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什么?”他继续追问了一句。她的病,他要担上全部的干系。是他丧失了理智的行为,才会让她发起了高烧。可是,如果再重来一遍,他怕是仍然会选择以这样的方式进行伤害。背景是如黑丝绒般沉厚的夜空,也不知道是不是伦敦的天空云雾太厚,竟然看不到月亮。连碎银子般的星星,都似乎躲到了云层后面。可是他看着她的眼睛,却比星星更璀璨,比宝石更夺目。就像是满天的星星加起来,都没有他的眸子那么亮。亮得,仿佛有些什么要飞溅而出。她有些心慌,只是微仰着头,一句都没有说。“是不是饿了?我下去帮你热粥。这个……我会。”他似乎想自得地说出来,最终还是没有底气。骆香怜摇了摇头:“我不饿,我想去卫生间……”“哦……”尚书轩为自己的过份“殷勤”感到脸红。扭亮灯的时候,他忍不住暗自庆幸,好在刚才一直没有开灯。“我抱你去吧……”他说。骆香怜对他的温柔,一时反应不过来。直到他的手搂住了她的腰,才一下子惊醒,好笑地拂开了他的手:“我只是发烧,又不是断了腿。”门被轻轻地推开,尚书轩的脑袋探了进来:“香怜醒了?我把粥端上来,一直在电磁炉上保着温呢!”尚书轩脸色一沉,感觉自己又输了尚书亭一筹,却一时想不出补救的办法。“你怎么知道她醒了?”尚书轩老大不高兴,“你的功课不用温习吗?就注意我们的动静!”“看到了门缝里的灯光而已。”尚书亭不与老哥多争辩,“我下去盛粥。”尚书轩气闷地把手插进了裤袋里,却听到“咚”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来。急忙奔近,一握把手,浴室的门被她锁了。“香怜,你没事吧?”他拍着门问。“没事……”骆香怜的声音似乎很懊恼,“只是不小心滑了一跤,我就好了。”“你先开门,让我看看。”“好了。”骆香怜打开了门,看到他一脸的焦急,怔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是表示一下受宠若惊?还是无动于衷?她还在权衡着,尚书轩却已经把手抚上了她的额:“摔哪儿了,怎么肿起了老大一个包?”“浴缸沿上……”骆香怜下意识地回答,又退后一步。尚书轩被她眼里明显的防备,刺痛了一下。手伸在半空,尴尬地举着。两个人隔着浴室的门槛,就这样对望着。直到——“香怜,快来喝粥。”尚书轩夸张地端着一个托盘,“看,我还买了肉松,在烘培房买了几包小甜饼。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口味,来尝尝。”尚书轩颓然地收回了手,侧开了身子,让骆香怜出来。手竟然一直没敢再伸出去,虽然他想扶住她单薄的双肩。这一次,骆香怜坚持自己吃。“我又没断手,怎么好意思要你喂?再说,我已经好多了,你明天不要再端上楼,我可以下去吃的。只不过是感冒而已,你倒把我当成什么重症病人了。”“好吧……”尚书亭满心不情愿地把碗递给了他,忽然叫了起来,“你的额头上怎么肿了这么大一个包?哥,你是怎么照顾人的啊!”骆香怜急忙解释:“是我在浴室里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跤而已。头有些晕,不知道怎么的就……没有什么的,我经常磕磕绊绊。”尚书亭没有急着撇清她和他的关系,让她心里觉得安慰。至少,这个朋友并没有失去吧?她想着,安心喝起了粥。尚书亭含笑看她,侧过脸的时候,看到尚书轩的脸上,竟然浅浅地露出了笑容。忽然,心念一动,探首在骆香怜的颊上吻了一下:“像苹果一样,好吃。”骆香怜吃了一惊,看他一脸的笑谑,也不能当真发作,只能一笑作罢,低着头只当不在意,专心地吃她迟到的“晚餐”。尚书轩却跨近了两步,才硬生生地停住。骆香怜专注地吃,尚书亭专注地看,而尚书轩站在一旁,怎么都觉得自己仿佛是多余。唯一值得安慰的,至少骆香怜在自己的房间里。“大哥的这个房间倒蛮适合你养病,我想哥哥不会介意出借这个房间吧?”尚书亭开着玩笑,把目光转向了尚书轩。“我和香怜,本来就住在一起。只不过因为我手里的事情多,所以才让她暂时住客房。书亭,你有时间,也该温温课,不要总往伦敦跑了。”听出了明显带着警告意味的“逐客令”,尚书亭却把脸转向了骆香怜:“我没关系,反正是修学分的。我已经跟教授调好了课表,过几天再补上,那也是一样的。倒是哥哥,不是急着回国打理公司吗?把香怜留下来,养好了身体再说吧。”[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