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浅你过来跟我骑一匹马。”云浩然语气狂傲地命令着。大抵是从小养尊处优,身边的人就算不是都对他唯命是从,也大多忌惮一下云浩然背后的云净流的势力,礼让三分,云浩然也把这一切看成是理所当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啊!”脑袋上突然被人削了一下,云浩然抬起愤怒的眼睛死死瞪着面前的女子,“云清浅你疯了!你打我干什么!”“打你是为了教你,你都多大人了?今年好像也十四岁了吧?差不多半个小大人了,这么大了还不知道要长幼有序?还国子监的才子呢,你那些书都读到梦里去了吧!”云清浅好不畏惧云浩然的眼神,用比他更傲的眼神瞪了回去。云浩然从小到大都没人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过话,有一瞬间的怔楞,完全反应不过来。“云清浅!你太过分了!”想偷听这两人到底想说些什么的云若汐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听到,就看见云清浅抬手就削了她弟弟一脑袋,顿时怒上心头,蹭蹭蹭冲了过来,“浩然他是我们云家的嫡长子!连爹娘都舍不得动他一下,你居然敢打他?!看我不把这事回去告诉爹娘,有你好果子吃!”云清浅微微一笑,双手环胸往后退了一步,悠然地看着这姐弟俩,说,“你们云家?好像我不姓云一样,长姐如母,慈母多败儿,严师出高徒,你想回去告状就去告吧,不过恕我直言,今天就算是爹娘站在我面前,能奈我何?别忘了,我现在不止是云清浅,还是九王妃,想管我,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你!”云若汐瞬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我什么?”云清浅轻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云若汐这气质全无,被气得发抖的模样,“你该称呼我一声王妃。”以为和太子有个婚约就了不起了?现在还没嫁出去呢,论身份论地位,云若汐在她云清浅面前,都该恭恭敬敬,卑躬屈膝!云若汐张嘴了半天,愣是一个字也没憋出来,脸色极其难看。干脆直接一伸手拉住了云浩然,“跟我走!”谁料下一刻云浩然竟然直接握住了云若汐的手腕,直接掰开了,“姐,你先去吧,我还有点事情没跟她说完呢。”云若汐瞪大了眼睛,“你跟她有什么好说的?快点跟我走。”在云若汐看来,云清浅和他们姐弟根本就不是同一个层次的人,他们姐弟满腹诗书,才华横溢,而云清浅粗鄙不堪,难等大之堂。这样的人,和她弟弟在一起,会把她弟弟带坏的!“姐,太子殿下在等你呢。”云浩然忽然说了一句,云若汐一抬头,果然看到不远处湛君卓已经跨坐在马上,正朝这边看过来。云若汐犹豫了一下,一咬牙,低声警告了云浩然一句,“那姐姐先走一步了,你快点过来,别让太子殿下久等!”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别跟云清浅待在一起太长时间了。云浩然也不管云若汐说什么,反正只要她赶紧走就可以了,忙不迭地点头,“好,我知道了,你快去吧。”云若汐真的怕湛君卓等急了,赶紧提起裙摆,一路小跑了过去。剩下云浩然和云清浅面对面,其他人也都先后离开了,这里倒是没有什么别人了,也不必另找地方说话了。云清浅抬了下下巴,“你想说什么?”“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啊,什么?”云清浅眨眨眼,明知故问。云浩然咬了咬牙,“就是刚才那番话,什么天时地利人和,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在一伙人的印象中,云清浅一直是胸无点墨,毫无学识可言的人,大家闺秀这个词和云清浅几乎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的。但是今天,云清浅刚才那一番所说,简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不仅是出乎他的意料,云浩然设置觉得一直是云家骄傲,国子监大才子的他,在云清浅面前,居然有种相形见绌的感觉。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可以这样?“怎么,觉得自己不如我,自卑了?”云浩然一愣,他没想到云清浅居然能一语点破他的心中所想,难道是他表现得太过明显了吗?云清浅啧啧出声,“小朋友,你还年轻,很多东西不知道也正常,慢慢学吧,以后对你自己有好处的。”“你也才比我大三岁而已!”云浩然愤愤不平地瞪了云清浅一眼。云清浅一噎,她这才想起来云清浅这具身体也才刚刚过了十六不久,现在十七。生理年龄上的确只比云浩然大了三岁而已。可是她这具十七岁的身体里面装的是一具二十几岁的灵魂,还是刀尖游走了四五年的特工的灵魂,想不早熟都难。分分钟都是要丧命的节奏啊。云清浅想了想,斟酌着找了个比较合适的说辞,说,“其实这些东西你也没必要知道,你娘希望你以后做官,不想你出去跟爹一样行军打仗。”秦雪茹的这点心思云清浅也能够理解。毕竟家里只有云浩然这一个男丁,又是秦雪茹的独子,她几乎把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到自己的子女身上了,将来云若汐出嫁,她在府中能依靠的,永远都会和她站在一边的,只有这个儿子。她又怎么会希望自己的儿子和云净流一样常年征战在外,一年到头都不见得能回家一次?况且战场不是儿戏的地方,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云浩然有命去没命回来,那秦雪茹岂不是想死?秦国公府那边,自然也是希望自己的外孙平平安安的,将来说不定能对秦家的势力多有帮衬和辅佐的作用。其实云清浅香的更为透彻,即便秦雪茹没有这么多打算,当今圣上也是准备让云浩然今后走官之路而不是武将的。因为——忌惮!这和云净流被明升暗降是一个道理,因为云净流在军中留下的威信影响太大,如果召回了一个云净流,转而让云净流的儿子继续子承父业,那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相当于白费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