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弄『潮』甩开与王玉婷的纠缠,一是与她争执下去不可能有结果,反而使关系变得恶劣;二是他要追上德尔非,他很怀疑,这个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偷听了他们的谈话。“你叫德尔非是吗?为什么走这么急?”赵弄『潮』连走带跑,追上问。德尔非步伐很快,似乎想甩掉他。“我是来送饮料的,送完就走。”他回答。“这种小事需要你一个副将亲自做吗?这是仆人的事。”赵弄『潮』笑着说。德尔非突然停下脚步,瞪向他,“你怀疑我偷听?”“没有。我相信你什么也没听见。”赵弄『潮』说,“有些事想问问你,能谈谈吗?”“好啊!出去喝一杯吧!”德尔非答应。赵弄『潮』却警惕地摇头,“不了,就在这儿吧!只谈几句,不能耽误你的时间。”德尔非回以冷笑。“你跟着她多久了?”赵弄『潮』问。“谁?你指的是将军阁下吗?在她还只是骑兵队长时,我就是她的部下了。”“你了解她吗?我是问,你认为她是个怎样的人?”“一个怪人。”德尔非笑道,“从来没见过她那样的女孩子,什么都得与男人比,时常说出些奇怪词汇。你们那里的女人都这样吗?”赵弄『潮』发出浅笑。“你知道她为什么帮助迦太基吗?我想不仅是为了钱,虽然她的确喜欢那东西,但要她为钱而卖命,这是不可能的。”德尔非愣了愣,这个问题似乎也将他难住了。“她似乎很喜欢迦太基。”德尔非不确定地说。“你真这样想?”赵弄『潮』非常怀疑。他确实越来越不了解王玉婷了,以至于要向她的身边人请教。“她为什么会喜欢迦太基呢?”“我不知道,我只是猜测。女人嘛!在一个地方呆的时间长了,自然会产生感情。”“可是她住在迦太基的时间并不长,比不上在意大利,和在伊比利亚的时间。你刚才也说,她不同于一般女孩,依然这样认为吗?她是不是在这里喜欢上什么人了?”赵弄『潮』带着试探语气,疑『惑』地问。德尔非看着他,突然轻笑起来。“怎么这样想?不可能!虽然我不是时刻跟着她,但如果真的出现了你说的那种人,我不可能察觉不到。为什么你不认为是对罗马的厌恶,使她更倾向于迦太基呢?”“她厌恶罗马?我可不觉得。”赵弄『潮』想了想,如果要说王玉婷厌恶罗马,那也只可能因为王重阳的死。她或许是因为这件事而要与罗马为敌到底的。“德尔非,如果罗马的军队攻城,你认为你们能坚守多久?”他问。“这个怎么能告诉你呢?这是军事秘密。”“也对。不过我想,你并不愿意死在这里,对吗?你是个有抱负的人。”德尔非望着赵弄『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赵弄『潮』回以看透一切的神秘笑容。“谁愿意死呢?”德尔非回答他。“你是迦太基人,一定很想回家吧?”赵弄『潮』轻轻说,突然,身后闪出个身影。他立刻中止了与德尔非的对话。“德尔非,别与他废话!他脑子有问题!”王玉婷指着赵弄『潮』说。赵弄『潮』回头,向着她礼貌地点了点头。“尊贵的小姐,我想我得告辞了。”“好啊!德尔非,送他出城。”王玉婷吩咐。德尔非似乎很乐意受命。赵弄『潮』赶紧拒绝,“不!我希望小姐亲自送我出城。如果不是你亲自送我走,我宁愿留在你这儿不走了!”王玉婷一愣,挑起的眉头,像要发火。两人刚吵了一架,这个要求太无礼了。但她想了想,还是答应下来。她与赵弄『潮』各乘一匹马,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德尔非和一队卫兵。赵弄『潮』一路上很安静,王玉婷有几分意外,本以为他要求她亲自相送,是为了再劝说几句。直到了城门外,沉默着的赵弄『潮』似乎忍不住了,望了望相隔了一段距离的德尔非等人,向身旁的王玉婷小声说:“你要当心你的副将,那个叫德尔非的。他很不简单。”王玉婷下意识是盯了身后一眼,对赵弄『潮』的话非常不屑。“你想挑拨我与部下的关系?”“你想哪儿去了?他偷听了我们的对话!”赵弄『潮』以更低的音量说,“平时端茶倒水的事都是他来做的吗?他是为了偷听才来的。”王玉婷半信半疑。“虽然我知道他听不懂我们的语言,但要说他动机纯洁,只是偶然听到,我绝不相信。多长小心眼提防着,不要敌人没把你杀死,反到被身边的人害了。”“既然他什么也没听明白,还怕什么呢?只要有客人来,这类事都是由德尔非亲自做,是为了防止奴隶听到不该听到的事。德尔非是个可靠的人。”王玉婷辩解说。“是吗?看来他偷听的记录不只这一次了。”赵弄『潮』不再多言。王玉婷对他已经有了成见,听不进他的劝告。他告别了她,像逃离追兵般地快束远离。王玉婷一直目送到看不见他的身影,然后才转身回城。德尔非凑到她身旁,急切地请求说:“阁下,虽然他是你的朋友,但应该尽快除掉他。”“为什么?”王玉婷盯住他,想起赵弄『潮』刚才的话。德尔非解释:“有士兵告诉我,你的朋友很像西庇阿身边的一名顾问。为了大局着想,把他抓回来吧!”“如果我没有亲自送他出城,你是不是打算在半路把他宰了呢?”王玉婷问。“只要他是西庇阿派来的,我们决不能让他回去!阁下,请下令。”“不可以,他是我的朋友。德尔非,你偷听了我与他的对话?”德尔非点点头,毫不掩饰,“是的,听见了一部分。不过不能算偷听,我只是送水的时候在门外听见了几句,而且你们聊的家乡话,我一句也不明白,只是感觉到你们吵起来了。出了什么事吗?”“没,没什么事。”王玉婷掩饰说,“德尔非,今天这个人到访的事,以后不可以再提。”“属下明白。”德尔非低声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