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七七在皇甫天铎的安排下,偕同清芙一道前去与上官沂源碰面。皇甫天铎将上官沂源安排在了北边的天鑫园中,此处僻静通幽,闲然自居,说起来,在皇宫的大半年,七七也还不曾将整个皇宫逛过遍。领路的太监引了七七和清芙进屋,便在门外守着了。推开门,隐隐有淡淡的清香飘送过来,扑入鼻尖,怡然赏心。掀了帘子,进得里面的房间,灯火摇曳,书案前,一名穿着锦色滚云团袍的男子正提笔在纸上写着什么。隔着阑珊灯火,七七看着那个挑灯提笔的清癯身影,文雅贵气,恬然温纯,没有一般皇室子弟的那种骄纵和高高在上的凛凛之风,眉眼之间,和自己有些相似。看样子,他们两兄妹应该都是像西戎国君的。上官沂源停下手中的笔,看着掀帘而入的七七与清芙,略微一怔,眸子里有过一丝激动,旋即取代的是自嘲和漠凉:“没有想到,北燕的太后会光临我这个阶下之囚的居所,真是让我上官沂源受宠若惊啊。”开口就刺人,好像碰钉子了,七七有些无语地笑了笑,只是淡淡地看着上官沂源不发一言。“太子殿下,公主是好心诚意地来探访你的。”清芙开了口,目光漠漠地看着上官沂源。“是你。”上官沂源似是认出了清芙,喝了口气道,“没有想到,你跑来北燕了,又跟在了她的身边。也好,也好,但愿你能把衰运也带给北燕。”清芙面色瞬间有些低落和难堪,那些不愿触及的过往,还是被提了起来。“将一国的强盛依附在一个女人的身上,是不是很可笑了。我想,西戎会有今天,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西戎的男人,原来都是这样不切实际,竟是瞧不见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儿。”七七听得上官沂源出言相讽清芙,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管的。“你……”上官沂源面色一白,显得很是不甘,继而嘲弄起来,“做了北燕的太后,就是不一样了啊,说话都这样尖锐,如此的不留情面。看样子,你是真的忘记自己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