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机器修好后立刻就走,没必要再留在这儿了!这次一定要听我的!”赵弄潮坚决反对王玉婷想多留几天的要求。“安娜特、德尔非都是我的朋友,他们结婚,我怎么也该参加婚礼,不能这么离开!不过就是延后几天,有什么大不了的!想让我顺你的意,做梦!”王玉婷发起脾气来,即使是错,也要错到底,更何况这次她没有错,还很得理。赵弄潮也说不出正当理由来反对她,“迦太基政坛更替,现在时局很乱,而且你不是得罪过米隆吗?他现在是议员了,不怕他的家族报复?呆在村里比较好。就在这两天机器就修好了,到时我会把机器搬到野外,这里太窄,不便于启动。这样更需要有人看守。”“不是有你么?你看着就行了。”“难道我要二十四小时看着?总得有人换我吧!婚礼参加不了也没什么,心意到了就行。”“那不行!晚几天回去会要你的命吗?”王玉婷倔强地哼了哼,不理赵弄潮了。虽说不理了,眼角却时不时地留意他有无悔改。赵弄潮这次看来坚决不会顺从,回到机器旁继续修理。王玉婷未得逞,摔门跑出去。除了渔村,她现在没别的去处,只想着晚点再回去,赵弄潮见她长时间未归,必然会自我反省。于是到城中旅店租了间房。她已经是大名人,许多人都认识她,一进店门,老板就认出了她,亲自招呼,非常热情。王玉婷浑身不自在,想低调都不行。“老板,最近有什么大事发生吗?”她问。旅店、酒馆、市场是各类小道消息流通最频繁的地方,打听民间话题的最佳场所。“最近发生的大事,还没听说过,目前议论最多的就是议会改选的事。”老板回答说。这些王玉婷听得太多了,民间议论不外乎那几种,知道的内幕还没她自己知道的多。她想听的是新鲜事,不过民间的注意力还在议会上,新鲜事传得不多。“对了,有件事。”老板想了起来,“昨天有一男一女来打听过你。”“什么人?”王玉婷提起好奇。“不认识。男的三十岁左右,女的大概十来岁,都是外国人。男的与小姐你有些像,鼻梁不高、眼目不深、黑头发,他的迦太基语有外国口音,但听不出是哪种口音。那个女孩似乎不会说我们的话,说的都是拉丁语,或许是个意大利人。”那男人的外形特征说明他可能是她的同乡,王玉婷只想到一个人——陈志。她顿失烦恼起来。还以为陈志不会来了,看来他还是想回现代。他来了就会出现时空机座位不够的麻烦,幸好他不知道她在哪儿,但愿他永远找不着。这时,店门外进来一群人。老板请她自便,折回去招呼他们了。王玉婷回头望了眼,顿感来者不善。这群人约十来个,都是男性生面孔,旅行者的打扮十分朴素,但不像来往生意人那般和善,反到杀气腾腾。王玉婷初以为他们是准备回乡的雇佣兵,可随后否定了这种判断。他们中出来一个人向旅店老板打听,“老板,这里有没有来过一个外国人,黑头发、矮鼻染,眉骨平坦,三十岁左右?”既然不是来住宿的,老板热情减了许多,“没见过,没见过!你们是要租房间,还是吃东西呢?”问话的人没回答老板,对身后的年轻人低语。王玉婷仔细观察他们,从他们的描述来看,他们要找的人可能是陈志。有可能陈志在罗马得罪了什么人,让人家追到这儿了。王玉婷将目光重点锁定在那个年轻人身上,他二十出头,面颊饱满,皮肤白嫩,左手无名指上戴着金戒指,这是罗马贵族的身份象征。从这些人身上招不到生意,老板对他们没兴趣了,心里希望他们赶快离开,别挡着他的店门,但却不敢说出口,于是不再理他们,把热情重新投入到王玉婷这边。“他们是什么人?”王玉婷问。老板摇头,“不知道哪来的外国人。战争结束后,自来各地的外国人又多起来了。小姐你注意点,他们不像好人。”“我也这么认为。”王玉婷已看出他们的身份,但具体情况却不知道,“他们在找人是吧?听他们描述,那个人不就是来你这里打听过我的人吗?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呢?他既然在找人,应该会留下自己的地址。你知道那个人在哪里,对不对?”老板傻笑,“没有好处,告诉陌生人那么多干什么?不知对方底细,做热心人反而会惹祸上身。”“这件事告诉他们并没有坏处。”王玉婷将几枚银币放入老板手心。连看也没看,银币迅速消失在老板手中。老板返了回去,叫住那群正要离开的外国人。“我记起来了!昨天有个人到我的店里来过,问了价格,不满意就走了。他的外貌与你们要找的人很像,黑头发、黑眼睛,鼻梁不高,眉骨扁平。”“他在哪儿?”“在哪儿?我怎么知道呢?只是路过问了问住宿价格。他既然不满意我的价格,应该会去更便宜的地方。你们出门后右拐,过两条街,有条名叫‘麻雀街’的小巷子,那里的旅店价格便宜,你们去那里打听应该会有所收获。”这些人听完老板的话后立刻出了门。“什么人,就这么走了,连句谢也不说?”老板在他们身后失望地嘀咕。王玉婷在门帘后冷笑。这些人既然是来找陈志麻烦的,她就帮他们一把。让陈志麻烦缠身,省得来找她的麻烦。“老板,拿笔来!我要写信!”王玉婷喊。她得给赵弄潮写几句话稍回去,至少得让他知道她现在的位置,等他反省了,自然会来找她。寥寥几句,写在了一小块羊皮纸上。老板殷勤地叫来个小奴隶,把信给了他,命令他送到王玉婷指定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