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几步,两人便来到了南宫太太的病房。那病房比樱子的病房大多了,里面摆满了各种急救设备。不知道为什么,昨天黎邰正和小豪去看南宫太太时,病房里除了南宫太太外,空无一人。这会儿门口却多了个值班的护士。那护士坐在ICU病房旁边的小隔间里,透过玻璃墙随时观察着南宫太太的各项生命指数,一出现问题便按响警报,通知医生和护士抢救病人。小豪把樱子放了下来,两个人站在玻璃门外,轻轻敲了两下值班室的门。那护士正在看报纸。抬眼瞧见两张笑嘻嘻的脸同时看着她,便推了门出来,问:“你们来这里干什么?”“我是……”樱子刚要说话,却被小豪抢了头彩。“我们是病人的家属,来探视她的。”说着,小豪朝樱子挤了挤眼睛,示意她别出声。“哦,病人情况不稳定,你们只能探视十分钟。”说完,护士转身回到隔间,那扇门在她身后砰一下关上了。樱子被护士这番冷冰冰的态度弄得好不气恼,想上去质问她何以有这样的服务态度,却被小豪拉了回来,对她说:“别和她一般见识,你看她今天气焰嚣张,也许明天就要倒霉。”说着,一丝阴险的笑容在小豪脸上浮起,不过瞬间便消失了。第二日,护士在家里上吊的消息从公@安局传来。整个儿医院沸腾了,警察来向护士的领导和同事调查情况。几天后,结论是抑郁症自杀。樱子一脸惊讶的问小豪:“你那天说的话怎么这么准?她居然上吊了!”小豪诡异的说:“她没注意,自己一转身死神就跟在了身后。”然而,这些都是后话。樱子和小豪得到护士的恩准去探视南宫太太,两个人轻轻推开病房的门,蹑手蹑脚走进去,生怕声音大一点会打搅南宫太太的美梦。其实,这完全是多此一举,南宫太太早已进入深度昏迷状态,不要说走路声,就算是隆隆雷声,也惊不醒她。若能醒,反倒是件好事。“妈妈……”樱子侧身坐到病床边上,理了理南宫太太披散在枕头上的头发,想起小时候妈妈帮自己梳头的情景,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这会儿,她多想帮妈妈也梳一次头啊!如若放在平日,这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愿望,可现在不要说梳头,就连和妈妈说上一句话都是极度奢侈的事情,更不要提看看她的笑容,让她亲手拆开生日礼物。对了,樱子突然想起来,自己长这么大,从来没给妈妈买过一件生日礼物,每次想买时,妈妈都说等她长大了自己赚了钱再买。于是,长大便成了给妈妈买生日礼物的先决条件,赚钱便是决定性因素。可是,为什么一定要等长大呢?为什么一定要到赚钱那一天才能买呢?樱子思索着,开始责备自己,数落着自己平日里对妈妈的种种不是。那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掉到雪白的床单上,晕成一片灰色的水渍。人就是这样一种动物,拥有时往往不珍惜,非得等到失去了,才会追悔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