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了个空已经够让陆飞烟窝火的了,更让她气愤的是,暗中帮助云清浅的人竟然是湛北辰!“你出来!”云清浅微一耸肩,回了湛北辰一个挑衅的眼神。意思是,你看,这可不是我不想到此为止。陆飞烟看到他们“眉目传情”,更是怒不可遏,“滚出来!”“抱歉,我只会走,不会滚,不然你给我示范一下?”人群中瞬间发出一阵哄笑。陆飞烟从来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何曾受过这种奚落?手中长鞭一挥,一声凌厉的破空之声越过人群直朝着云清浅而来——云清浅挑了下眉,又来?那就让你有来无回!人群纷纷避散,长鞭眨眼到了云清浅跟前,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甩向着那张倾世无双的脸孔!突然一手伸出,快如闪电!一下子抓住了鞭子的末端,和陆飞烟呈拉锯之势!黝黑发亮的鞭子绷得笔直,陆飞烟满眼滔天怒火,用力抽了几次都未能将鞭子抽出,又丢脸又恼火,“放开!”一截长鞭缠绕着湛北辰的手掌,他倏一用力,陆飞烟惊呼一声,只觉得一股内力顺着鞭子逆流而上,脱手而出!再抬眼看去,她心爱的鞭子一截完全落到了湛北辰手里。湛北辰目光冷冷,星眸寒霜,俊美如雕琢的脸庞一如往昔一般,没有一丝表情,却莫名地让人觉得比往昔更冷。他这是在……动怒?陆飞烟心神一恍,随即清越如冷泉的低醇声音响起,“这件事,到此为止。”陆飞烟神色骤变,惊愕,怀疑,到最后化为浓浓的淬了毒的嫉妒!不过是迫于皇命才被迫和云清浅有了婚约的不是吗?湛北辰应该根本不喜欢云清浅才对!他为什么要帮她?一再二地帮她!陆飞烟眼睛一花,忽然看见人群中有人拼命冲着她做手势。那是云若汐的侍女织锦,织锦见陆飞烟终于看到她,总算松了一口气,朝着旁边的街口一指。陆飞烟眼中瞬间闪过一抹了然,“想要这件事到此为止,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云清浅一副“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我”的表情,她不过被出来买个东西而已,结果现在骑虎难下了。下次再也不要被碧霄拖出来了。想到碧霄,云清浅的目光快速在人群中溜了一圈,意外的是,居然没有找到碧霄的身影。该不会是出了事就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了吧?若是这样,她回去说什么也不会收下这个婢女了。“既然事起于马,那我们就用马来解决!”云清浅迎向陆飞烟的目光,无惧无畏,“怎么解决?”陆飞烟见她上钩,心下暗暗嗤笑,“赛马,从这里到到这条街的尽头,若你应了,这件事我既往不咎!若我赢了……”她朝云清浅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过去。云清浅刚迈出一步,手腕突然被人拉住。回头,湛北辰对她微微摇了摇头,转而看向陆飞烟,“要赛马有的是机会,不妨等到半月后赛马节再一决高下。”陆飞烟咬牙,就是不想让云清浅参加半个月后的赛马节她才会这么急着赶出来!“我不要!”“怎么?不敢等?”云清浅一激,陆飞烟瞬间炸毛,“谁不敢了!你等着,半个月后我一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陆飞烟恨恨地转身准备离开,看到那匹差点把自己摔下来的枣红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恨恨踢了一脚,“来人!给我换匹马来!”“是!”侍卫立刻牵了自己的马过去,小心询问,“小姐,那这匹马……”“丢了!连主人都敢摔的畜牲我要它做什么!”陆飞烟恨恨翻身上马,一夹马腹,马儿长嘶一声,撒开四蹄飞奔了出去。众侍卫见主子也离开了,连忙爬上马背,相继追了过去。转角处那辆马车里,云若汐暗自绞紧了手帕,“居然让她逃过了这一次!”织锦连忙出声宽慰,“二小姐放心吧,大小姐的骑术我们还不知道吗?不过是晚半个月而已,到时在诸多王孙公子面前让她好好地丢一丢脸,那才叫大快人心呢!”云若汐一思量,倒也有几分道理。派人偷偷给陆飞烟传了信,虽然没整到云清浅,不过,与其让云清浅去不了赛马节,不如让她在赛马节上丢尽脸面!“织锦,让车夫去丞相府,我要去看看飞烟。”“是。”……百姓见没热闹可瞧,渐渐散了开去。云清浅转眸看向他,问,“九王爷怎么会在这里?”湛北辰脸不红气不喘,“路过。”“哦——”她拖长了的尾音说不出是相信还是怀疑,反正别有深意,“那真是太!巧!了!”路过?谁知道是不是和碧霄早就串通好的。湛北辰又怎么可能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只是他装听不懂,径自拉过云清浅的手往前走。云清浅一个踉跄,“去哪里?”“要买赛马节的东西。”湛北辰边走边罗列,“马匹,马具,还有骑装,弓箭……”云清浅脚下一刹,“停!你怎么知道我要买这些东西!”湛北辰轻一扬眉,“刚才不是答应了要和陆飞烟赛马吗?你什么都准备,打算到时候拿什么出去比。”原来刚才的红衣女子叫陆飞烟,将军府的嫡女陆飞烟。云清浅快速从脑海中搜罗出这个名字,以及有关这个名字的所有相关信息。穿到这里一个月来,她每天上街晃荡,可不是单纯只为了做出草包纨绔的假相,茶楼酒肆,街边路口,都是各种八卦消息流传最多的地方。虽然所得到信息的真实性可能稍有欠缺,但是全面性和及时性还是相当可以的。关于这个陆大小姐的传闻她听了不少,其中有一条,陆飞烟跟着丞相出使西周的时候,曾被湛北辰救过一次,从此一颗芳心便全扑到湛北辰身上了,削尖了脑袋要成为九王妃。但她估计怎么也没想到,她和湛北辰之间,还有个和湛北辰指腹为婚的云清浅。所以陆飞烟一见到她,就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样,恨不得把云清浅踩死在马蹄下,也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