任何的线索，所以目前无法确定事实的真相。”“最糟糕不过的事态了呀……在这战争的紧要时刻，女王突然失踪，这恐怕不是一个单纯的偶然吧？难道会是敌人的阴谋？”“可能性非常高，毕竟，在我国正处于节节胜利的反攻阶段，女王陛下对国民和军队而言都是不可或缺的精神支柱。如果她失踪的消息传开，也许战局的天平会再度倾斜，而且海尔米兰更可能会直接坠入败亡的地狱。所以现在我一直封锁着消息，只是对外宣称女王因为操劳过度而患病，但是这不是长久之计，除非能尽快找到女王的下落，否则……”“如果真的是敌人的阴谋，无论是赫兰德还是塞拉思，我们都无法那么轻易就找到女王陛下，如果敌人利用女王作为人质，情况就更加不容乐观……所以我们或许要做出最坏的打算才行。”“正是如此。”罗林福斯朝着洛依德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说法：“如你所言，最坏的打算，这是最关键的核心所在，就像我们在拥立公主即位女王之时，就等同于置杜兰德陛下的安危险于不顾。如果必要的话，这样的行为或许只能再度重复……”“请您三思啊大祭司阁下！这可不是战棋游戏那么简单！如果在这关键的时刻突然舍弃女王，也许海尔米兰会真的一蹶不振的！毕竟女王陛下已经成为国民的……”茜露充满了恐惧的哀求令得罗林福斯也不禁叹息起来：“这一点我知道，但是如果不能拿出这样的决心，恐怕在此之前，海尔米兰已经彻底崩溃了。”大祭司的眼神里罕见地充斥着痛苦和无奈，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流露出这种近乎示弱的神情：“我们已经有负于先王，如果这次再把女王陛下作为牺牲品，将是我等万死莫赎的罪孽。然而如果一味地顾及到这些，恐怕牺牲的就不是女王陛下一人，而是整个海尔米兰，所以对我而言，这两难的选择比起要我在个人的生与死中做出决定更加的痛苦。然而……相比起一个国家来说，个人到底又算得了什么？无论你我都不过是风浪中无法自主的孤舟而已……”“大祭司阁下，那么您的意思究竟是什么？之前因为公主还在我国，所以可以舍弃杜兰德陛下而拥立新王，然而现在我国已经没有可以拥立的王位继承人，舍弃公主的行为恐怕是无法实现的吧？”“之前我确实因为这个问题而烦恼，但是你出现在我面前之后，我就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行的办法……”罗林福斯那鹰隼的目光聚焦在茜露身上，似乎想要从中挖出什么有价值的宝物。茜露被他的眼神所惊吓，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大祭司阁下……？”“我不是一个喜欢拐弯抹角而浪费时间的人，所以我就直说了，茜露小姐，我希望在这段时间里由你来作为女王的替身。”“……您说什么？”茜露似乎没有听清楚对方的意思，目光呆滞地回应了一声。“在这段时间里由你来作为女王的替身，我不希望把话重复第三遍。”“您……是在开玩笑吗？”“我似乎没有喜欢和人开玩笑的习惯，而且要选择替身，你也是最合适的人选。你可以放心，我会以水魔法来改变你的容貌，只要你能表现出和女王相似的举止，就绝不会引起外人的怀疑。而作为女王最熟悉的朋友，你应该对女王的一切都相当的了解，所以没有比你更适合的人选了。”“那么……女王陛下怎么办？如果敌人的意图是把她作为人质，而您却对外宣称真正的女王还在国内，他们手上的不过是个替身……结果会如何呢？”“那么，就只能作出牺牲了吧……无论是牺牲女王陛下，还是牺牲你茜露，总之都必须作出选择。我希望你能……”“我拒绝！”茜露终于忍不住大声地吼了出来，被愤怒支配了意志，她已经对周围的情况无所顾忌：“大祭司阁下!我并不是因为害怕自己会变成牺牲品，如果能以我的生命去交换女王陛下，那我会毫不犹豫地接受你的要求。但是你现在并不是那样的想法，而是想要牺牲女王陛下来换取海尔米兰的生存！