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浅刚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忽然感到掌心一凉,低头一看,湛北辰不知何时掏出了个白瓷小瓶子,从里面倒出浅绿色的**,淋在伤口上。清清凉凉,很是舒服,让她刚才因为拉缰绳而再度裂开的伤口痛处减轻了很多。云清浅心中五味陈杂,“有这种好东西,为什么昨天不给我用?”昨天湛北辰给她上的那药简直灭绝人性!要不是她忍耐力和意志力足够强,恐怕早就掐死这个大夫了。本来觉得湛北辰是在故意整她还只是云清浅心里不爽地编排几句。有了今天这药的出现,分明就是坐实了她的猜想啊。难道就因为她一直不肯招人自己背后的“主子”是谁,所以九王爷就变着法地给自己上刑?正又开始在心里编排湛北辰小肚鸡肠,心狠手辣云云。对方忽然很淡定地回了一句,“哦,那药没带在身上,回去还要上一次。”“噗!”云清浅郁卒地抽回自己的手,“还是不麻烦九王爷了,王爷现在帮我诊个脉如何?”“诊脉?”湛北辰疑惑,“本王看你气色很好,还能纵马追到这里来,除了手上的伤什么事也没有,怎么?你觉得自己哪里不舒服?”“呃……也不是……”在还未弄清楚面具男到底是谁之前,云清浅觉得还是不要贸然让任何人知道比较好,因为这具身体本尊身上的秘密实在太多了,她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玩火**了。通过这段时间的实践,云清浅得出这样一个真知。况且,她和湛北辰还算不上多么相熟,更准确的来说,两人还是敌对关系。“昨天我二妹三妹来过……”云清浅丢了个看似答非所问,含糊不清的答案。湛北辰却懂了,他没有再追问,径自伸手搭上了云清浅的脉搏。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手长得真是好看,五指修长,指节均匀,指甲短而干净,透着浅浅的红晕。和他这个人不一样,人很冷漠,手,却很温暖。温热的指尖感受着手下涓涓如流水的脉搏。突然“嗖”一声尖利的破空之声划破长空——云清浅赫然回首,与此同时扣在湛北辰手下的脉搏中蓦地涌现一股强大的阴柔之力。凤眸倏地一沉!“小心!”云清浅猛地一用力,将湛北辰往后狠狠一推!几乎是同时,锋利的箭头贴着湛北辰冷漠如冰的侧脸擦过——嗖嗖嗖——不给他们一丝一毫喘息的机会,铺天盖地的箭雨黑压压地冲着他们席卷而来,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云清浅微一偏头,瞳孔赫然一缩!一支强弩直朝着她咽喉的位置飞射而来,速度之快,距离之短,她根本不可能避开!腰间陡然传来一股大力,一瞬间天旋地转,腾空而起!云清浅迅速抱紧唯一可以抱紧的人的腰身,眼睁睁看着底下的箭雨呈放射状以密集到恐怖的架势射向他们前一刻所在的地方!雪骢白马反应迅速,飞奔进密林深处不见踪影,而她随手牵来的那匹和马已经瞬间**成了个刺猬!马儿悲戚的嘶鸣响彻密林,惊起无数飞鸟!刚放下弓箭的太子湛君卓一愣,“出什么事了了。”侍从躬身上前,“可能是谁不下心伤到马了,太子殿下不必担心。”湛君卓颔首,调转马头却是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侍从一急,“太子殿下?我们方才追着的那只鹿不是往这个方向去的。”“本宫知道。”……湛北辰带着云清浅运起轻功于千钧一发之际惊险避开,不料瞬间密林之中跃出几十条黑影,蒙面持刀,来势汹汹!湛北辰垂眸瞥了一眼,脚下不停,穿林过树,左右穿插,迅速奔走于密集树林之间。黑衣人却都不是泛泛之辈,居然没有一个被甩开了的,如影随形,步步紧逼!仅仅片刻,已经有人追了上来,瞬间掷出手上短刀——湛北辰抱着云清浅险险一避,割下云清浅一片衣袖,飘坠而落。云清浅一下更紧地抱住了湛北辰的腰身,“你一定不能丢下我!”湛北辰一愣,瞬间失笑,“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让我不用管你吗?”云清浅义正言辞,“我是为了救你才被卷进这件事情里面来的,你不管我谁管我!”她如果说那种“不要管我!你快走!”的话,绝对是脑子进水了!说话也得分时候,现在这种情况,她看到了事情所有的经过,如果再被丢下,而她又不会这些古人神乎其技秒杀一切武侠片的轻功,绝对是一个死字!湛北辰薄唇一抿,眼底忽的乍现一抹厉色,“那就抱紧了!”语毕,他劈手一扬,两人的身子在半空中绚丽地旋了个圈,衣袂翻飞如层层叠叠的花瓣。以他们为中心点,一阵轻飘飘的白色粉末雪花般撒了出去,半空中划出一道飘渺的弧。“啊!”“啊!”“这是什么东西!我的眼睛!”……粉末所到之处,黑衣人哀嚎声一片,纷纷的捂眼,从半空中跌落下去。云清浅扬唇,“这东西不错!回去以后给我也来点!”湛北辰扬眉,“本王的东西可都金贵得很,想要,拿银子来换。”虽然嘴上还在说着,湛北辰却丝毫未敢放松,趁着黑衣人方寸大乱,牟足全力健步如飞。云清浅只觉风声呼呼从身边略过,发丝飞扬几乎和地面快要成平行线。“不用吧,怎么说我也算是王爷你的半个救命恩人,就当是给我的一点报酬好了,你跟我还好意思收银子吗?谈钱伤感情。”“你救了本王半条命,本王可是救了你一条命,算起来你还欠了本王半条命,既然你这么说,回去好好想想这半条命的人情该怎么还了吧。”湛北辰再踏过一棵树丫,两人身形骤然下坠。云清浅一惊,这么高下去是想摔成肉泥吗!层层浓密树叶挂着脸颊沙沙而过,云清浅眯着眼忽然瞥到地面一抹亮眼的白——是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