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杨柳宫的情况奴婢已经打听到了……”红英的声音越来越小,不太愿意将打听到的消息说给主子听,怕主子听了急火攻心。她就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是犯了大忌,甚至是死罪,为什么杨柳宫的人个个都能没事儿呢?尤其是那个厨娘,居然还让皇上宠幸了,现在人人都称她为‘毓秀姑娘’,早晚也得测封为妃,实在是气煞她了。“打听什么?本宫全都知道了!”刚刚从太后那边回来的玲珑,出慈宁宫时无意间听到宫女们正在谈论此事,气冲冲地赶回朝霞宫,刚一回宫便看到了红英,气闷地一句话不说,偏偏红英还先挑起了火源。真是气死她了!钟锦缘逃宫没有受到惩罚,且不论她是没被抓到还是皇上准备不追究了,至少,她是私自离宫了呀,对于后妃而言,这可是等同于判国的死罪呀!可她却一点事都没有,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逍遥快活呢!更气人的,便是她的厨娘姐姐,只不过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厨房丫头,居然也让她乘风窜上枝头当上了凤凰,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皇上会临幸一个不怎么美丽的厨娘?皇上是把她当成空气了吗?“娘娘……”红英喏喏地唤着,不太敢大声说话,主子的脸sè都快变成铁青的了,那一脸的怨恨与嫉妒让人不禁直打寒颤。看来,这一次主子是真的火了!“真是气煞本宫了,走了了一个钟锦缘,又来一个钟毓秀,本来一件欺君大罪,现在倒好,居然成了可以忽略的绿豆小事,皇上居然还宠幸了那个丫头?”一提到这事儿,玲珑就气得直喘,凭什么那些替补的都能得到皇上的宠爱,而她这个正牌的却只能撂在一旁当摆设?“娘娘,您消消火,别气坏了身子……”红英走到主子身侧,轻轻为主子拍抚着后背为她顺气,心里是一样的愤怒与不平。皇上对娘娘太不公平了!难道,他一点都不用顾虑娘娘的感受吗?好歹娘娘是陪在皇上枕边六年的良人呀!“你叫我怎么不气?本以为障碍已经除掉了,本宫的路就好走了,现在却又冒出个小厨娘来,皇上是真想气死本宫吗?”为什么她的一片真心皇上就看不到呢?甚至,还要拿来踩在脚底,不屑一顾。钟氏姐妹有什么了不起的,真比得上她玲珑吗?“娘娘,您别气,也别急,这事儿咱们急也急不来,再说了,皇上现在,不是还没有测封那个厨娘吗?咱们有的是机会干掉她,让她永远也无法接受测封!”红英歹毒地说着自己的想法,嘴角挂着一抹残忍的笑容。她的心已经魔化了,完全无法以正常人的思维考虑问题,她所环绕的中心点,便是为主子铲除异己。“干掉她?目标太大了……”玲珑也巴不得所有与她抢夺皇上的女人全都死于非命,可是,那样的话,她的处境就更难堪了,皇上早晚会怀疑到她头上来,到时候,不要说后位了,只怕连命都保不住。上一次袭击钟锦缘的事情已经险些暴露,幸好被皇上抓住的那一点蛛丝马迹断绝在了宫门之外,她才能安生到现在。再来一次,她可能就没这么幸运了。“娘娘,上一次八勇袭击钟锦缘,其实已经成功了,只是,咱们都没有料到龙天琉居然能救活她,虽然如此,却也令皇上和刑部无可奈何,他们根本就抓不住八勇,更何况,现在宫中已经没有龙天琉这个救星了,他只怕敢是自身难保呢!娘娘,只要咱们抓准机会,一定可以成功!”八勇是誓死效忠于她的,就算被抓住了,也会立即自杀让秘密永远是秘密,无论如何也牵扯不到朝霞宫来,主子照样可以高枕无忧。“这件事情,让本宫再考虑考虑。”玲珑十分谨慎,不愿马上作出回应,紧锁着眉头思考着。“是,娘娘。”看到主子已经在认真思考自己的建议,红英也不再多说,只是在主子身后为主子轻轻按捏肩颈,让主子能放松一下。这样的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红英想起了一件事情。“对了,娘娘,最近……宫外的人都有些不安份,还是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全都吵着要进宫来见您。”红英嘴上讲得平淡,心里却是嗤之以鼻,这些小丑抓腾不了几天了,娘娘很快就能收拾掉他们,让他们永远也不能再打扰娘娘。“是吗?”对于那些所谓的‘家人’,玲珑已经记不起是否曾经有过‘亲情’这种东西,她现在只能记住那些‘家人’的贪婪和自私,对于这样的‘家人’,她无需有任何怜悯之心。