也许你已经做过一次这样的决定，就不会在乎重复第二次吧！但是我却并没有你那样的冷静，更没有你那么可怕的深谋远虑！正因为女王陛下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能为了取代她的存在而把她推进死亡的深渊！”“那么，你对祖国的爱到底在哪里呢？你的爱是仅仅局限于对女王，对家人，和对那位年轻人吗？到底是谁才真正的过分，你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吗？何止是你，如果要我用生命去交换女王陛下，我会表现得比现在的你更加坚决，但是一旦涉及到国家……”“一旦涉及到国家就可以抛弃最基本的人性，你想说的就是这一点吧？我一直听说大祭司阁下是一个如何阴险可怕的家伙，在我见到你之后我曾一度怀疑这样的说法，但是今天我似乎明白为什么大家要对你口出恶言。大祭司阁下，你真的非要这么做，才能算是肩负起了祖国的命运吗？难道凭着你那魔鬼一般的头脑，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来解决事态？”“如果有的话，我今天就不会和你提起这样的要求了。你不妨考虑一下其中的轻重利弊再给我答复，我想，如果两天以后女王的‘病情’还没有得到痊愈，国民或许就会产生不安，而军人们好不容易取得的战果就要再度化为泡影了。在这两天的时间里，请你好好地想一想吧，如果菲林雯能醒来，她也一定会给你最合理的建议。我现在想和你的骑士先生谈一谈，请你放心，我不会挟持他作为威胁你服从的人质。”罗林福斯推开房门离开了房间，洛依德还在原地犹豫，茜露朝他点了点头：“去吧，虽然他之前的说辞并不是没有道理，但是我却并不能那么轻易就相信和服从于他。我也希望你能从他的话里套出他真实的用意，到那时，我再决定我的态度也不算太晚。”“我明白了……那么请你也冷静下来，无论你作出怎样的选择，我都会站在你身边支持你的。”茜露勉强地挤出笑容，目送着洛依德离开房间并关上房门后，才回到菲林雯的床边坐了下来，而眼泪也终于抑制不住地开始倾泻：“姐姐……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其实大祭司说的都是正确的，虽然那样就意味着最为糟糕的结果，可是……面对着王国的命运和女王的安危，我到底该做出怎样的选择呢？如果你能醒来的话，就请告诉我该怎么做，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不会再有任何的犹豫更不会拒绝……”洛依德跟在罗林福斯身后，一直来到一个小小的房间里，大祭司指了指一边的椅子：“请坐吧。”洛依德谢了一声后坐了下来，趁着大祭司关上房门和拉上窗帘的空隙地环视了一下整个房间，心里发出了暗暗的惊叹：地位相当于一国宰相的大祭司，房间竟然如此普通，除了必要的桌椅床具，就只剩下了几个大大的书架和为数不多的盆栽，要说还有什么特别的装饰，恐怕就只剩下墙上的国王和女王的绘像而已。这和传闻中那为拥有无上权力及无穷财富的大祭司形象根本是天壤之别。当然……对这位大祭司阁下来说，财富和权位已经属于相当空虚的存在了吧，毕竟他在离职之后依然是一人之下的尊贵身份，即便是退而求其次，没有家庭又步入晚年的他，对这些空虚的概念又会有着多少的执迷呢？显然，世人对他的*也多是一厢情愿的指责罢了。“那么，我就单刀直入了，年轻人。”罗林福斯在洛依德面前坐下，他的眼神里再度投射出充满了谋略意味的神采，似乎能伸出无形的手将对方牢牢抓住，这令得洛依德有些不安，只能勉强地打起精神坐定：“大祭司阁下请直言吧。”“你一定会觉得非常奇怪，为什么我会选择茜露作为女王的替身，对吧？”“是的，我不得不问一句……为什么茜露是最合适的替身人选？