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一直在让,只是让的不明显,而已。”湛北辰一脸平静地给出一个事实。“你……”皇帝噎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虽然他更不愿意承认湛北辰刚才说所的那个事实。湛北辰放下棋子,“父皇找我来,不是只是为了陪您下棋的吧。”“怎么?朕找你来下棋你似乎不是很乐意?”皇帝不答反问,眉梢一挑,显出几分威严来。“不敢,只是不像父皇的作风。”面对一国之君,湛北辰没有丝毫胆怯。皇帝认真看了他一会,终于放下黑子,轻轻一叹,“明明这些年你都不在朕的身边……”却居然是这些儿子之中最了解他的一个。“算了,朕找你来,告诉你一件事,你和云家那丫头的婚期太后已经定下了。”湛北辰眸光微微一动,这一幕落到皇帝眼中却成了另一番解释。“不管你愿不愿意,云家的丫头你是一定要娶的。”说着偷偷觑了一眼湛北辰的表情,“不过,娶回去之后就是你自己的事了,时机、分成,朕相信你心中自有一番打算。”湛北辰微微一笑,“既然是父皇的安排,儿臣定当遵循。”皇帝满意地点点头,想起些别的事情来,“那三万守军交到你手里,没有人为难你吧?”湛北辰摇头,“没有。”只是他不懂,为什么会突然把这么大的权力交到他手上。与其说是在帮他,倒不如说是在害他。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一下子帮他推到了风口浪尖,在他才刚回南夏不久,根基不稳之时。“那就好,西周那边……”“尽早七哥已经把人送出帝都,相信再过不久,七哥就会回来向父皇复命,倒是父皇,您的身体近日来感觉如何?”尽管心中有疑问,湛北辰也并没有直接问出来。既然皇帝不说,即便是问,也问不出来的,不必浪费时间。皇帝摆了摆手,福公公立刻识把棋盘收了下去,命人奉上两杯茶来,“用了你的药,朕觉得近来身子好多了!看来宫中那些太医这么多年行医经验,也不及你十分之一啊。”“儿臣只是恰好对父皇的病症稍微了解一二,父皇的身体还需长期调养,不是几服药就能完全治好的。”湛北辰垂眸品茗,姿态优地像一幅画。即便多年的质子生涯,他身上,身为皇子该有的尊贵气息一分也不会少。“病去如抽丝,这道理朕懂,朕到底已经不年轻了,将来南夏的江山,还要更多的倚重你们这些年轻人,”皇帝微微一叹,忽然浮现出多年来的沧桑,“朕修养的这段时间,你没事就多往宫里走动走动吧积下的折子估计已经堆积成山了。”湛北辰眼底敷衍一抹异色,“父皇何不请太子监国,我和七哥都可以全力辅佐太子殿下。”“太子……”皇帝思忖片刻,道,“太子太过优柔寡断了,有些事情他下不了那个狠心。”“儿臣不这么认为。”皇帝饶有兴趣地看向湛北辰,“你是怎么想的?说来听听。”湛北辰放下茶盏,“如今是守天下不是打天下,打天下要手段和野心,守天下则更需以德服人,太子宅心仁厚,深得民心,由他来监国,再合适不过。”“这……真的是你心中所想?”皇帝颇有几分惊讶。湛北辰起身,恭敬立于皇帝面前,“儿臣的确是这么想的,太子监国,于情于理,都最为合适,儿臣也相信太子一定可以做得很好。”他低垂着头,皇帝看不清他的神情。但那肃穆恭敬的态度没有一丝一毫的玩笑之意,让人不得不对他所说的话慎重起来。“罢了……你先回去吧,朕有些累了。”并未等到皇帝给出一个答案,不过湛北辰不心急。“儿臣告退。”施施然一礼,倒退几步,转身,头也不回地出了大殿。许久之后,福公公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皇上?”“他走了?”皇帝还保持着刚才湛北辰走时的那个姿势,闭目养神。福公公点点头,“是,九王爷走了有一会了。”“小福子啊……”皇帝突然叹了一声,问,“你说朕是不是看错了?”福公公连忙跪了下去,“皇上怎么会有看错的时候。”“可是现在和朕想的,总是不太一样,朕一声运筹帷幄,执掌天下,到老了才不得不相信,有些事情真的不是凭一个人的力量可以掌握的。”“皇上……”福公公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朕有些累了……”还是皇帝先转移了话题。福公公连忙过去扶住,“奴才扶您进去休息。”………………………………………………………………“下月初八,是太后娘娘选定的日子,很快你们云家就要有一门喜事了,妹妹你怎么还有空到本宫这里来?”皇后娘娘端坐于上位上,睨着秦雪茹母女。秦雪茹笑笑,“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大小姐的嫁妆什么的,多少年前臣妇就给她预备着了,和若汐一样。”说着朝旁边的云若汐看了一眼,云若汐立刻娇羞地低下头去,“娘,说姐姐的事情就说姐姐,扯上我做什么……”“哎?什么叫扯上你啊?你和大小姐的婚约也不过就是前脚后脚的时期,大小姐都要出嫁了,你还能在家里呆多久啊?”“娘~”“说的是啊。”云若汐微微一愣,没想到后面接话的人竟然是皇后娘娘。皇后端起茶盏轻轻啜了一下,“也就是前后脚的事情,女大不中留,若汐你在那个家里也是呆不久的。”母女两人面面相觑,飞快地交换眼神。“你给云清浅准备嫁妆的时候,顺便也把若汐的那份准备准备吧,不用太多,到了宫里却什么少什么,直接到本宫宫里来拿便是了,反正也是一家人。”皇后这话说得更直接了。云若汐立刻站了起来,屈膝福了一福,“谢谢姨母!”皇后抬眼一不觑,“这下你总该可以放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