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我有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今天晚上就见到皇后娘娘!立刻!”云若汐说了一阵,发现宫女完全不为所动,柳眉一竖,“出什么事我担着!要是耽误了大事,你吃罪得起吗!”“这……”“这什么这!快进去通报,不然我就自己闯进去了!”宫女一咬牙,“好吧!您在这等一等,奴婢这就去向皇后娘娘通报!但是云小姐,您刚才说的话可要作数啊,万一出是没事,奴婢可承担不起啊!”“我知道我知道!你快去!别耽误我时间,快!”“是是是!”宫女连忙转身,一溜小跑地进了韶华宫,没过多久,原本已经暗了的主殿又再度灯火通明了。刚才进去通报的宫女急急跑了出来,“云小姐,请随奴婢进来吧!”云若汐立刻快步跟了过去。看着云若汐那道身影一路匆忙地进了韶华宫,一直跟在后面的某个黑影一转身,瞬间消失在黑暗中。“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刚刚更衣出来,连发饰都没佩戴,看着匆匆忙忙奔进来的云若汐颇有些不悦,“大晚上的,你急着来找本宫有什么事?”云若汐唰地抬起头,“皇后娘娘不好了!我看见太子殿下把云清浅藏在了东宫!”“什么?!”原本还有些睡意的皇后瞬间全醒了!“等等!你刚才说什么?把你说的话再重复一遍!”“我在太子东宫看到了云清浅!他们……他们……”一想到刚才自己无意中看到的那个画面,云若汐几乎气得想哭。“你们全都给本宫下去!”皇后大手一挥,在场的宫女们立刻尽数退下,空荡荡的寝宫之中只剩皇后和云若汐两个人。“他们怎么样!”皇后也算是把耐心忍耐到了极限,直到现在才问出刚才一直想问的话。“我看到他们……呜呜……”云若汐突然捂着脸嘤嘤地哭了起来,“云清浅那个贱人……一定是暗地里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否则她怎么能从天牢那种地方出来……呜呜……”看云若汐这表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皇后娘娘也已经猜了个**不离十了,“太子!太子真是糊涂!怎么能瞒着皇上偷偷从天牢提人出来!”看来她还是低估了云清浅对太子的影响,这样下去不行,她决不能让自己儿子的前途毁在一个女人手上!“若汐,明天一早让你娘进宫来!”“啊?让我娘进宫,为什么?”云若汐有些反应不过来,她以为把这事告诉皇后娘娘的话,皇后娘娘应该第一时间去东宫把云清浅揪出来,再丢回到天牢里去啊。皇后娘娘一拍扶手,一锤定音,“让你娘来,商量一下你和太子的婚事!皇上最近龙体一直不好,本宫觉得宫里应该办件喜事冲冲喜。”“啊?”幸福来得太快,以至于云若汐几乎一瞬间不能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等反应过来立刻跳了起来福身,“谢皇后娘娘!”“起来吧,以后就是亲上加亲了,你是本宫的亲外甥女,今后可一定要多多帮本宫劝着太点,知道了吗?”皇后这话的暗示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今后他们姨母和外甥女之间就要是一致对外的统一阵营了,云若汐要好好听她的话。“是,若汐知道了!”刚一高兴过,她忽然又想起件事来,“那个……皇后娘娘,云清浅的事情就这么放着不管了?”皇后闭了闭眼,“放心好了,经过你这么一闹,他们两个今天晚上不会有什么事的。”“那就好……”想了想,云若汐终于鼓起勇气小声请求道,“皇后娘娘,我今晚能不能……在您这里住一晚?”一想到刚才在后面追着她跑的黑影,云若汐吓得根本就不敢出去。她怕今天一出去,别说明天的婚事了,连命都要没了。她要等过了明天,等她拿到了太子妃身份做护身符才能安心!“怎么?”皇后扬了下眉,随即又明白了一些什么,颔首,“旁边的偏殿空着,你今晚就住在那里吧。”“谢谢皇后娘娘!”………………………………………………………………次日一早,镇国将军府炸开了锅。最近这段时间将军府简直是大悲大喜。悲的是,他们将军府的大小姐刚刚成为王妃没多久,居然被抓到谋害亲夫!谋害皇子啊,那可是足以株连九族的大罪。整个将军府连同下人都惴惴不安,也不能寝。可是没想到啊,大祸之后就是大福,居然一转头,今儿宫里就传来消息,他们而小姐和太子的婚事终于有眉目了,婚期都定下了!下人们一个个心花怒放,在心里对二小姐感恩戴德,说难怪一早上就听见外面喜鹊叽叽喳喳叫呢,原来是好事将近啊!