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节 关键人证

陈志送克劳狄娅到了家，怕马库斯担心，两人隐瞒了期间发生的事。陈志送了人，立刻要走，却被克劳狄娅叫住，她有秘密要单独说。“以后不要插手这件事了，这里面的东西你无法想象。如果不是军营着火，我刚巧赶到，你已经没命了。”陈志忠告说。那时的情况确实危急，克劳狄娅想着就后怕，感谢他又救了自己性命。但她不是贪生怕死的人。“有人故意放火！”她愤愤地说，“虽然我没亲眼看见，但这场火绝对不是意外。有人故意放火，为的是偷东西。他从里边偷走了这个，被我撞见了！”克劳狄娅把帐本给他看。她撞见的那个人应该是赵弄潮了。陈志接过本子，他想弄清赵弄潮在搞什么阴谋。翻开册子便大吃了惊，这是西庇阿的帐本，不犹得更怀疑赵弄潮的打算。他先是密会加图，后又放火偷取帐本。这里边绝对有秘密，可惜他完全看不懂。“看不懂是吧？”看他翻来翻去的模样就知是个外行了。克劳狄娅得意地指了指自己。“我懂！要不要请我帮你看看？”陈志还真想知道，把本子给了她。克劳狄娅立刻算起了帐。起初算得还很流畅，可越往后越不能计算了，少女的额头竟起了汗珠。“你们的财务官怎么当的？”她干脆搁了笔，责问陈志，“我以为我出了错，结果是帐本里有错！那么多钱，哪去了？”“漏洞很大吗？”陈志不意外，他是西庇阿的心腹，很清楚西庇阿对金钱的态度。克劳狄娅这么吃惊，结果已经明白了。克劳狄娅动气了，“这不是漏洞大小的问题！这些钱是国家的，是我们每个公民节省下来，捐给你们的！有人在偷这笔钱！应该把那个财务官抓起来，好好审问，他作的帐，长久以来这么大亏空他会看不到？”克劳狄娅想起来就不值，那几年母亲和姐姐不戴首饰、不穿新衣，为的就是把钱省下来捐给已经被战争掏空的国库。而现在，这些钱的一部分以不明原因流失了，克劳狄娅怀疑它们进了某些人的私库。西庇阿在战争中确实有许多开销未经元老院同意，有些开销甚至被视为非法，那些失踪的钱应是被这样用掉了。陈志相信西庇阿不会贪污，而且他知道西庇阿一直在想办法填补这些空洞，包括他在努米底亚私卖战利品，都是为了筹钱。他从克劳狄娅手里夺回帐本，“这是军团内部的事，不要张扬出去，也不要插手了，就当一切没发生过。”“这不是军团内部的事！”克劳狄娅想抢回帐本，没成功，“都说了那是国库的钱，是全罗马的事！你们中出了小偷！”“没有小偷！许多内情你不明白！”“为什么我不明白？你在包庇罪犯！利略在人民心中是个正直的人，怎么可能包庇罪犯呢？他是谁？”“我没包庇罪犯，因为根本没有罪犯！”陈志长叹口气，“克劳狄娅，你是个聪明的女孩。财务官若作假账，会有人不知道吗？如果存在包庇行为，必定有人包庇财务官。”“你是说……”克劳狄娅想到是谁了，“是阿非利加努斯？怎么可能？”她无法想象人民的英雄会做这种事。陈志立刻对她开劝，“没有，没有你想的那些事。他的确私用过这些钱，但不是为自己，你放心，每一个阿斯都花在了战争上，而且他到现仍在想办法补上这些洞。克劳狄娅，你相信他吗？”克劳狄娅点头，她相信西庇阿，更相信利略。陈志也点了头，他遇上了件非常棘手的事，“现在有人打帐本的主意，可能是想陷害他。是谁想这么干呢？绝不仅仅是你见到的那两人，在他们背后还有更厉害的人物。所以你千万不能轻举妄动，下次可没今天这么好运了。”“他们是谁？是什么人敢陷害我们的英雄？”克劳狄娅追问。陈志不能告诉她密谈的两人的身份，而他们的后台是谁，他自己也不知道了，只得说道：“安心生活，别管了。把这些事都交给我。”他抱着帐本，不知该如何处理它。如果把他交给西庇阿，恐怕会掀起场大风波。现在西庇阿一定认为它已被烧掉了，这样或许是最好结果。……刚举行完凯旋式，军营便失了火，城内流传说，这是凶兆。西庇阿不信征兆，他正鸿运当头，怎么会有凶兆？而且他的心里还偷着乐。因为财务官的所有物件都烧毁了，一了百了，他可以借机重新造帐，不用再为还钱担忧了。不过表面上还是得表示遗憾。他的妻子阿米利娅提议向朱庇特祈福，化解凶兆。西庇阿不敢对神说假话，借口不去，只让阿米利娅代表他向神献祭。阿米利娅也只是以祈福为借口，去神殿其实另有目的。她的叔叔是朱庇特的祭司，叔侄俩见了面，自然要“叙旧”一番。“军营无故失火，我怀疑是有人放火。”阿米利娅向叔叔表露疑惑。阿米利乌斯也有怀疑，“会是谁做的呢？军营里丢了什么重要物品吗？”“没有。虽然有些东西失踪了，不过也可能是被烧掉了。有士兵说，着火前，奥斯佩克斯回来过。这家伙本来在神殿用餐，怎么回军营了？原因我还在调查中。”阿米利娅觉得赵弄潮十分可疑。“但也不能因此就怀疑上他。有证据吗？你可以去问问他。”阿米利乌斯说。阿米利娅就是苦于找不到证据。“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不留下来帮助西庇阿，却要求立刻去西庇阿家族的庄园，你说怪不怪呢？他在庄园里似乎藏有秘密。”阿米利娅不知那是什么，但赵弄潮和西庇阿都知道。“廷达鲁斯还在这里吗？”“怎么想起他了？”阿米利乌斯感叹，“他过说，不会再见你了。他是守信的人。”如果此时廷达鲁斯愿意帮忙，调查起来将容易很多。“他还在为西班牙发生的事责怪我吗？”她叹气。阿米利乌斯语气平缓，“你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吧！在他心中，你一直是位温柔而有智慧，如女神般的女性。然而你对付情敌的手段刺伤了他的心。梦幻一旦破灭，再也不能复原了。”“代我向他问好吧！他为我做过许多事，知道太多秘密，我们如今不再见面，或许才更好。”阿米利娅平淡如水，秘密就该永远是秘密。阿米利乌斯说：“他虽然不见你，但并没有发誓保持沉默。失火的晚上，他看到奥斯佩克斯与加图在一起，两人一起离开了神殿。”“他们一起？”阿米利娅立刻感到有阴谋，希望叔叔多说一些。阿米利乌斯继续说：“因此廷达鲁斯跟踪了他们。他发现有个女孩也跟着奥斯佩克斯，军营失火后，那个女孩与他起了争执，他们争抢一件东西。奥斯佩克斯为此想杀了那女孩，这时，利略出现，带走了女孩。”“那女孩是谁？”“不知道。罗马城这么多女孩，廷达鲁斯哪认识啊！但你可以查一查利略的行踪。”“女孩？”阿米利娅回味着这条关键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