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西庇阿的心情非常愉快,首先因为与西法克斯的谈判很顺利,其次因为这里的女郎太热情了。谁也阻止不了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追寻快乐,特别是西庇阿这样有劣『性』在前的,陈志多次提醒,毕竟是在别人的王宫里,身为使节应注意形象,西庇阿不仅不听,甚至变本加厉了。陈志拿他没办法,只能装聋作哑,直到他发现了迦太基人的密探,才明白了西庇阿的用意。不知密探会怎样报告,这位罗马人先是狂妄地僭越,穿上不该穿的衣服,然后又在宫中寻欢作乐,一副不成大器的模样,看起来不值得警惕,不知道吉斯科会不会相信他们的伪装。他们也同样监视着迦太基人的行动,那边很安静,不过与每次西法克斯邀请西庇阿密谈不同,总是西法克斯主动去见吉斯科。当然了,想要追求别人的女儿是得殷勤些,但谁能相信他们只谈私事?“姐姐们,我累了。你们也该休息了。”屋里的嬉笑声停止了,女孩们嘻嘻哈哈,跑出宫殿。她们总算走了,陈志急忙进了屋。“那个迦太基人走了吗?”西庇阿边穿衣服边问。“走了。不过,你这样也很快乐。希望他明天再来?”陈志瞧了瞧零『乱』的房间,不知该讥讽,还是该赞叹西庇阿想出这么有利自己的主意。西庇阿明显知道陈志在讥讽他。“他要是天天来,我也受不了的!虽然姐姐们很可爱……利略,我们得尽快回去,西班牙那边的事还没完。”“西法克斯的态度明确了吗?”“差不多了,只要罗马军队登陆阿非利加,他得到的只有好处。只赚不赔的买卖,他不想做也难。”“恐怕他想赚得更多。”陈志很不以为然。西庇阿愣了愣,望向陈志,“为什么?你始终不信任这个人,能告诉我你的想法吗?”他坐在床榻边,倒了杯酒,听陈志述说理由。他哪有确凿的证据,只是赵弄『潮』的提醒影响着他的思考。“是奥斯佩克斯告诉我们。他让你们小心点。他预言的事没有不发生的,你应当警惕。”陈志照实说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西庇阿通常不会作草率判断,更不会相信单方面观点,不过赵弄『潮』的话例外,西庇阿对他已经相当信任。不是因为赵弄『潮』的分析多么有智慧,而是因为他的话全实现了。“奥斯佩克斯”这个绰号很适合他――预言者。西庇阿握着酒杯,却不喝里的美酒,神情呆了几秒。“看来我得去拜访吉斯科。”他放下杯子,走向衣箱。箱子里放着他的礼服,找开箱盖,西庇阿伸手取衣。就在这时,眼前银光闪过,一把匕首飞入衣箱,将一颗蛇头钉在箱壁上。西庇阿先是一惊,只觉得好险,之后竟然大笑起来。陈志将匕首连同毒蛇一同拔了出来,蛇还没死透,扔到了地上仍在挣扎。“有人故意放进去的,这种东西不可能自己钻入盖好的箱子里。”他擦干净匕首,把它『插』回靴里。“吉斯科?”西庇阿猜测。“他的人进不来,唯一进过这个房间的外人只有刚才的‘姐姐们’。她们是西法克斯的宫女,不过被吉斯科收买了也说不定。”陈志分析说。“你认为西法克斯为什么要杀我?”西庇阿自己思考着,眼神中却『露』出不确定。在他的想法中,西法克斯不具备杀死他的理由。“说不定是为讨好吉斯科。迦太基人一定很想要我们的命。”陈志问,“还想去见吉斯科吗?”西庇阿沉思了片刻,发出冷笑,“西法克斯如果想杀我,用他的军队把我们包围起来,直接将我们丢进鲤鱼池就行了,连尸体也不会留下。放毒蛇这种小手段不是他能干出的事,女人伎俩,更像是吉斯科的作风,甚至连吉斯科也不知道,是他的蠢材手下做的。我当然要去见吉斯科,为什么不去呢?只不过……”他提起礼服,向陈志展示被匕首划破的大口子,“衣服变成了这样,我穿什么呢?”“什么也不穿啊!”陈志说笑道。西法克斯正巧也在吉斯科的住所内,听见西庇阿到来,把他吓了一跳。不等仆人通传,西庇阿已经带人直入大厅。里边的人正在会饮,见到不速之客,惊呆了。西庇阿穿了件贴身短衣,下摆不及膝盖,更让人惊奇的是,他手里提着条蛇。“西庇阿将军,欢迎。你的穿衣风格每次都让我们大开眼界。”吉斯科优雅地说,引来一片笑声。平常的人,特别有身份的人,即使身着衬衣也得长过膝盖。不及膝盖的衣服通常是奴隶的装束。西庇阿拭去额头上的热汗,对宾客们说:“这件衣服很不错,方便运动。我刚打猎回来。”“即使如此,你也该换身衣服。你不尊重我们,也该尊重自己的身份吧!”吉斯科鄙夷地浅笑。西法克斯『插』话了,“西庇阿,你出去打猎怎么不叫上我呢?我好久没有狩猎了。”“陛下,我在宫里打猎呢!”“在宫里?”“对。王宫里也有猛兽,你看!”他将死蛇扔出。侍女们吓得尖叫。吉斯科瞪了身后的副官波斯达一眼。西法克斯则尴尬得合不上嘴。西庇阿得意洋洋,“这东西很毒,结果还不是被一刀毙命了!留着吃吧,听说很美味!”说完,他甩头便走。陈志以为他有许多话要说,没想到么这快就结束了。可能他的确想了许多话,但这条毒蛇改变了他的思路。“一群混蛋。”西庇阿边走边骂,“利略,收拾东西,我们回西班牙。”“你知道是谁干的了?”陈志问。“一群混蛋!”西庇阿还是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