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政官选举按例在年底举行,因此每年都会这么热闹一番,也因此罗马的冬季从来不觉得冷清。而今年由于某位风云人物的参选,更是热闹非常。费边清晨外出时发现自家的墙壁上被人刷上了支持西庇阿的标语。执政官选举期间,在墙上写标语是常有的事,而且不是什么墙都有这种光荣,通常大人物、名人、品德高尚人士家的墙最受欢迎,『妓』女、小偷家的墙则是受唾弃的;如果有人发现自己支持对象的名字出现在娼『妓』家的外墙上,他有足够的理由愤怒,甚至把墙拆掉。费边看见西庇阿的大名出现在自家墙上,他愤怒了,大吼着叫来家仆,命令他们立刻把名字涂掉。然后他取消了出行计划,把自己闷在了家里。他旧病复发了,学生们赶来看望,费边没与他们多说话,只说自己等会儿还要著书,让他们都走,不过却让加图留下了。“外边什么事这么吵?”费边半眯着眼,虚弱地说。加图犹豫了会儿,还是决定照实说:“他们在为西庇阿庆祝。”“庆祝什么?他还没当上执政官!”费边立刻激动了。“庆祝他的婚姻。”加图回答。得知不是为了选举,费边这才稍稍缓和了些,不过语气依旧充满对西庇阿的敌视,“这个时候结婚?他妻子的事还没向元老院解释,他就打算又娶了?他以为元老院会因此忘掉他的第一个妻子吗?我一定要向监察官提出抗意,要彻底调查这件事。我不认为仅仅一个女人能干出那样严重的叛国行为!”“老师,你还是多休息吧!休息对你的身体有好处。”加图冷淡地回应。他不认为调查西庇阿妻子的死因能打击他,仅凭一个女人的死不可能扳倒一个成形的派系。要想铲除西庇阿和他的党羽,必须抓住更大的、更致命的把柄。为了这个把柄他可以忍,十年或者二十年,他要沉住这口气,在这之前首先他要成为一个人物。加图岔开话题说:“主要是因为新娘家催得急,才这么快办婚事。新娘是鲍鲁斯的女儿,阿米利乌斯的侄女。”“是那位小姐?她本来与利略的养子有婚约的。”费边回忆着,神秘地浅笑,“这个女孩不简单啊!”“老师,你这么说有什么意思?鲍鲁斯的女儿怎么了?”老师对一个普通的贵族少女有印象已经让加图奇怪了。从费边的话中不难听出他对那女孩的印象不是一般深刻。费边的笑容忽然变得深不可测,他让加图靠过来。老人小声说:“是时候告诉你一些秘密了。虽然以后你如果能进入元老院,自然也会知道,但既然西庇阿与他们接上了关系,提前告诉你或许能给你些警告与帮助。罗马城中有那么一群人,他们的身体上有着狼纹刺青,如果你遇见了,要对他们保持敬意与警惕。”“他们是什么人?”“他们……该怎么对你说。他们守护着这个城邦……”……今夜西庇阿家灯火通明,喜庆的人群闹得附近的邻居都睡不好觉了。当然,邻居们也不愿睡觉,一位大英雄,一位即将成为执政官的人,他的婚礼怎么能错过呢?就算庆祝三天三夜那也不够啊!西庇阿坐在『主席』位子,长时间保持笑容,面部表情已经僵硬了。许多人向他敬酒,但他却喝得很少,他今夜要保持清醒。“我的两次婚姻都带着强迫『性』。第一次是为了死去的父亲,第二次是为了未出世的儿子。”――婚礼前,他对好友利略这样倾诉。一回到罗马,阿米利乌斯便找上了他,表示他已经知道了侄女怀孕的事,最高祭司发出质问与责备,并等着他回应。唯一能让阿米利乌斯满意的回复就是结婚。西庇阿在西班牙时已经决定对这件事负责到底,面对阿米利乌斯提出的要求,他没作多少考虑,但是在答应之后,心里却有些后悔了,毕竟这个决定还是违背了自己的真心。就像他的顾问预测的那样,罗马人都喜欢这场婚礼,门当户对的佳偶,英雄归来后的喜上加喜,这场婚礼办得正是时候,让西庇阿高涨的人气更加高涨。不过西庇阿自己却成了唯一不那么高兴的人,他觉得自己成了一枚棋子。按理说他应是下棋的人才对,可西庇阿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受人摆布的棋子了?更不明白的是,究竟是谁在下棋。终于散了宾客,西庇阿在侍女们的引领下走向新房。推开门,新娘一身红裙,坐在床边,侍女们掩嘴偷笑,将新郎推入后,关门跑远了。西庇阿虽尽量控制洒量,但应酬到半夜,头还是有些发晕了。他冲着新娘笑了笑,一头撰到在**。阿米利娅缓缓起身,来到油灯边,一口气吹灭了它。突然降临的黑暗让西庇阿不适应了,他『揉』了『揉』眼,望着床边站立着的黑影。屋子还不至于全黑,窗外的灯火透了少许光进来,看得清黑影披着红衣。红『色』在黑影的拨动下退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反光的浅『色』肌肤。“阿米利娅,为什么每次你总是吹了灯才脱衣呢?”西庇阿并不厌烦阿米利娅的习惯,不过他认为偶尔改变一下会更好。“因为我害羞。”阿米利娅羞答答地说。她轻轻上了床。窗外的微光照上她光洁的后背,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有一处特别发暗,那是块狼一般的图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