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莫凡和莫俊两人找了一处演武场，在确认没有任何人会到来的情况下，拉开了架势。江湖风云毕竟是个游戏，演武场可做生死决斗，但只要事先点选点到为止按钮，即便死去也不会有所损失，跟信春哥一样，原地满状态复活。他们两只是为了切磋，当然是“点到为止”，而非“生死决斗”，或者“江湖打赌”按钮了。莫俊站在场中，道：“好了，我们开始吧。”莫凡点点头，道：“你不觉得，上次萧家的人过来，我们不用打那么激烈么？”莫俊一开始有点反应不过来，道：“那次打架不是说好了找个借口……”莫俊随后反应过来，讪笑道：“早知道就在游戏里比了。”莫凡舒展一下筋骨：“来吧，让我看看你的太极玄黄剑法。”莫俊抽出白鹤剑，挽了个剑花，道：“那你可要再演示下，你那一剑。”莫凡嘿然一笑，抽出松风剑，一式“小园艺菊“打出，只见莫凡紫衣飘飘，剑锋在莫俊的下盘连点数点，姿态飘飘若仙。古墓派轻功，在他身上，更见飘逸潇洒。莫俊捏了个剑诀，用新完成的太极玄黄剑法应对，只见剑光一闪，莫俊一剑极为迅速的刺出，如惊雷炸响，电光破空，带着一股慑人的气势。莫凡知道这一招无以为继，转换剑招，却不是玉女剑法，乃是一招全真剑法，举剑便是直刺。但是莫俊知道，莫凡这一招隐含三个剑招，这是全真剑法上乘奥义，一气化三清剑诀。他知道这个弟弟乃是剑道奇才中的奇才，当下也不敢托大，手上震剑意化作坎剑意，这震坎两个剑意，是莫俊最早领悟的玄黄剑意，使得最为熟练和顺手。莫凡双目微张，自己兄长的剑路从雷厉忽然边做似水般变化莫测。人道是风云变幻，风乃是最难捉摸之物，却不知水能化作任何形状，能凝能散，亦可化作无形气体，最是善变，然，道书又有云：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力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善变而却又暗合天道伦常，莫俊这一剑使来，莫凡只觉得上中下左右四面八方都是剑招，无从下手。如水银泻地，当真是无孔不入。莫凡眼中露出兴奋的光芒，刷刷刷三剑连出，几乎同时使出全真剑法中的“桃花流水”“聚万落千”“杏花疏影”三招，乃以最朴实的中上下三路打出，莫俊微叹一声，长剑抖动，如长蛇般荡出三个圆圈，却复又做太极阴阳鱼。对于太极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的易理，莫俊已经能转化自如，这一招却是一个守势。刚刚他的坎剑意，四面八方全是剑招，一般高手，已然束手无策，但是自己这个弟弟，却是迅疾之极的变招，匪夷所思的同出三剑，将上中下三路，左右两路，四面八方的所有剑招都防范了下来。莫俊目光当然是十分犀利，他还看出，这三招全真剑法中还有三处可以变化，也就是说，其实莫凡至少出了九招。三分守，三分攻，三分应变，还有一分却是趁敌大意的一击必杀。莫凡这一招可是使得真正的妙到毫巅，一剑出九招，即便是王重阳复生，看到莫凡这样发挥一气化三清剑诀，也只得甘拜下风。莫凡于剑道一路，却也不输于莫俊的内家功夫。而莫凡也是暗暗吃惊，说到料敌先机，他却是输了莫俊一筹，莫俊这三个圆圈，可是让自己三招全都涵盖了进去，自己的三分攻，三分守，一分的一击必杀全无效用，只剩下三分应变，此刻却也变不出什么花样，也是废了。莫凡收剑后退，冷哼道：“这一招，平手，继续。”莫俊默然点头，一剑点出，剑招飘忽，令人捉摸不定，忽上忽下，能左似右，却又似乎能转折盘旋，若说坎剑意是四面八方，无所不容，无所不能变，这么这个剑意，就是纯粹的令人难辨左右，判断不能。莫凡深吸一口气，要破这一招，却是十分难，当下他一剑幻出无数剑影，乃是玉女剑法“冷月窥人”，这一招莫凡使得最多，而后又看到月姑娘施展出来的那种虚实不分的强悍剑术，多少有些领悟，这般使将出来，莫俊顿感自己这巽剑意又无从下手了。无论自己怎么变，始终在他的剑影之中，仿佛四面墙壁一起罩将下来，封了四周所有的空气，无动不成风，巽剑意再难进分毫。莫俊退后一步，道：“好！继续！”莫凡见他收招，当下中宫直进，一剑直刺莫俊的小腹，却是“冷月窥人”的后招变化。莫俊挺剑以对，只见剑光闪烁，层层叠叠的使出来，密不透风，附着九阳真气，爆出大量的剑风。莫凡顿觉手上一沉，自己剑招竟然凝滞起来，使出去却都要费好大力气，仿佛深陷泥沼一般。莫凡连出三剑，却都是缓慢无力，身周仿佛有一个个漩涡泥沼，吸扯着自己，而莫俊却依旧如此，层层叠叠，密不透风。莫凡眼光一闪，似乎有一瞬息只见的神光暴射，让人不敢鄙视，随后莫凡一剑急出，从一个不可能出招的角度，仿佛鱼跃龙门，又似乎将死者脱出沼泽泥沼，飞跃而出，余力未尽，由缓慢化作极快，瞬息之间，便突破莫俊的剑网，直打莫俊的鼻尖。莫俊骇然失色，这一招来得太快，来的太奇，那个角度，他设想不到，能用什么方法出招，然而莫凡却出招了，实实在在的在那个角度出招了，而他，只看到他出招，却没看到他怎么出招，仿佛莫凡从那里再拿出一把剑，然后变出一只手，从那里刺来一剑，将自己的兑剑意打得面目全非。“这是什么剑法！”莫凡运力急急后退，一脚踏出，丈许之外。莫凡却没有直接回答他，在原地喘了口气，道：“你使的是什么剑意？”莫俊如实道：“兑剑意！”莫凡回思良久，方才道：“玄黄剑意！厉害！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