将军夫人秦雪茹也是春光满面的,从宫里面出来,眼睛都要长到头顶上了。别人见了她也都礼让三分,谁让这是太子未来的丈母娘呢?全将军府上下,唯独一个人对秦雪茹没有好脸色,也就唯独那一个人敢对秦雪茹没有好脸色。“老爷!我们若汐终于飞上枝头变凤凰了,难道您不高兴吗?”秦雪茹一进门就立刻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这话她今天都不知道已经说了多少遍了,可是说多少遍都不觉得腻啊。越说她越顺口,越说越觉得高兴!云净流抬头冷冷地看了一眼,“你既然进宫,为什么不顺便帮清浅求求情?你应该见到太子殿下了吧,现在清浅的案子就是交给太子殿下在办啊!”“哎哟老爷~”秦雪茹立刻捂住胸口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您开什么玩笑啊,今儿是大喜的日子,哪里适合提起大小姐啊,别人不提我们都该谢天谢地了,老爷您还要我主动提起,那不是成心给自己找不痛快吗?”“清浅怎么说也是我云家的嫡女!怎么就不能提她了!”“老爷,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和我们云家早就没有关系了,老爷您还非要把这脏水往自个儿身上揽,这叫什么事啊?”“你住口!”秦雪茹一惊,差点跳起来,巴巴地看着云净流,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敢再说出来。“你不去求情,我去!我根本不相信清浅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云净流言罢一甩袖子抽身离开。“老爷!老爷您去不了的,皇上现在正卧床养病,谁都不见!”眼看着已经快到门口的云净流脚步一顿,那气愤又不甘的样子,秦雪茹心中得意又解气。你怎么就那么相信云清浅那个小贱人啊?明明有个更有出息的女儿都要当太子妃了!冥顽不灵,不可救药!………………………………………………………………宫中忽然开始忙碌了起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太子的婚事非常仓促,居然一下就定在了三天以后。钦天监说这是今年最后一个好日子,否则就要等到来年了。皇后娘娘说等不了那么久了,要急着给宫里添一添喜气,就三天之后吧。于是整个宫里都手忙脚乱了起来。毕竟是太子殿下的婚礼,即便仓促也不能马虎,该有的一样不能少。一忙起来,难免有些地方就疏忽了。比如……养心殿是皇帝养病的地方,还未靠近就能闻到一股浓重的中药味,巍峨古朴的建筑在冬日阳光的照耀下沉静而庄严。先前湛北辰照料皇帝的时候,这里一直守卫森严,连太子都靠近不了,现在物是人非,整个皇宫都围绕着太子的婚礼转了,连严密的守卫都松懈了。现在适逢换岗时间,前一波的守卫已经撤下了,而后一波的守卫还没有来。一道纤细的黑影一晃,推开殿门闪身了进去,眨眼之间房门合上,一切就像是阳光下的一场幻影,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咳咳……咳咳咳……水……”昏暗的养心殿,隔着重重帷幔传来一声声微弱的咳嗽声,袅袅龙涎香混合着中药的味道,没病的人闻了都觉得一身的病气。云清浅走了几步,翻起桌上扣着的茶杯到了杯水,随手一泼,浇灭了香炉。继续重新倒了一杯,这才朝着帷幔里面走去。“小福子……咳咳……水……小福子……”里面的人声音已经喊得嘶哑,却仍然得不到纾解,听声音就十分痛苦,咳得也越来越厉害。就在皇帝咳得几乎快背过气去的同时,忽然有个水杯出现在了他面前,他立刻低头就着水杯喝了好几口,干渴的喉咙终于得到了缓解,皇帝长长出了一口气。靠在床头缓了缓,“小福子你怎么到现在才来,朕喊了你好几声了——”话说了一半的皇帝,却在抬头的一瞬间突然停住,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好半晌才敢轻轻出声,“……影……怜?”极其不确定的一声,似乎连声音大一点都会把眼前人吓得消失掉一样。云清浅站在床头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皇帝,那张苍老却依旧刚毅的面容,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飒飒风姿,和湛北辰还真有几分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