如果仅仅是出于身材样貌的考虑，茜露似乎也只能算是勉强合适，那么……”“虽然我不能肯定抓走女王陛下的敌人是赫兰德还是塞拉思，但我却清楚他们抓走女王的目的，这才是我选择茜露真正的理由。”“所谓的理由是指什么呢？关于女王被诱拐，大祭司阁下有什么想法吗？”“不是想法，而是我的判断，这个判断应该是非常准确的。事实上，我在接到贝蒙特学院长的秘密来信后，就已经开始注意茜露。倘若贝蒙特的直觉没有误差，茜露应该是传说中的‘布伦修德’。”“布伦修德……也就是‘传说中的女魔法师’？”“本来这个秘密不能随便泄露给外人，所以就连学院长的信我都烧成了灰烬，然而今天似乎有把这一切交代清楚的必要。正因为茜露是传说中的魔法师，我才不得不如此谨慎行事。对这个大陆来说，‘布伦修德’是足以影响大陆的命运和进程的存在，是最值得去尊敬也是最应该去恐惧的人物。而茜露就是其中之一，所以我才不得不用这种办法将她囚禁起来以免她再度被敌人所暗算。如果被敌人知道她是布伦修德，恐怕会引发相当危险的事态吧。”“虽然觉得不可思议……您的担心似乎是非常有道理。不过这和女王被诱拐有什么联系吗？”“如果说仅仅是出于作为人质的目的，那么完全可以认为是单纯的徒劳，正如茜露之前对我的指责，我们既然可以在先王被挟持后拥立新王，同样可以在女王被诱拐后再立他人，或许免不了在国内引发一阵**，然而对我们这些以政治为生命来说，想要让全国在短时间内就平静下来是轻而易举的事，所以把女王作为人质只是最为愚蠢的行为，这一点我想你也能够得出与我一致的意见吧？”“的确如此，事实上我想任何人在冷静下来之后，都会得出这样的结论的，至于能不能去做或是该怎么做，就是你们这些要人的工作了。然而我和茜露一样，既然没有和你们同处官吏之列，所作出的决定恐怕也不会那么简单。毕竟，牺牲这样的结果，是谁都不愿意去接受的。”“那是当然，我也不愿意女王会为了王国的前路而献出生命，从私人的角度来讲，自从我担任她的老师之后，就已经在无形中把她视为了我的女儿，即便是小小的伤害我也不愿意让她去承受。然而在一个国家的利益面前，个人的牺牲永远是微不足道的萤火之光，从女王到平民都不会例外，如果他的牺牲能存在怎样的意义，就更有因此而痛下决心的理由。”“也就是说，大祭司阁下真的意见作好了牺牲女王的准备了吗？”“正是如此，虽然这是无比悲哀的事，然而如果把茜露伪装成女王的模样，就能把国内可能发生的**减轻到最低的范围。不过，这只是我所作出的最坏打算而已，事实上，我并不认为女王陛下会遇到生命的危险，否则这次诱拐就没有了意义。”“您的意思是……”“理由正如我之前所说，敌人的目的必定不会是把女王作为人质那么简单。虽然我不能明了在此背后到底还藏着怎样的原因，至少我们已经不用担心女王的安危了。现在我们最重要的责任，是保护茜露这张王牌不再落入敌人的手里，否则不要说是海尔米兰，整个大陆或许都会因此而动荡甚至崩溃。”“所以阁下才不顾茜露的个人意志，强行把你的这番谋略加在了她的身上？”“你不妨说这是我的阴谋，我也并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什么光明正大的地方，在我几十年的宫廷生涯里，不知道仗着国王的权威做过多少独断专行的事，毁灭过多少人的前程，甚至把他们的一生都推进绝望的深渊。像我这样的一个人居然身列正义和仁慈之法里斯女神的大祭司，实在是一个绝妙到极致的讽刺。然而只要是为了海尔米兰，即便是再冷酷的手段，我都会毫不犹豫地使出来。洛依德阁下，我不妨和你明言，如果茜露真的拒绝接受我的意见，我会将你和菲琳雯都作为人质去逼迫她就范的，请你做好相应的心理准备才好。”“这一点我清楚，也并不会因为你的直言相告而感到恐惧，不过我也同样要告诉你一件事……”洛依德站起身来，面对大祭司眼中满盈的近乎罪恶的智慧，用毫不畏惧的坚毅回敬过去：“我是茜露的守护骑士，这是在女神和罗瓦德神像前订立下的，比起世界上任何誓约都来得神圣的誓约，所以我永远也只忠诚于她的选择。