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香怜只是笑笑。她在刹那间有一种错觉,以为他就是她的家人,而这里,就是她的家。可是在恍惚之间,很快又回过神来,知道这不过是她的错觉。喝汤的时候,便隐隐有着失落,却只是低着头,不敢让他看到。“香怜……”他忽然柔声地唤她的名,只觉得这个名字,从舌尖缠绵地生发开来,带着动人的余韵。“嗯。”骆香怜低应一声,汤碗里早就空了。“香怜,我们……”尚书轩觉得,这一刻的气氛那么美好,美好得让他想立刻许下宏愿,与她度过一生。可是,到底说不出来,只是卡在喉咙口,不上不下得难受。“呃,我去洗碗。”骆香怜狼狈地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收拾了碗,就躲进了厨房间。忽然地,她也不敢听继续说下去,这样的温柔,会让她溺毙在里面而无法自拔。尚书轩看着厨房里一灯如豆,她的背影,单薄却美好。他侧身站在厨房间的门口,也许是他的目光太热烈,骆香怜倏然回头,顿时手里一松,正在过水的那个碗,便“啪”地掉回了水池里。“啊!”她低喊了一声,尚书轩急忙冲了进去。“怎么了?伤到了哪里?”他的问话如此的焦急,让骆香怜错误地以为,他是在乎她的。“没有,是碗……”她低头看着分成两半的碗,忽然之间哭笑不得。刚刚还取笑过家里的碗,都是被尚书轩打破的,转眼之间就轮到自己失手。“你的手!”尚书轩把她的手抓了起来,手掌上,一条血痕已经洇了出来,这时候骆香怜才觉得了疼痛。“没关系的,一点小伤口。”骆香怜勉强笑着,低头要去收拾残局,却被尚书轩一把拉住。“坐到沙发上,我去拿医药箱。”他固执而认真地说着,硬是把她带出了厨房。“真的只是一个小伤口,我收拾好了贴块创口贴……”骆香怜哭笑不得,看着自己掌心里的血花。尚书轩却哪里肯听,早就去了储藏室,把医药箱拿出来,消毒,洒消炎粉,然后用白纱布绕着手背包了一圈。“这……这样……我还能洗碗吗?用创口贴……”骆香怜举着手,在他责备的目光里,语不成调地抗议。“我去洗!”他说着,收拾了医药箱就往厨房里走。骆香怜瞪眼看着他的背影,以手掩耳。果然,在五分钟之后,就听到一声“哗啦……”她的新碗,大约又报废了一半。疾走到厨房门口,尚书轩转回头来:“只打破了三个!”骆香怜瞪大了眼睛,打破了三个碗,难道还要邀功?尚书轩似乎正是这个意思,眸子里的得意,让骆香怜哭笑不得。可是他的身影,在宽大的厨房间里,竟然也显得和谐而温馨,她的目光随着他修长的手指,竟是无法移开。如果这样一辈子……这个想法,突然地冒出来,让骆香怜顿时吃了一惊,竟然觉得慌忙失措得厉害。在她神思恍惚的时候,忽然觉得尚书轩的脸,已经近在眼前,顿时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却被尚书轩扣住了后脑。他的唇,鲜红到耀目。以至于……她的眼睛,已经无法看清他的表情。脑中还是碗被打破时候的清脆声音,哗啦啦地回绕着,久久不能散去。可是唇上,却已经印上了另一片温暖的唇。她微张着唇,无法反应,只觉得他灵活的舌,已经越过了她的两排小小的贝齿,卷着了她柔软的舌头,互相纠缠在一起。他的味道,熟悉却又隐隐觉得陌生。心里一阵锐痛,忽然觉得他滚烫的温度,犹如一场如火如荼的火焰,承载着她的悲伤,又总是给她无望的渴求。“香怜……”她的名,被他叫出来,总是带着一种悱恻的缠绵,让骆香怜站立不稳,往后缓缓地倒去。他的手,却温和而坚定地拥住了她的身子,忽地把她打横抱起。急切的喘息,让她明白会发生什么。这时候,竟然隐隐有着期待。她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抖着,华丽忧伤得像蝴蝶的翼翅。眼睛微阖,仿佛是睡着了,又仿佛是在渴望。他的唇再一次攫住了她的,香甜地以为是攫住了一瓣玫瑰。不,即使是玫瑰,也没有她这样的甜美。仿佛是怕惊醒她的美梦,他的吻不再霸道,温柔地纠缠着……手指却从她的两肩,抚到了她的胸部。隔着家居服棉质的衣料,也能感到他掌心灼人的温度。她的身体,在他的掌下,从来都不是自己的。骆香怜微睁双眼,他的眸子正温柔地看着她,像是一条蜿蜒的小河,平缓而温和地流淌在她的心里。痴痴地,四道目光在空中纠缠了那么久,骆香怜以为长到了一辈子……[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