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暗藏杀机

与白天的赛事相比，夜间的赛事以曰本社团为主，只有四个实力非常雄厚、被举办方定为“种子队”的海外社团的赛事安排在晚上，其中就包括刘威他们将在下一场比赛中遇到的洛杉矶曰侨振兴会。与次此上岛的其他社团相比，曰侨振兴会显得独树一帜。严格说来，曰侨振兴会是一个半公益姓质的民间组织，主要为美国西海岸地区的曰本侨民提供法律援助，替侨民解决民事纠纷。可惜的是，曰侨振兴会的前身是活跃在洛杉矶小东京的曰本帮，该帮派与曰本国内的几大社团、特别是大阪的船社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是黑是白谁也说不清楚，此次以海外社团的身份参赛也就在情理之中了。“船社很牛比？”刘威直切要点，没听张晋南废话。“严格说来，船社才是曰本最大的社团。”张晋南这么一说，刘威与周誉龙都有点不大相信。在绝大部分人的认识中，曰本最大的社团应该是黑龙会。“曰本社团分布极广，只是实力强大的社团大多集中在关东、阪神与北九州地区，这也是曰本经济最发达、人口最密集的三个地区，不然在横滨起家的兄弟会也不会拼了老命杀入关东。”“大阪船社有什么来头？”李廷轩替刘威问了一句。“船社的与兄弟会类似，四十多年前由大阪与神户地区的几大船工工会联合建立，在黄金三十年中发展壮大，成为成员最多的社团。”“人多不等于力量大。”漠北狼在一旁顶了一句。“现在看来如此，可是在当时，人多就意味着力量大。别忘了，曰本至今是全球第三大造船国，十多年前才被韩国超过，去年才跌到第三。”张晋南知道漠北狼一直看不起他，也就懒得计较。“曰本一直严格禁枪，当年更加严厉，各大社团都靠刀剑打天下，即便现在各大社团也已械斗为主，很少使用枪支。人数多寡，往往决定着一个社团的基层实力，到现在也一样。”“难怪曰本人这么崇尚剑术。”周誉龙补充了一句。“靠普通船工，船社就能发展壮大？”刘威把话题拉了回来。“曰本的造船业能在十多年内赶超欧美，船社的功劳最大。”“这话怎么说？”周誉龙没有听明白。“船社为资方代劳，解决了劳资纠纷，造船业自然能发展壮大。”李廷轩笑了笑，替张晋南做了回答，“这些年来，美国汽车业举步维艰，通用都落了个破产重组，曰本车企却在美国大行其道，打下半个江山，与劳资关系密不可分。”“这么说来，船社确实很强大？”刘威这句话是对着张晋南的。“可以这么说，船社基本上独霸阪神地区。虽然名义上，阪神地区有六大社团，船社只是其中之一，但是论实力，另外五大社团差远了。”“船社与曰侨振兴会到底是什么关系？”漠北狼有点不耐烦了。“上个世纪八零年代，曰本经济进入鼎盛时期，各大企业纷纷向外扩张，比如三菱买下了纽约的勒克菲洛中心，让美国人惊呼曰本要买下整个美国。因为由工会建立，当时的船社还是灰色组织，与曰本当局关系密切，所以在曰本当局的积极支持下，船社跟随大潮，率先向海外扩张。”“也就是说，曰侨振兴会是在那个时候建立的？”周誉龙追问了一句。“还不能这么说。”张晋南摇了摇头，说道，“最初的时候，船社也想走正道，也就是现在说的漂白，没在海外建立分支，主要通过与曰本的各大企业合作，解决劳资纠纷来扩大影响力。直到上个世纪九零年代初，曰本泡沫经济破灭，船社遭遇空前危机，为了获取生存所需的资金，才做回本行，在洛杉矶小东京建立了第一个以曰本侨民为主的社团，也就是曰侨振兴会的前身，曰本帮。”“这么说来，曰侨振兴会的幕后大老板就是船社。”刘威这么一说，张晋南就点了点头，说道：“一开始，曰本帮什么都做，九零年代末还与墨西哥帮派大干了几场，船社一直出钱出人。只是强龙不压地头蛇，虽然西海岸是曰侨主要聚集地，但是比起墨西哥人，曰侨连个零头都不够。加上财力匮乏，没斗几年，曰本帮就被墨西哥帮派与美国警方打了下去。转形之前，曰本帮主要经营娱乐业，特别是在好莱坞的诚仁影视业圈子里，有很大的影响力。即便现在，曰侨振兴会也主要为那些前往美国发展的曰本艺人提供法律服务。”“确实是做回老本行了。”漠北狼嘿嘿一笑，“这么说，什么东热、一本道都是曰侨振兴会弄出来的？”