“嗯,娘娘,一切都准备妥当了,您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只要娘娘一声令下,那些人就可以永远从京城消失,她会让他们再也无法走进京城,管他们将来是去要饭还是抢劫,只要不再来打扰娘娘便行。“哼,他们也在京城享够福了,送他们回老家去吧!”只是一句清描淡写的话,却决定了一大家族人的命运。“是,娘娘,奴婢会做得干净漂亮的!奴婢先行告退了!”红英一直在等主子这句话,现在,她终于可以行动了。没有那一群蛆虫的阻碍,娘娘才能无后顾之忧。“现在,本宫就专心来对付你了,钟毓秀!”虽然她还没有下定决心要杀她,却不会让她好过。杨柳宫里,正在刺绣的毓秀突然打了个冷颤。“奇怪了,屋里不冷啊!”毓秀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似乎会发生什么事情。“难道,是妹妹出事了吗?”毓秀有些心惊地想着,却马上否定了这种可能,她与妹妹是血亲姐妹,妹妹如果有事,她一定能清晰地感觉到,可是,她突然的心颤代表着什么呢?“钟姐姐……哦不,毓秀姑娘,您该喝药了!”小绿轻巧地走了进来,一开口便犯下了百年不变的错误,马上又别扭地改正过来,她的舌头都快要饶掉了,这让她怎么习惯嘛!不只是她,杨柳宫的其他人也是,根本就喊不出口,她是最惨的一个,几乎是整天陪在钟姐姐身边,一出口就出错,错完了又要改,改完了继续错,她都要jing神错乱了。“好了,小绿,不要再叫我‘毓秀姑娘’了,都说了几百遍了,听着实在是太别扭了,你自己不难受吗?”被小绿一闹,毓秀暂时忘记了心中的yin影,苦笑着说。除了不必再在厨房忙碌,她都没什么变化,干嘛非要改个别扭的称呼呢!“唉呀,钟姐姐,我是真受不了,就算会被皇上责罚,我也不要改口了,你就是我们的钟姐姐,又不是陌生人,哪能叫什么‘姑娘’呢?皇上都不觉得别扭的吗?”小绿终于爆发了,她堵气地将汤药稍稍有些大力地放到桌上,刚刚好保证汤水不往外溢,以表达自己的不满。“早跟你们说了呀!乖,以后还是叫我钟姐姐!”终于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了,看着眼前有些难喝的汤药,似乎也不觉得苦了。“来,趁热把汤药喝了,你的身子还没有好全呢!老太医说了,要好好调养才不会落下病根!”老太医还说,钟姐姐那夜大出血,若不是救治及时,恐怕以后都无法生育了呢!钟姐姐的母亲很早就过世了,没有母爱的滋味她已经尝够了,如果她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肯定会非常伤心的。不过,这些话她都悄悄埋在心里说,反正,现在钟姐姐一切都好,不必要知道这些吓人的事情!“好,我喝!这些ri子,我都快成药罐子了!”毓秀微皱着秀眉将汤药小口小口地喝下,心里却不住地在埋怨,她都已经好了,却还是每天被逼着喝药,若是不从,大家都会拿一种哀怨且伤心的眼神看自己,让她不得不退让。难道,要让她喝一辈子吗?“钟姐姐,最近……您和皇上相处得怎么样了?”皇上每天都会过来看望钟姐姐,不过,却不会在这里过夜,与钟姐姐在一起,也只是安静地靠在一起欣赏小院落的秋景,有时候,甚至说不上几句话,让躲在一旁偷看的小绿他们忍不住心急。“还好啊!”毓秀说得云淡风轻,小绿却是有些着急了。哪有这样子谈恋爱的啦!而且对象还是皇上,成天看着院子里那几棵树能有什么进展嘛!现在,为了不惹毓秀伤心,大家都不会在她面前提及锦缘的事情,而且,现在所有人都在cāo心毓秀与皇上之间的问题,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娘娘的问题了。眼前的人比较重要嘛!“钟姐姐,你这样子不行啦!哪有这么伺候皇上的,您若是想把皇上留在身边,就要让他更加喜爱你呀!成天坐在那儿吹凉风,连话也说不上几句,见了面都跟没见面一样!”不见面也许还能增加几分思念之情呢!“呵呵……小绿,你以为皇上是什么人,可以任由我来cāo纵吗?他如果愿意,就算我不理睬他,他也照样会每天来看我,如果他的心已经变了,我就是变着花样逗他开心也留不住他的,我呀,要的是皇上的心,不光只是那个人,你明白吗?”毓秀的爱情观很纯洁,很直白,她可忽略一切外来因素,也可以忽略自己的心痛,只要能与皇上心心相依,那便是她的永恒。就算,只有一刻的相依也足够让她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