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伊比利亚人像往常一样外出,不过这次他们没有再回军营的打算。回到遇见同乡的那片树林,他们又见到了那几位同乡。委托保管的财宝丢失了,几名伊比利亚人感到很失颜面,惭愧地将事件经过讲述出来。本以为对主会大发雷霆,可没想到同乡们出人意料地宽宏大度。“算了,丢了就丢了吧!你们没事吧?西庇阿有没有怀疑你们?”见到同乡不关心财宝,首先关心的是他们的安危,伊比利亚人很感动。“西庇阿现在还不知道那些东西是谁的。但我们不敢回去了,他迟早会查出来。西庇阿会把我们当成被收买的叛徒!知道他是怎么处罚叛徒的吗?他曾将闹事军官的脖子钉在地上,还用石头砸死了自己的妻子!我们落在他手里只会更惨。”同乡立刻表示出同情,“我们早听说他的恶行了。西庇阿是个喜怒无常的人,你们有什么打算呢?”伊比利亚人叹了气,“只有回家了。”“就这样身无分文地回去,会被人取笑的。恐怕连你们的妻子也会嘲笑你们。”“那有什么办法呢?总比被冤杀好得多。”“即使你们想回去,也没这么容易了。”“怎么回事?”伊比利亚人一个个望着同乡,呆在罗马军中消息闭塞。同乡无奈地告诉他们:“你们不知道吗?迦太基与伊比利亚、西西里的航路早中断了,如果你们想回家,只有到东方去,只有那边才有去伊比利亚的船。可是这样得花费很大笔钱,你们有钱吗?”他们没有钱,存来的钱都被西庇阿收走了。西庇阿在寻找物主,而他们绝不可以承认。伊比利亚人嘴里骂了一句,听得出是在问候西庇阿。“有什么活儿让我们干吗?或者有什么富翁让我们打劫?”他们问熟悉这一带的同乡。其实他们来见这几位同乡有两个目的,一是为信守见面的承诺,二是为了打听生计问题,当逃兵也得吃饭。同乡『露』出轻蔑浅笑,“现在我们都是逃亡的人,还敢去找工作吗?那些有钱人早就逃的逃、藏的藏,不会再有上次那样的运气,留下只肥羊让我们宰。”“那么我们该怎么办呢?”几名伊比利亚人立刻苦了脸。他们的同乡到是临危不『乱』,很有主意的样子,对他们说:“其实有个地方一定有钱,就怕你们不敢去。”“都到了这步,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就算是迦太基的国库,我们也敢去抢!”“不,并不是去劫掠国库,那地方我们去不了。我说的这个地方比较容易――就是西庇阿的军营。”“打劫西庇阿?”伊比利亚人顿时大吃一惊。怎么想出这么个主意?“也不能算打劫,我们只是拿回自己的东西而已。西庇阿抢了我们的东西,我们拿回来,这是完全正当的行为。”伊比利亚你看我、我看你,虽然他们已经叛离西庇阿,但要他们向那位战神挑战,多少底气不足。同乡鼓励他们,“怕什么呢?西庇阿绝对想不到你们会背后偷袭他,而且是他对不起你们在先,你们难道就不想出口气吗?如果成功,我们可是会成为富翁啊!还是说,你们打算像乞丐般破破烂烂地回家?”当然是要风光地回去,每一个到别人的军队中,参与别人的战争的人都是这么想的。……夜已凉,赵弄『潮』还未入睡,他还在思考那些财宝的事,总觉得疑点重重。他已经确定这是个阴谋,却理不出头绪,更无法向西庇阿阐述,因为弄不清里边的秘密,阐述不清。赵弄『潮』多少感到王玉婷参与了其中,正因如此,他才得更加谨慎。如果说她的南撤是假象,那么与这些财宝有什么关系呢?如果说她想收买西庇阿的部分士兵,那么做得太不隐密了,分明是为了让西庇阿知道。或许她就是希望西庇阿知道这件事。一有风吹草动,西庇阿对信任的人总是更加信任,对怀疑的人总是加倍怀疑。他这种朴质的个『性』常常造成解不开的死结。科尼利亚的命运就是个例证,她因从没得到过西庇阿的信任,而走向死亡。王玉婷经历过那件事,她了解西庇阿。有时候赵弄『潮』会因王玉婷对西庇阿的这份了解而产生思维混『乱』。这极大地影响了他的思考,以及对事物的判断。他想快点结束这些事,立刻回现代去。这里呆得越久,他的处境越危险,他想到了那封未来信中提到的他的大限,如果不能在那之前离开这个时空……突然,外边有人大喊失火!赵弄『潮』一阵吃惊,立刻穿上鞋,奔出营房,他敏锐地感到要出大事了。营地四处都起了火,人们奔来跑去,忙碌救火。火势烧得很快,不像普通燃烧,而且同时这么多地方着火……有人纵火!他睁大的双眼眯了眯,立刻跑向西庇阿的营房。“敌人!有敌人!”有人在大喊。赵弄『潮』不敢停步。趁火打劫吗?王玉婷等的就是这一刻。几名伊比利亚人,按计划四处放火,他们熟悉军营,知道什么地方容易得手。火烧起来了,军营一片混『乱』。他们很满意自己的成果,趁着混『乱』,他们可以去取回财宝了。但这时候,他们听见了大队马群的嘶鸣,一队骑兵冲入了营地,见人就砍。他们认出了其中有他们的同乡。他们很高兴,没想到同乡居然找来了这么多帮手,于是上前与他们打招呼。可不久前还称兄道弟的同乡现在如同不认识他们了般,高大的战马向他们撞来,利刃闪着寒光,劈向他们头顶。伊比利亚人叫喊着,马蹄从他们身上跨过。号角吹响,一旁乌提卡的城门缓缓开启,乌提卡守军即刻如洪水般冲出城外,直冲向罗马人的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