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枫与豫章急匆匆赶来,看到长乐的情形,豫章痛哭起来倒在地上,她与长乐从小一起长大,感情非常好,同时对于长乐,她还怀有一份感恩的情怀,把报答长孙皇后的仁慈恩养之情寄托在长乐身上。“陛下,容臣看看长乐公主。”薛枫走上前去,用两指捏起了她的脉搏,微微还有一丝气息。俯下身去,将耳朵贴在她高耸的胸脯之上。蓦然抬头,“陛下,公主尚有气息。”李世民和豫章等大喜过望,连声道:“快,救救长乐!”正欲施救,薛枫犹豫了,面带难色地看着李世民。李世民急道,“爱卿还犹豫什么?”“陛下,施救之法需要臣与公主肌肤相亲,公主身份高贵,臣如何敢亵渎?”“爱卿啊,快,事急从权,朕一切准你。”李世民搓了搓手。薛枫双手用力挤压着长乐的胸脯,然后捏紧她的两个鼻孔,嘴对嘴为她做起人工呼吸来。他知道,她不过是急怒攻心,心跳暂停,出现假死,只要氧气到了,人会慢慢清醒过来。李世民等看得呆了,这是什么诊病之法?还别说,真管用,长乐逐渐醒了过来。薛枫松了一口气,说,“陛下,请派人用醋煮鸡蛋一枚。”李世民摆摆手,长孙无忌派人去了。一会,蛋端来,薛枫用汤勺舀起一小勺醋,给长乐灌了下去。长乐其实早已清醒了,早在薛枫捏紧鼻孔为她做人工呼吸的时候,但一直闭着眼没睁开,平生第一次与男子的“接吻”,那种新奇和甜蜜,那种心跳和颤动,让她迷醉不已。直到薛枫亲自给她喂醋的时候,她才微微睁开双眼,看了看这个英俊而不凡的青年一眼,心里哀伤地叹息,同样是男人,怎么差别就这样大呢?眼睛余光扫了一眼一旁站立的惶恐不安的长孙冲,她极端厌恶地闭上了眼睛。“陛下,公主已经无碍,臣先告退了。明日,臣再配药为公主送来。”薛枫躬身一礼。“好,爱卿辛苦了,长乐,你好好休息,朕也回去休息了。”李世民点点头。“不,父皇,我有几句话要跟父皇单独说。”长乐突然睁开双眼,急促说道。长孙无忌父子面色大惊,但也只好随众人一起退下。“父皇,你把孩儿许配给长孙冲,您可知道,孩儿13年来过得是什么日子吗?”长乐心中一苦,眼泪夺眶而出。“长乐,你与长孙冲不和谐吗?”李世民早已猜测到了什么,但作为一门政治婚姻,他考虑得更多。“13年来,女儿生不如死。直到现在,女儿仍是完壁之身,父皇你可知晓吗?”“什么?!”李世民差点没晕了过去,13年了,长乐居然还是处子?“倘若如此倒也罢了,可长孙冲既无上进之心,也无报国之才,女儿很是心痛。今晚,他外出鬼混,女儿说他两句,他居然当着舅父的面,与我动起剑来。女儿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什么都想开了,如果父皇再弃长乐于不顾,女儿必将自杀以求解脱。”长乐哀伤的声音,让李世民心痛之余有多了几许愧疚。沉吟半响。他低沉地呼道:“长孙无忌!”长孙无忌快步走了进来,跪倒,“陛下!”“长孙爱卿,朕与爱卿,患难与共数十年,朕之江山,有你长孙一门的一半。”李世民缓缓说道,“正因如此,朕才将长乐许配给长孙冲。本意是希望下一代能够相亲相爱,绵延我大唐千秋万代之血脉。然而,现在看来,朕似乎错了,他们过得并不幸福。作为为人父母,无论是朕,还是爱卿,都希望儿女过得幸福一些,你明白朕的意思吗?”长孙无忌身子颤抖了两下,渐渐平静下来,“臣知罪。臣明白该怎样做了!”说完,起身,走到桌案前,提笔刷刷写了一张纸,然后双手奉上。李世民接过一看,是一份放妻书。在中国历史的多数时期,女子一直是处于“被压迫”地位,很多朝代妇女没有离婚自由,男子可以任意“休妻”、“出妻”,女子却只能忍受。同时,女子被“休”、被“出”,被认为是奇耻大辱,改嫁更是“丧失贞节”。但在唐朝,妇女地位极高,夫妻之间提倡“好合好散”,而“放妻书”就相当于后世的“休书”和现代社会的离婚证。“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之夫妇。若结缘不合,比是怨家,故来相对……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不如各还本道。愿公主殿下相离之后,重梳婵鬓,美妇娥眉,巧逞窈窕之姿,选聘才德之主。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看完这份放妻书,李世民的面色变得和缓一些,“爱卿放心,虽然做不成儿女亲家,但朕对长孙一门的恩宠是不会断的。”“陛下隆恩,臣永志不忘。”长孙无忌哀伤难以自已,哭倒在地。李世民也有些伤感,上前扶起他,“爱卿之功劳,朕也是不会忘怀的。”“长乐,你看。”李世民把长孙无忌替长孙冲写的放妻书给了卧倒在床的长乐。长乐看了,心里如释重负,居然再次晕了过去。李世民大急,忙呼:“薛爱卿!”门外的薛枫一头雾水,快步走进,还没来得及施礼,李世民就拉着他,“长乐又晕了!”薛枫上前一观,心想,这长乐公主真是个大麻烦,怎么好端端又晕了。过去掐了掐她的人中,她哎呀一声醒转过来,眼中满是欣喜之色。“长乐,既然如此,随朕回宫去吧。”李世民微微一叹。“父皇,女儿有一个请求。女儿得了这种怪病,不定什么时候就发病,女儿想暂时住在豫章妹妹府中,请薛枫为我调理身子。”长乐轻声说道。李世民愕然,接着大笑了起来,手指着长乐,“孩子,你真是个有心人啊!”长乐脸色一红,“父皇,你就答应女儿吧。”“好,好,好!算是父皇补偿于你。”李世民答应着,意味深长地道,“薛爱卿,朕将长乐也交给你了。”“臣遵命。”薛枫心想,这什么事啊,自己治病换来了一个大麻烦。当然,人家是住到自己妹妹府中,自己也无权干涉过问。焦急等候在府中的柳湘兰,看到两个人出去,回来一群人,心里一阵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