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守备两狼关

第二日，陆登孤身一人前往汴京，陆夫人抱着陆文龙与乳母侍女数人在五十军士的护送下前往山东的基地安置，刘云和梅青则带着部队南下，前往河南郾城附近的两狼关，金兀术很快就要攻到那里。陆文龙被送往山东时，系统才提示任务出色完成：“玩家不仅救出任务目标陆文龙，还救出陆登夫妇，奖励强化士兵数量增加为两万人，其他奖励不变。”“呼！”刘云舒了一口气，“夫人你看，昨天我们好不容易劝说陆登让陆文龙躲到山东，否则他们一家都跑去汴京，那我们的任务就完不成了。还有，这不是得了一个救人令吗，要是一开始就有这个东西，直接把陆文龙救出来不就得了？”“去你的！”梅青俏脸一寒，拍了一下刘云，“你这家伙还想占我便宜呢，谁、谁是你夫人了！”“噢，对不起，刚才和陆登一家子聊天，夫人、夫人的都叫惯了，我、我不是有意占你便宜的，你相信我。”刘云见梅青神情严肃，不由得心中忐忑，搓着手不知说什么好。梅青见他神情局促的样子，也装不下去了，“扑哧”一声笑出来，“嗨，你这么紧张干嘛？开个玩笑都开不起，真是个呆子！给你叫几声又有什么关系，我会因为这个生气吗？真是的，如果叫你演戏，你一定演不好，呆头呆脑的，我要是导演一定不要你。”“哦。这么说我平时也叫你‘夫人’，你也不会生气了？”刘云挠挠头道。“你敢！”梅青板起俏脸，转过去瞪着他，刘云急忙摆摆手否认，弄得梅青又是一阵笑声。数日之后，刘云率军到达两狼关，比金兀术要早一步，因为金兀术的士兵多，辎重多，自然走得慢些。此时，白万松和朱小妍也领着一万部队从山东赶来了。白万松的基地设在上海，他们偷袭成功，从日本归来后，稍微补充一下人员和物资，便乘船从去山东，从山东登陆往河南赶来。刘云这里原来就有两万人，加上这一万重骑兵，便有三万部队，此时正在两狼关下。两狼关总兵韩世忠正在中军，忽闻军士来报，说关下来了三万步骑，自称是山东义勇军，领兵者名为岳飞，请求入关共同对付金兵，并称金兀术已经率领五十万大军到达两狼关一百里外。“岳飞？就是那个义援陆登的岳飞？潞安州虽已告破，但陆兄弟得以保全，听说就是这个岳飞的功劳。待我去会会他。”韩世忠也不带武器，翻身上马便要出关与刘云（在这里，主角的名字已经和“岳飞”是同义词）会面。“夫君！恐怕是金兵诈城之计！”韩夫人梁红玉劝阻道。“夫人你多心了。”韩世忠抚须笑道，“我听说过这个岳飞，他以前是淮阴的武举，在校场上枪挑小梁王，为朝廷不容，后来一直赋闲在家。岳飞曾经救过宗泽宗大人，是个正直之人，现在率兵来援也是情理之中。”梁红玉道：“夫君你想漏了一点，岳飞此人可以说是正直，但他家境贫寒，又一直赋闲在家，从哪里招募来这么一支义军？我恐怕是金兀术使人来扮岳飞，诈我两狼关罢了。”韩世忠哈哈一笑，“是与不是，一见便知。夫人你守好关隘，我去去便回。”说罢纵马走出两狼关，来到刘云军前。“来者可是韩总兵？岳飞久仰大名，失敬，失敬。”刘云见韩世忠单骑走出关来，立即上前拱手施礼。“你就是枪挑小梁王的岳飞吧。前天陆老弟来过我这提起过你，他可是对你赞不绝口啊，现在我亲眼所见，果然少年英雄！岳将军，请！”韩世忠一眼就看出刘云的气质和陆登描述的一样，便确认正是此人。刘云向韩世忠介绍了梅青、白万松、朱小妍等人，白万松和朱小妍被说成是刘云的表弟表妹，特来投军抗金的。当刘云介绍到梅青时，韩世忠脸上露出惊讶和赞叹之色。韩世忠在关内找了一处地方让刘云的部队扎营，然后就设宴宴请刘云等人。韩世忠看见梅青一身武装，便赞道：“想不到岳夫人也是一身好武艺，鹏举好福气，娶了个贤内助，哈哈。”“哪里，哪里。尊夫人才是闻名四方的巾帼英雄，韩兄过誉了，过誉了。”刘云连忙谦虚道。此时，梁红玉看向梅青，眼中似乎有一种挑战的意思，梅青毫不畏缩地跟她对视，片刻之后，梁红玉似乎感觉自己有些失态，便转头掩饰过去，梅青淡然一笑，神色平静。在她看来，梁红玉算是巾帼英雄了，但npc和玩家没法比，所以不必太过计较。