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卿云不由握紧了明月的手,“紫悦,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我干嘛要说起琪琪格公主呢?闲云与紫悦又有什么关系?何必说这些勾起紫悦那些悲伤的记忆,东方卿云看着明月眼角眉梢掩饰不住的悲凉,心一阵疼痛。无需她说明,他已知道,她的父母亲人已死于那场战乱。燕国对大凉的那场战争,惨无人道,上至八旬老人,下至襁褓婴儿,一律杀无赦。正是那样血腥的屠杀,让大凉人怀恨多年,至今仍难以平复。“闲云就是慕容闲,对吗?”从小妾嘴里说出慕容闲这三个字,东方卿云不由惊奇,“你对燕国了解很多啊。”“我想杀死燕皇全家老老小小,全部!”明月的声音陡然拔高,她一直压抑的悲愤爆发出来,全都迸溅在这一声呐喊里。琪琪格姑姑有什么错,她那么维护那个皇帝,为了那个皇帝,她千里迢迢回娘家不为叙旧情探亲友,只为求她的父亲不要与那个人起争执,为两国的关系作最后的努力。琪琪格姑姑把她最宝贵的青春全都给了那个皇帝,还给他生了儿子,可是他竟然连他们母子都容不下,姑姑她竟然客死异乡,年幼的表哥竟然也和她这亡国公主一样流浪千里之遥。悲愤之后,是无尽的悲凉。那个人还是皇帝,威震四方,享尽荣华,姑姑已化作一抔黄土,而表哥……闲云他知道她是明月,可是他却不与她相认。“那时候慕容闲知道明月公主在你身边吗?”“知道。”东方卿云低声叹息,“他从来没想要见明月,倒是有一次流云要我将明月带去给他和闲云看看,闲云却说,不就是个公主嘛,有什么看头,黄毛丫头一个。若是那时候他表现出对明月有一点点在意,也许我便不会那么天真的认为他只是个普通的燕人。”“琪琪格公主呢?她也不想见明月吗?”“婶婶病重之时,倒是说过想要见她。但是闲云不让,背了婶婶,闲云说他痛恨大凉,他说如果不是大凉与燕国打仗,他便不会被父家所不容,他说痛恨他身上竟然流着一半大凉的血,他说如果可以区分他的血肉那些是大凉的那些是燕国的,他愿意把属于大凉的那一半割下来丢掉!”明月深深吸气,难怪慕容闲不与她相认,他不是不认,根本就是否认,他根本不认为他与大凉有关。明月不怪他,如果他不是琪琪格公主所生,而是纯正的燕国血统,他便有资格角逐燕皇皇冕。是他体内的大凉的血,让他与皇权失之交臂,让他贵为皇子却自幼饱受颠沛流离之苦。重新闭上眼,明月依旧无法想象,十一二岁的慕容闲背着琪琪格公主的骨灰是如何从大汉京都回到燕国的,千万里的距离,他那双小小的脚要如何走完?“他现在有没有寻回他身为皇子的光荣?”明月很担心慕容闲和她一样,零落尘埃成贱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