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公司。”尚书轩旋风似地钻进了车,不等骆香怜完全坐稳,汽车已经离弦似地冲了出去。骆香怜的手心里,已经握了满掌的汗。这个时候,尚书亭被绑架,不知道又代表着什么意思。尚书轩抿着唇一语不发,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有些发白。显然,他心里有自己的想法,却并没有说出来。但至少,他没有把自己扔在家里,而是乐意让自己全程参与。“那个窃听器,不是存心想要听你们……”尚书轩忽然侧了一侧脸,然后又回头注意路面,“我只是怕书亭会有激烈的举动,自从知道他沾染了毒品生意,我就觉得他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书亭,所以……”骆香怜心头一松,一直卡在心头的那一点疑忌,被他三言两语的解释,竟然都化作了清风,了无痕迹。其实,他未必没有存着窃听的意图,但至少他已经给出了解释。骆香怜轻轻“嗯”了一声:“我明白。”她并不完全的明白,但这时候最紧要的事,是尚书亭的被绑架。[ ]冲进了办公室,尚书轩迅速地打开了电脑。骆香怜微微一瞟,发现全是英文邮件。虽然诧异,却仍然明智地一语不发。她泡了两杯咖啡,递了一杯在他的手边。尚书轩不知道键入了什么,然后拨出了一连串的号码。“杰森,帮我在道上打声招呼。”电话里的声音,说得既快又口齿不清,骆香怜几乎没有听清楚。只是隐约觉得对方口气里的为难,心里忍不住惊惶起来。“好。”尚书轩回答了一声,才看到刘加伟拿着一叠资料走了进来。“总裁,基本上,绑架书亭的已经圈定了这三个人,一个是罗马的皮埃尔,一个是荷兰的挪森,另一个……则是澳门的地头蛇何明。”尚书轩的指节,在办公桌上轻轻地敲着,一声又一声单调而沉闷的声音,像是一下下地敲在了骆香怜的心上。刘加伟一语不发,只是盯着眼前的资料。“这三个人,咱们一个都惹不起啊!”尚书轩双后互握,十指交叉,“他们都是做传统毒品生意的吧?”“是。”“只不知道他们是想逼着书亭出让这部分利益,还是想要剪断这个毒品渠道。毒品,书亭怎么会沾上了这个呢!”他的口气里,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愤,骆香怜反倒放下心来,知道他不会放任尚书亭不管。“要不要先找人和他们接上头?”刘加伟和尚书轩搭挡多年,自然知道他的想法。“你派人和他们分别接触吧,但我估计他们不会那么爽快地回应我们。”尚书轩叹了口气,“也许,我们要请教父出面。”刘加伟沉默着,仿佛不赞同。“先接触了再说吧!”尚书轩轻轻地捶了一下桌子,“人算不如天算,最终还是逃不过教父的天罗地网。”“只要不依靠他的势力,未必我们这次就要受制于他。”刘加伟不服气地说。“那书亭怎么办呢?”尚书轩疲惫地问。“他是自作孽,不可活!”骆香怜的眼睛微微一跳,心里紧张得连呼吸都觉得疼痛。虽然尚书亭涉足了毒品生意,但在她的心里,却永远是那年见到的阳光少年,露着一口雪白的牙齿,开着那辆破车来接她和尚书轩。何况,他仍然是尚书轩唯一的亲人。“但是,唉……”尚书轩苦笑着摇头。“你已经为他做得够多,是他自己一意孤行,把你当成是他的对手。”刘加伟平静地说,可是语气里却透着坚决。他很少直接称呼尚书轩为“你”,一般都称他为“总裁”。这一次,看起来像是动了怒。“可他,毕竟是尚家的人啊……”骆香怜忍不住反驳。“像这种白眼狼……哼!”刘加伟对尚书亭颇有成见。“毕竟是我欠他的。”尚书轩苦笑,“如果不是我,当年这尚氏就直接交到他手上了。”“如果不是你,尚氏现在已经易主了。你以为他的父亲为什么会把尚氏交给你?就是因为尚书亭那时候还镇不住,那份补充遗嘱,我想大概已经能够知道内容了。”骆香怜忍不住动容:“什么内容?”“无非就是在尚书亭到了某年某月某日,宣读遗嘱,尚氏所有的股权,都是尚书亭的。”刘加伟耸了耸肩,说得却相当肯定。“他要,就给他吧!我经营了这么久,难道还不够吗?”尚书轩意兴阑珊,“凭我们两个,在哪里不能做出一番事业,何必要仰人余荫?”刘加伟也微微动容,却仍然坚持:“但这是你的心血,接手伊始的时候,我们两个曾经受了多少白眼,赔了多少小心?”尚书轩摇了摇头:“先不谈这个,救出书亭要紧。”刘加伟显然并不服气,却没有提出反对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