梁红玉已是三十多岁的妇人，大儿子韩尚德已有十五岁，为何还会升起这种争斗的念头呢？其实也没什么，性子使然，她一直被人称为巾帼英雄，加上性子较烈，所以看见另一个“巾帼英雄”之时便想比一比，而她毕竟已经几十岁了，沉稳了许多，所以好胜之心刚起一会就淡了。席间，韩世忠谈到陆登，叹息道：“陆老弟丢了潞安，本非他之过，我也劝他暂且避一避，但他性子执拗，独自一人往汴京去了。唉，此去前途未卜，陆老弟状况堪忧啊。”刘云道：“朝廷奸臣当道，误国误民就是这样子了。若不是朝政败坏，我朝军队哪能如此孱弱？像陆将军和韩兄这样的将官和手下善战的部队已经不多了，若不然，金兵哪能在中原如入无人之境？当初奸臣童贯领兵二十万出击辽国，却被日薄西山的辽军打得大败，白白牺牲了许多将士，真是窝囊至极！”韩世忠也很有感触道：“岳老弟你说得没错，我朝窝囊的将官多了去了，这些人都不是正正规规从武举考上来的，而是靠巴结奉承上来的，大宋就坏在他们的手里！岳老弟你枪挑小梁王，想来也是气愤这些人的所为，才迫不得已动手。像小梁王这样的人可不少啊，别的不说，就说那个汴梁节度使孙浩，就是那个奸臣张邦昌的党羽，他正率领五万大军北上，不日到达两狼关。前些日子我写信给陆老弟，正是要提醒他提防孙浩。唉，可惜了陆老弟，即使不受责罚，以后也没机会领兵了，真是可惜。像陆老弟这样的良将已经不多了……哎，岳老弟你谬赞了，我可没有陆老弟小诸葛一般的智略。”刘云道：“韩兄过谦了。对了，如今我军已有四万余人，那么这两狼关该如何防守？”韩世忠神色凝重，道：“若是单有岳老弟和我，以我们四万大军和充足的粮草，挡住金兀术绰绰有余。但是，怕就怕这个孙浩，没有他和他的五万兵还好办，若他来了，就难以守住了。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若是让他当了两狼关的主将……唉！”刘云以心神查探片刻，忽然脸上露出笑容道：“韩兄不必担忧，我料那孙浩必不会越俎代庖来当这两狼关守将。那孙浩好大喜功，自然不肯把‘击退金兀术’的大功交给韩兄或者其他什么人，他一定会独自率军迎战兀术，不会对两狼关的防守造成任何影响。”韩世忠忽然大惊失色道：“让孙浩去领兵迎战金兀术？那岂不是羊入虎口？本来就敌众我寡，那孙浩又没什么本事，唉，可惜白白送了五万士卒的性命。岳老弟，你足智多谋，能否想想办法阻止那孙浩这样做？”刘云和梅青对视一眼，刘云用心神传音道：“果然，这韩世忠和《说岳全传》里描述的一样，十分爱惜士卒。”梅青也用心神答道（修炼了鸿钧亲传的模拟修真功法，心神已经可以延伸体外）：“确实。不过他现在求你想办法了，你准备怎么说？”刘云传音道：“很简单，用激将法把孙浩激回两狼关。”梅青大为惊讶，从来只有用激将法激人出战，没听说把人激回去的，且看刘云怎么做。于是，刘云对韩世忠道：“韩兄不必担心，只需修书一封，就写金兀术进攻甚急，但我军拼死力战，数次杀退番兵，如今番兵已然疲惫，我军不日将生擒金兀术，就不劳孙将军大驾了。如此一来，以孙浩的品性，必然急急率军来争功。只是孙浩过来之后可能造成更严重的后果，韩兄可做好决定了？”最终，韩世忠还是采用了刘云的办法。果不出刘云所料，那孙浩率军不去两狼关，往另一条岔道上去了，试图绕过两狼关进击金兀术，但他一收到韩世忠的信，便急急忙忙掉头赶去两狼关。如今孙浩尚未到达，但金兀术已经来了。韩世忠率领一万军士出关迎敌，不是他鲁莽，而是因为先来的是金兀术的先头部队，领兵者为两个蛮子，名叫铜文先郎和铁文先郎，金兀术自己的中军还没来到。那两个蛮子嚣张得很，一路南下，所遇宋兵尽皆望风而逃，而且这两人残暴嗜杀，喜喝人血，如今正杀到关下，大声叫骂。韩世忠正要挫他们的锐气，便率军迎战。铜文先郎挥舞一根一丈长的狼牙棒，叫嚣道：“前面来的南蛮是谁？快快报上名来，我铜文先郎不杀无名之辈！”韩世忠怒骂道：“你们这两个蛮子杀人无数，今日就让我韩世忠宰了你们，为那些被害的百姓报仇！”