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节 预言家

第九十七节 预言家()新统帅就职典礼一结束，王玉婷立刻风风火火赶回图狄坦尼亚。她做的第一件事不是与莫里、安巴利讲述加迪斯发生的重大事件，也不是与奇阿克撒大酋长讨论以后的行动，而是直奔女祭司塔尔奎尼珀的住所。老太婆正在午睡，突然听见大力的推门声，差点让她掉下了床。老太婆慌张中找着了拐杖，杵着它站起来，眯住老花眼，总算看清了来访者。“是你啊？”她松了口老气，“吓我一跳，还以为是强盗。”“看你这样，一点儿不像祭司！”王玉婷看见老太婆米眯着充满睡意的双眼，鄙视地说，“快起来，我有话问你。”“不是已经起来了吗？我站着的。有疑问请教，态度却这么恶劣！”女祭司打了个呵欠。王玉婷坐上她的床榻，“我问你，你怎么知道会有女统帅？”“伊蜜雪夫人已经成功了？”塔尔奎尼珀夫人『露』出笑意。“你知道是伊密雪？”统帅刚被选出，王玉婷是第一个赶回图狄坦尼亚的人，消息应还未在这一地区传开。“黑发黑眼，我从一开始不就是指伊蜜雪夫人么！你以为我在暗示谁？暗示你？”老太婆乐呵呵地笑。王玉婷心里极不舒服，涌出怒气。她的确自作多情了，到头来还被这个老太婆取笑。“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与安娜特早串通好了？”“小姐的确聪明，可之前怎么没想通呢？”因为笑容，女祭司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为了让伊比利亚各部族接受女『性』统帅，安娜特小姐与我商量，用我的影响力为伊蜜雪夫人造势。这个计策很见效，全伊比利亚人都已相信伊蜜雪夫人是注定会打败罗马人的领袖。”“你身为祭司，制造假神谕，就不怕神惩罚你！”王玉婷跳起来，指住老太婆的鼻子，心里实在很郁闷，“安娜特居然不告诉我！”“不能怪安娜特小姐。”塔尔奎尼珀夫人安慰说，“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且西庇阿封锁道路，信使来往很不方便，为防止敌知道秘密，信使派出的次数应该降至最少。”“对了，你说西庇阿活不到春天，这句话也是骗人的，对吧？这样一句就把奇阿克撒吓住了，可这句慌话太容易揭穿，如果到了春天西庇阿没死，奇阿克撒一定会再动摇，而你的预言在他面前也将失去威力了。”王玉婷为这个老太婆担忧。当然，也为自己担忧。奇阿克撒如再度动摇，她只能请伊蜜雪派军队出面了。女祭司发出老年人沙哑的笑声，她很轻松，丝毫不为自己的谎言被识破而苦恼，“小姐，不用担心。我之所以能有这么高的声望，仅靠谎言和欺骗是达不到的。那些大酋长是能欺骗的人吗？如果骗了他们，我也活不到现在的年纪了。”“你的意思是，你说的是真话。西庇阿真会死？”王玉婷不相信。如果说预言女统帅的延生是与安娜特的预谋，那么西庇阿之死是与西庇阿的预谋了？“他什么时候会死？能说个具体时间吗？哪一年的春天？”“明年春天。他活不到冰雪消融，今年冬天就会死。”女祭司肯定地回答。“怎么知道的？”王玉婷半信半疑。老太婆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王玉婷就是讨厌这些预言家的故作神秘。“我不仅知道西庇阿什么时候会死，甚至知道在哪儿死，怎么死。我可以把这些告诉你，不过你要仔细考虑。”塔尔奎尼珀夫人杵着拐杖，缓缓坐下。她就坐在地上，垫着毯子。“考虑什么？”王玉婷问。女祭司闭上双目，仿佛进入冥想。“考虑后果。”她缓缓说，“西庇阿会被黑发的女孩杀死，但他死后，将有一个更强大的西庇阿取代他，到时谁也阻止不了那个人。”“你怎么知道？”王玉婷还是那个疑问。“不说清楚，我怎么相信你！”“有些事说不清。这不是我的预言，是有人托我转告的话。”“谁？”“她不肯说名字，身份成『迷』，但我相信你与她绝对有关联。”“为什么？”“我以前对你提起过，她与你容貌很相似。”王玉婷记起是有这么回事。那时她以为女祭司遇见的人是妈妈，因此特别想去意大利寻找，后来仔细想又觉得不对劲，应该不是妈妈，至少妈妈并不知道她在这个时空，怎么可能托这个老女人带话呢？“她还说了什么？全告诉我！”“关于你的事她谈得很少，并且没有明确指出是谁，我也只是能过观察推测出是你。如果你能证明自己的确是她提到的那位女孩，我会告诉你全部……”“快说！”王玉婷把这个如同萎缩了的瘦矮老太婆提了起来。塔尔奎尼珀夫人丝毫不害怕，挂着随和的笑，“虽然我又老又瘦，但还是挺有重量，男人提着我也得花上些力气，如果不想第二天手臂酸痛，就快把我放下。”她以拐杖轻敲王玉婷的手背。“比你更重的男人我也能提起来！”王玉婷夸口说，最终还是放下了女祭司，“好，我证明给你看，我的确是那个神秘女人提到的女孩。既然她说那个女孩会杀了西庇阿，我就杀死他。”“不，你不能这样想。”女祭司有阻止之意，但更多的是急切的提醒，“杀不杀西庇阿在于你自己的决定，不能为了证明什么而有意去做。我的那位导师似乎不愿意西庇阿死去，她说即使西庇阿死去战争也不会结束，还有一个更强的西庇阿。”“哪有那么多？当真是‘一个西庇阿倒下了，千万个西庇阿站起来’？反正我早已经决定好要让他败在我手里了，应验预言只是顺便，这段时间你就好好整理头绪，我等着听那个女人的消息。”王玉婷『露』出一抹冷笑，大步离开屋子，重重把门关上了。之后，她才去见了莫里和安巴利这两位得力助手。她不在的时候没什么意外发生，只是天气渐冷，军队应当开始储存过冬的补给品。莫里打算向当地居民征收一部分，剩下的看能不能向加迪斯或北方地区求助。由于道路封锁，这个冬天看来不管是王玉婷的军队，或是图狄坦尼亚人，都感到紧迫。伊蜜雪成为新统帅的消息已经传入图狄坦尼亚，奇阿克撒大首领在得知消息后的惊呼模样通过传闻被夸大了好几倍，传言当然不能信，不过他当时肯定相当惊叹，毕竟深信的预言应验了。一个预言应验了，另一个还会远吗？酋长对王玉婷比以前更好，想方设法满足她的要求，因此王玉婷暂时没了困难，可以过一个不太富足的冬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