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婷一路叫嚷着汉尼拔是个疯子,汉尼拔完全放弃了解释。回到营地,便召集军议。王玉婷也接到了召集令,但她不急于参与,满肚子怨气,回到自己的帐篷。她的朋友们也十分关心汉尼拔与西庇阿的谈判,看见她回来了,立刻向她打探消息。“不知好歹!”王玉婷觉察到有人靠近便砸出东西。居阿斯第一个进入帐篷,幸好老兵『射』手敏捷,躲闪过去了。意识到是熟人,王玉婷忙压了了怒气,“不是说你们!进来吧!”“谁又惹你生气了?”巴克尔问。居阿斯一副见惯不怪的的模样,“还能有谁?谁有那个本事,让我们的野蛮小姐受了气不能发汇,只有憋着呢?”巴克尔没猜着,摇了摇头。“汉尼拔与西庇阿的会面出了事吗?”居阿斯问。“说起来有点复杂,我慢慢跟你们说!”王玉婷让自己心情平和一些,她要理智地描述事件经过,“给我倒杯水来!我要先喝水润嗓!”“哪儿有水啊?”巴克尔抖了抖空水壶。“这里没有了,去外面接一壶。”王玉婷吩咐。巴克尔没有行动,“外面更没有。”“我们没有水了。”居阿斯说,“我们到这里后便开始打井,只挖出些浊水。”“水到哪儿去了?”王玉婷感到这是个极严重的问题。“在罗马人那里。他们占领了所有水源。”居阿斯遗憾地耸肩。巴克尔也很不甘心,“我们根本不该在这里与罗马人打仗。应该引他们去别的地方。”“不是没想过引开他,但西庇阿不会上当,无论我们用什么方法,他始终坚定地走自己的行军路线。”王玉婷轻叹了声。西庇阿似乎认定了扎马这个地方,不知道是不是赵弄『潮』的建议。如果是,那么明天的战斗就难打了。没有水。王玉婷忽然想到了汉尼拔急于决战的原因。他们没有水源,在这里一天也不能耽误,而西庇阿却不肯挪地方。如果他们避战离开,西庇阿则会更得意,通过四处劫掠,让议会向他们施压,把他们『逼』回原处。“你们坐一会儿!我去参加会议。回来再说!”王玉婷想通了,匆忙跑出帐篷。会议已经开始很长时间了,她在最末处找到个空座,汉尼拔正在安排明天的阵型――传统的三线阵型。王玉婷只听到最后部分,汉尼拔把最精锐的部队安排在第三线。“有问题吗,各位?”汉尼拔点了举手的王玉婷。王玉婷立刻发问,“我的位子在哪儿?”她见到地图上标注着各『色』新记号,汉尼拔对明天的安排已经布置完了。“我已经说过了,还要为迟到的人再说一遍吗?”汉尼拔冷淡无比。“可我没听见。”王玉婷感到他一定因自己故意迟到而生气了。“好吧,我承认,我错了。你再说一遍行吗?”“你认错,很难得。”汉尼拔笑对,“明天你指挥骑兵,在左翼。有问题吗?”“没,没问题。”王玉婷心里开始猜想,西庇阿的骑兵会有哪些人呢?西庇阿的骑兵统领名叫利略。想到这个人,王玉婷笑了,以前未与他分出胜负,终归还是要再来次对决。散了会议,天已黑尽。回到帐篷里,居阿斯与巴克尔已经不在了。他们估计已接到明日决战的通知,没心情等她回来了。没多久,外面果然宣闹起来,大战的决定已经传遍全军。但闹了一会儿,很快便安静下来,而且比之前更加安静,为了明天的决战,所有人都休息了。这么多年来,王玉婷一直没有改掉晚睡的习惯,特别是在这样的大战前夕,更加睡不着觉。她有一种这是最后一战的预感,心中烦『乱』。出了帐篷,外面除了值岗的士兵,没有别的人了。夜风有些冷,她提了提肩部带绒『毛』的斗篷,在营地中温步。营外有座小山丘,站在哪里可以眺望平原,她决定到那里去看看。大地在月光下发白,几乎可以不用火把照明。她静静地走上山坡,月光在坡顶尤其明亮。王玉婷首先看见月亮,然后看见人影,不禁吃了惊,已经有人先于她到达了这儿。汉尼拔回头看着她,王玉婷向他点点头,来到他身边。两人地起望着寂静的银白『色』的平坦大地。“你今年多大了?”汉尼拔突然发问。没想过他会说话,王玉婷愣了几秒。“三、三十好几了吧?我没太在意年份。我与西庇阿同年。”“已经这么多年了?当初我遇见你时,你才十七,我还不到三十。”汉尼拔感慨,“我老了,你却依然还像个小孩子,还这么有活力。”王玉婷眼睛弯弯发笑,她说自己与西庇阿同年,其实产哪里同年了?她出生于西元后,这里是西元前,王玉婷都不知该怎样算计自己的年龄了。“十多年的战争,你觉得厌倦了吗?”汉尼拔轻声问“有点。”王玉婷的确有些累了,“可我还能战斗,我还很年轻。你厌倦了吗?”汉尼拔直视平原,声音如大地般平静,“战斗才刚告一段落,还有更长的路要走。”“说得也是。明天,我们会赢吗?”王玉婷忐忑不安,西庇阿是很强的对手,在西班牙时她已经领教过了,那小子锋芒正利。“会。”汉尼拔肯定地回答,“明天,我们要用所有的力量去战斗。”“你与西庇阿谈了什么?”王玉婷问。然而得到的是汉尼拔的沉默。“还是保密吗?”“你喜欢西庇阿吗?”汉尼拔问得莫明其妙。王玉婷眨了眨眼,感到汉尼拔想转移话题,倔强地回答:“不喜欢。”汉尼拔似乎在笑,听不见笑声,但月光在他脸上投『射』的阴影起了变化,“战争结束后,你去找他吧。”“我说了,不喜欢他!”“你喜欢谁,我管不着。你已经过了三十,自己考虑吧。他说,他喜欢你。”“你怎么知道?”王玉婷惊诧,“难道你们的密谈就是聊这个?真无聊!”“不是,西庇阿只是随口说了句,而且我早看出来了。你去刺杀他,还能平安回来,为什么呢?你还有大好年华,明天的战斗你可以不参加,我让别人替你。”“不需要!除了我,现在你找不到更优秀的人了!我和西庇阿的事是私事,而且他结婚了。结过两次婚的男人,还想和我好?我会去找他的――找他算帐!感情骗子!”“如果你没有给予,他没有欠你,为什么要找他算帐呢?”汉尼拔如同事外之人般笑了起来,“你究竟喜欢西庇阿,还是喜欢那个顾问,明天以后就知道了。”王玉婷瞪大了双眼,连“顾问”都知道,他知道的太多了。汉尼拔带着笑容走向下山的路。“这么多年东奔西跑,后悔了吗?”“你后悔了吗?”王玉婷反问。汉尼拔停下脚步,回头笑答:“既然如此,明天全力以赴吧!”他慢步下了山。王玉婷抬头望着月亮,皎洁的明月照亮了大地上的一切,使她的心中没有『迷』『惑』。她坚毅地向月亮点头,下定了决心。这时,夜空中飘来一片云,月光暗淡了。“喂,等等!黑灯瞎火的,你让我一个人走下山路吗?”她高喊着,向着汉尼拔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