说罢提枪欲上，忽然韩世忠的大儿子韩尚德请战道：“何劳父亲出手，就让孩儿去会会这个蛮子。”韩世忠点点头，道了声小心，那韩尚德便拍马冲上前去。韩尚德虽然只有十五岁，但勇猛异常，手持点钢枪与铜文先郎战得不分胜负，不过那铜文先郎前日纵欲过度，渐渐力气不支，让韩尚德占了上风。铁文先郎见势不妙，拍马上前欲以二打一迎战韩尚德，韩世忠见状，大喝一声：“狗贼卑鄙，且让韩世忠来回回你！”韩世忠这便迎了上去，迎战铁文先郎。姜还是老的辣，韩世忠膂力甚强，加上经验老到，不十回合，那铁文先郎右臂便中了一枪，血流不止，韩世忠欲再补一枪，结果了那蛮将性命，不料那铁文先郎大叫一声，仓皇而逃。铜文先郎见兄弟战败，也匆忙拨马而逃，韩世忠趁势挥兵掩杀，杀伤蛮兵无数，得胜回营。“哈哈哈哈，韩兄真是英勇非凡，杀得那金兵望风而逃，岳某佩服！”刘云并未出战，只在关上观战，因为韩世忠说区区金兵先锋，不劳刘云出手。韩世忠自谦了几句，忽而神情严肃道：“刚才来的只是蛮人先锋，那金兀术才是对手，岳老弟可不要掉以轻心啊。”刘云道：“韩兄放心吧，我向来是‘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现在讥讽那金兀术几句，到时候我会小心应战的。对了，听说韩兄有一样秘密武器，可否让岳某一观？”韩世忠忽然指着刘云笑骂道：“岳老弟呀岳老弟，你是从何得知我有秘密武器的？莫非你早早派人打探好了？不瞒你说，我这秘密武器是十门大炮，名叫‘九牛大将军’，正是我准备用来对付金兀术的。岳老弟若感兴趣，我这便领你前去观看。”“夫人快跟上！”刘云拉了拉梅青催道，“他们竟然有大炮，或许我们晋级旧火器时代的关键就在于此。”梅青一喜，招呼着另外两位队友跟着刘云，此时梁红玉正在他们背后，注意到梅青的走路姿态，忽然变得脸色古怪起来，眼角微带笑意。刘云等人来到左侧炮台，只见五门大炮一行摆开，这些大炮看起来还是相当威武，只是原始了点，就是最简单的火门滑膛炮。所谓火门，就是炮管深处打个洞，然后放一根引线进去，用引线点燃发射药将炮弹发射出去。滑膛炮，就是火炮炮管没有螺旋形膛线，打出去的炮弹不会旋转，因而精准度和射程方面稍差。实际上对于枪支来说，线膛枪比滑膛枪猛得多，但对火炮而言，线膛炮和滑膛炮就各有优势了，例如大多数的坦克炮都是滑膛炮，而远程的榴弹炮则是线膛炮。刘云以心神仔细探查了一下这炮管，发现其中多有气泡和裂隙，可能是因为钢铁质量和铸造技术不过关，开炮时很可能炸裂。韩世忠正兴高采烈地介绍他的秘密武器，刘云忽然泼冷水道：“韩兄，不是我说你，你这炮很可能有炸膛的危险，如果想用这东西来打金兀术，我估计非但打不到，反而把城墙炸塌，白白便宜了金兀术。”《说岳全传》里说两狼关上的火炮是被天雷劈炸的，实际上是扯淡，把失败归咎于上天，如果说是炸膛而引爆火药库就更符合现实。“什、什么！”韩世忠大惊失色，“怎么可能，我可是花费重金请工匠铸造的，怎么可能炸膛？”刘云道：“会不会炸膛，一试便知。韩兄，这些大炮以前用过没有？”韩世忠摇摇头，刘云道，“这就是了，未经试验验证可靠的武器，怎能拿到战场上使用？如果韩兄不相信，我们可以试试，不过试验时引线要长一些，首先保证人身安全。韩兄，你应该储备有不少火药吧。”韩世忠道：“火药大概有千斤，俱都存放在下面的密室里。”刘云跌足道：“什么？这实在太危险了！韩兄，不是我说你，你这样做有可能害了全关的将士啊！如果开炮时引燃下面的火药库，那将如何？”韩世忠一惊，急忙唤人把火药搬到安全的地方。看来历史上还真是因为不注意安全导致火药爆炸，致使两狼关失守的。接下来，韩世忠让炮手试放一炮，那炮手刚刚装填火药，刘云便发现他装得多了，当下也不提醒，等众人躲到十丈以外，炮手再点火。引线慢慢燃至炮管，忽然“轰”的一声，炮弹并未发射出去，那火炮果然炸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