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鲍鲁斯听闻姐姐与姐夫吵了架,姐姐回了娘家,立刻赶到姐姐的住处安慰。“姐姐,怎么了?你们的感情不是一向很好吗?而且你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他应该感激你才对,怎么把你赶回娘家了?”阿米利娅擦着眼泪,边哭边答:“你不明白的,亲爱的弟弟。他对我有误解,等过段时间,他想通了,我与他会和好的。”“能有什么误解?姐姐你为他四处寻找帐本,他却认为姐姐是个坏女人!他还算男人吗?我找他算帐!”“回来!鲍鲁斯回来!”阿米利娅拉住了他。如果让自己弟弟与西庇阿发生冲突,以西庇阿的脾气很可能与自己离婚,她不能离婚,“鲍鲁斯别冲动,听我说!他虽然误解了我,但我们不能误解他,如果与他闹起来,正好中了别人的诡计。有人不希望我与他好,这是他们一点点拔去他羽翼的手段。”“是什么,姐姐?他们是什么人?”“他们是……”阿米利娅的心中充满恨意,西庇阿见到了她的恶行,不再爱她了。她要让那些害她如此的人付出代价,“鲍鲁斯,有人做了可耻的叛徒,背叛了西庇阿,所有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是谁?”“一个西庇阿最信任的人。”阿米利娅恨得咬牙切齿,不仅因为帐本的事,更因为这个人是知道她秘密最多、对她威胁最大的人。在西庇阿知晓更多秘密前,她必须采取补救措施。利略元老斜躺院中晒太阳,招来管家,“住在少爷房中的小姑娘是谁啊?”管家也不清楚她的来历,只好实话实说:“老爷,小的不知道。听说是城里一个平民的女儿。”“家里多了个人,你会不知道?”利略元老责怪了,“去查查!查清楚!”说完,继续闭目养神。克劳狄娅醒了以后,身体上并没有大碍,说起这段经历,她也不知那个绑架她的主谋是谁,因为她从头到尾都没见着她的脸,只知是个地位不低的女人。陈志已经知道是谁了,所以也不多问,克劳狄娅现在最该做的是调养身子,然后远离是非,把克劳狄娅卷进他们的斗争中是他最大的失败。这个政治漩涡必须尽快挣脱,不仅要把克劳狄娅推出去,他自己也得想法逃离。“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你叔叔了,他很快会来接你。”陈志说。克劳狄娅嘟了嘴,“他才不会!他更希望我住在这里!”“那怎么行呢?你住在我这里成什么话了?不怕传出去吗?你还没结婚!”“你也没结婚啊!”克劳狄娅嘀咕。陈志听见了,顿时说不出话。管家在门外喊,“少爷,老爷请你过去。”陈志应了声,暂时逃避了克劳狄娅。利略元老在院中等他,待到他坐在身旁,元老慈祥地问:“盖乌斯,你早到了结婚年纪,不过因为战争耽误了。现在战争已经结束,你该重新考虑自己的大事了。有许多家族登门求亲,都是好人家、好姑娘,我看花了眼,决定不了是谁。还是你自己来决定吧!”管家抱来十几张卷轴,这可为难陈志了,他并不愿从中选出一位。一来这些女人根本不认识,二来他还有别的顾虑。见他不选,元老担忧,“怎么了?看不上?”又命管理抱来一捆。陈志仍不选。元老深沉地呼出口气,“难道你打算一辈子独身?以后利略家就靠你了,你不担起家族的责任怎么行?”元老从卷轴堆中抽出一支,“那我就随便为你选一个。就这个吧!”元老打开卷轴,要看看这个幸运的女孩是谁。“等等!”突然有人大喊,阻止元老的行动。克劳狄娅大步跑了过来,“您别急着决定,还有我!”“你是谁?”元老惊奇地看着她,问。“我叫克劳狄娅!”“克劳狄家的吗?”“对!”克劳狄娅顿了顿,想着该怎么说,“我是克劳狄家的人!虽然我家在乡下,还有点穷,不过祖先与大贵族克劳狄氏还是有关系的!论修养,我的确比不上那些小姐,但我比她们健康,比她们聪明,比她们勇敢。我还会算帐,以后您的产业交给我管理没问题,绝不让奴隶盗走您的财产!”利略元老听笑了,“你是来做管家的,还是来做夫人的呢?”他一语道破,克劳狄娅从脸颊到耳根都红了。陈志淡淡地说了句:“我需要想想。”离开了两人身边。克劳狄娅愣住了,望着他的背景,怀疑自己说错了话。“他讨厌我了?”小姑娘皱紧了眉。“没有。他的性格是这样。”元老笑起来,让克劳狄娅坐他身边,这个小女孩很有趣,“他如果不愿意,早就反对了。现在不是说‘要想想’吗?他非常紧张你,在你昏迷时,他几乎请来了全城的医生,一直守在床边。只不过他心里装了太多东西,叫他突然都放下,他放不下。”“他的心里有什么?”元老和蔼笑道:“我怎么知道呢?”“他有喜欢的人?”“或许吧!听说他是为了位姑娘才来到罗马,不过那位姑娘已经去逝多年了。”克劳狄娅顿时起了失落感,望着陈志离去的方向,追了出去。黄昏笼罩了罗马城,使全城一片怀旧的金黄色。克劳狄娅追上了陈志,他此时正漫步于通向城门的大道边。她跟在他背后,靠得很近,陈志知道她跟着,没有赶她走。“你有喜欢的人,是吗?”她迟疑了好一阵,终于鼓起提问的勇气。陈志不说话。“她很漂亮吧?”“对,很漂亮。”克劳狄娅嫉妒了。陈志这么回答,说明他有喜欢的女孩,那个女孩还很漂亮。“她有我聪明吗?”“没有。她不聪明,老是被人欺负。”这话让她的情绪缓和了,“她有我健康吗?”“不,她体弱多病。”陈志回想起在迦太基遇见的那位如白百合般纯洁的少女,“无论她是否美丽、聪明、健康,她已经离开我许多年了,而我对她的心结早已经解开。”“那么你为什么心事重重?”克劳狄娅十分担心地跟着。“我有太多过去。”陈志说不出口。这些心事永远都说不出口,它们使他永远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不属于这个世界。“危险!”旁人大喊。际志立及抱住克劳狄娅,躲开了一队冲撞而来的骑手。克劳狄娅即刻大骂,什么人没公德,在大街上骑马横冲直撞。那队人没停下来,直冲向城门。陈志追至城门,询问刚才出去的是什么人。守城士兵回答说,是鲍鲁斯——西庇阿的小舅子。记忆中的小鲍鲁斯还是个少年,如今已长大成人了。由于他是阿米利娅的弟弟,陈志不免对他的怪异举动多想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