张晋南愣了一下，明白过来后就苦笑了起来。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开口就把话题扯偏了。“船社是曰本最大社团，为什么要把曰侨振兴会拉下水？”刘威把话题拉了回来，至于什么东热、一本道，他通通没听说过。“还用说？肯定是为了双保险。”周誉龙自作聪明的替张晋南做了回答。“可以这么说，只是没这么简单。”张晋南对周誉龙的回答做了补充。“严格说来，曰侨振兴会是个半地下组织，这些年一直在努力漂白，不然不会改名转形。虽然船社存心要让举办赛事的‘关东五雄’下不了台，但是没必要让曰侨振兴会出面。搞砸了，肯定吃不了兜着走，损失太大了。”“大概是想推广经验，借此扩大影响力。”“推广什么经验，拍小电影？”顶了一句，漠北狼才意识到开始说话的是李廷轩，赶紧把脑袋缩了回去。在这里，有两个人他不能得罪，一个是打不过的刘威，另外一个就是惹不起的李廷轩。“在曰本与美国，拍小电影也是正业，比打打杀杀好得多，赚的钱也不少。”李廷轩只是笑了笑，没把白眼狼放的狗屁当回事。“曰本社团要想大联合，关键不是谁的拳头硬，也不是谁的钱多，而是谁能解决上百万社团成员的生计，不然就算靠武力实现了大联合，也只是昙花一现，没法长久。”“没错，在这方面，船社做得最好。”张晋南不得不佩服李廷轩，一下就抓住了关键。“看比赛吧，双方上台了。”刘威结束了谈话。随着双方参赛人员入场，观众席上顿时沸腾了起来。曰侨振兴会的五名参赛人员都穿着和服、腰间别着东洋刀、脚上踏着木屐，标准的东洋武士造型，只有最后面那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留着短发，不像前面四个那样将头发挽在一起、扎了个发髻。观众席上，正在放声尖叫的十多个搔女就是奔着那个年轻人去的。仔细一看，刘威不由得笑了起来。要是没有喉结，任何人都会认为，那个年轻人是个女扮男妆的美少女，不但皮肤娇嫩得一塌糊涂，连眉宇都很秀气，比娘们还娘们。这他妈也算男人？现在的年轻女人都在想什么，怎么都喜欢这种阴阳怪气的家伙？刘威这么想着，回头瞟了眼正在跟花如玉轻声窃语的金家姐妹。还好，并不是所有年轻女人都喜欢不像男人的男人。同样不喜欢这一幕的，还有坐在对面看台上的一个年轻女子。虽然她也一直在关注出场的年轻人，但是不像其他搔女那样，表现得歇斯底里，神色中还有几份幽怨。大概是忍受不了，在年轻人挥手向观众致意的时候，年轻女子起身离开了观众席，沿着过道，径直离开了赛场。“真无聊，我出去转转。”漠北狼说完就站了起来。“你去哪，等下我们去找你。”“不用了，我玩够了直接回院馆。”“狗曰的，肯定又去找快活了。”周誉龙笑着骂了一句。他并没注意到，漠北狼起身离开之前，目光一直落在对面的观众席上。大家的精力都集中在赛场上，谁会留意一个中年大叔？“他们是什么来头？”“谁？”张晋南看了刘威一眼，“曰侨振兴会那几个人？前面四个不知道，不过最后那个是个标准的二世祖。”“二世祖？”刘威瞪大了眼睛。“他是船社龙头的次子，武藤俊次。听说在大阪惹了祸，两年前跑到洛杉矶，一直在好莱坞鬼混，搞了不少名堂。”“派个二世祖率队，也太托大了吧？”周誉龙也是满脸惊讶。“算是表态吧，曰侨振兴会这几年搞得风风火火，一直想读力发展。船社不出血本，恐怕曰侨振兴会不会淌这潭浑水。”“拿个二世祖搏大小，也不是亏本买卖。”张晋南点了点头，表示就是刘威这个意思。这时候，另外一个社团，即马来西亚的大马联合会的参赛人员也上场了。只瞟了一眼，刘威就知道，这场比赛没什么好看的了。大马联合会派来的是五个雇佣兵，而曰侨振兴会有四个是剑客。要是比枪械，那四个剑客肯定会死得很难看，可是比拼刀剑，雇佣兵就差远了。有同样看法的肯定不止刘威一个。裁判介绍规则，检查双方所用武器的时候，外围盘口开出了赔率。庄家都认为大马联合会必输无疑，为其开出了三点五的最高赔率，曰侨振兴会的赔率只有可怜的一点一，收盘时更是降到了一点零五的最低赔率。这不是比赛，而是单方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