如果她拒绝了你的意见，而你坚持要做下去的话，我会保护着她和你，甚至和整个海尔米兰战斗到底。这一点，我同样希望你能牢记在心。”传闻中大祭司的目光有着比魔法更可怕的催眠力，一旦被正面盯视，就会在瞬间失去正气和意识而听凭对方摆布。然而至少是今天，他的眼神第一次失去了这样的效力，意志坚毅到极点的洛依德，如同一面坚不可摧的盾牌，把对方那足以洞穿一切存在的目光彻底挡了下来。罗林福斯也不禁有些怅惘地叹了口气：“像你这样的年轻人，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以致于我现在不知道是该说你冥顽不灵呢，还是意志可嘉？总之，你似乎是一个不识大体的人吧？”“如果说我和阁下有什么共同点的话，恐怕就是我们都是那种不会在乎世俗的评判如何，而只会一味地坚持自己信念的人。不过与你不同，我并不忠诚于，至少之前不曾忠诚于海尔米兰，请你不要忘记我那已经被剥夺的姓氏，尽管现在连我自己都快忘记这个姓氏里到底带上了怎样的定义，然而事实就是无法改变的历史，即便是大祭司阁下，也是无可奈何的。”“原来如此……如果不是你提起，我也几乎忘记了这件事……确实，只要联想到你那被剥夺了的家族姓氏和骑士名位，就能理解你为什么会在今天和我说出如此坚决的言辞。无论如何，格兰达尔毕竟是一个曾经充满了荣耀的名词，所以我很惊讶在女王陛下作出了恢复你名位的决定时，你为什么选择了拒绝？是因为茜露吗？”“没错……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放弃的。”“是妈……果然是年轻人的爱，确实是令人神往和感慨。对于我这样行将就木的人来说，这比起女神的教诲更难以理解吧。既然如此，我们今天的谈话就到此为止吧，我希望茜露能作出一个令你我都会感到满意的回答，否则我们说不定就要兵戎相见。请你理解，毕竟‘布伦修德’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不得不去正视的现实，为了确保她不被敌人所利用，我也只能做出这种过分的举动而已。”“请容我说一句，您这样的行为和那些敌人的做法又有什么两样？不就是因为觊觎茜露那尚未觉醒的力量，试图将其化为一张能征服一切的王牌吗？”“征服和守护是不同的，洛依德先生，我完全没有对这片大陆产生过任何的觊觎之心。”“对茜露来说却不会有任何的区别，被利用来成为傀儡守护王国，和被利用来征服大陆又有什么本质的差异呢？你以为她那瘦弱的身躯能像你一样，面对任何冲击都会屹立不倒吗？”“曾经的公主也这么说过，然而她仍然能成长为一位优秀的女王。至少，在茜露即将倒下的时候，我会在她身后扶持着，你一定也会这么做，这样就足够了。为了这个王国我不在乎牺牲谁人，我希望你吧这句话牢记在心。”“为了茜露，我同样会把这句话送还给你。但是，在我离开之前我必须说一句，尽管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可以互相理解的契机，我依然认为，对海尔米兰来说，你确实是一位不可或缺的宰相，倘若不是因为职位的原因而带来的冲突，我很乐意和你坐下来喝上一杯，或者叫你一声爷爷。”“菲琳雯也这么说过，而且她一直就在叫我爷爷。”罗林福斯露出的慈祥笑容，在一瞬间令得洛依德以为自己认错了人。然而那笑容确实是源自本心毫不造作……这个老头虽然满脑子都是恶魔一般的谋略，事实上也是一位普通的老人罢了。正因为如此，他才更令人觉得悲哀吧。洛依德对他的反感在这一刹那减退了许多，向着大祭司行礼之后，他大步离开了房间。现在茜露会作出怎样的决定，才是他真正关心的问题。至于先前来到王城的目的，也就是请求自己出征援救里昂的事，也因为这意外的变故而暂时地搁置了。等茜露作出决定后，我再向大祭司提起此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