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觉得……”骆香怜吃了一惊。“书亭沾手毒品,只是给了教父一个绝好的机会。他一直要我负责黑手党在亚洲地区的行动,可是我……不想卷得更深。”不想卷得更深,说明他还是卷进去的。“那……”骆香怜担忧地看向他。“既然教父已经调集了人手,我们还有什么可做的?回家吧!”尚书轩仿佛放弃了似的,把所有的资料都扫进了抽屉。刘加伟站在门口,凝神看他:“你决定了?”尚书轩摇头:“我别无选择。事实上,书亭在一定程度上是受我连累,也许他接触毒品,也是教父一手安排的。试想,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刘加伟的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你是说,书亭当初的所谓价格便宜一半,效力增强一倍这种毒品,也是教父抛出来的饵?”“我想……大概错不了。”尚书轩苦笑,“加伟,你说我们是不是很失败?逃了这么久,挣扎了这么久,还是有朝一日被迫自投罗网?”刘加伟闭上眼睛:“这老狐狸!”骆香怜把尚书轩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奇怪,你不过是个商人,他为什么非要咬住你不放呢?”刘加伟忽然转身:“我不想卷进去。 ”“我明白,所以我不会勉强你的。”尚书轩郑重地说,“我自己是不得已,你……什么时候想离开,我都不会阻拦。”“可是,如果你卷了进去,我也只能跟进去!当初我就说过,哪怕是下地狱,我也会和你一起去!”“加伟!”尚书轩冲动地叫了一声,又软下了口气,“其实你没有必要这么做。”“我这条命是你给的,还有什么不能做?”刘加伟看着他,一动不动。两人对看了很久,骆香怜几乎觉得时间在一刹那凝固了起来,才看到刘加伟的唇角,渐渐地浮起了笑容。再回头,看到尚书轩的脸上,也浮出了一抹笑意。眼睛有点潮湿,也许这就是男人之间的友谊。[ ]“既然我们都决定了要下地狱,干脆就不管不顾,今夜一醉方休吧!”刘加伟忽然朗声长笑了起来。尚书轩解开了衬衫的两颗扣子:“好,正合我意。”“还是那间怀念?”“好!”骆香怜听得一头雾水,眼睛看看尚书轩,又看看刘加伟,只觉得他们的眉眼,都飞扬了起来,带着一种自信。心里暖暖地感动,又涩涩的酸。一时间,百味陈杂。“走吧,香怜,和我们一起去怀念。”“怀念?”她喃喃地低语。“对,那是一间酒吧,我和加伟就是在那里打出来的交情。”尚书轩朗声长笑。“可是书亭……”“放心吧,既然套子是教父下的,又怎么会让书亭有事?”刘加伟冷冷地笑了一声,“这只老狐狸,果然沉得住气,为了钓你这条大鱼,可真是下了大血本啊!”尚书轩摇头:“还有你。”“我?他没把我算进去。”“他知道你和我一向是同一步伐的,怎么会没有把你算进去呢?”尚书轩苦笑。刘加伟开着车,在城市的大街呼啸而过,也不管闯过了多少个红灯。渐渐地,行人开始稀少了起来,忽然车头一拐,拐进了一条小巷。幽暗的灯光,骆香怜甚至看不出有人的行踪。好不容易看到单调的霓虹灯,在前方闪闪耀耀。血红的“怀念”两个字,仿佛是一张巨兽的嘴,想吞噬黑暗里的一切。骆香怜心里一阵发紧,忍不住就紧紧地握住了尚书轩的手。怎么看,这里都不像是高档的地方。“别担心,有我和加伟两个人在,没有人能够伤害得了你。”尚书轩回握了她的手,“我还是先和杰森说一声吧,免得明天一醉不起,误了书亭。”刘加伟倚在车门上,一副吊儿郎当的神气。骆香怜觉得迷惑了起来,一向稳重温和的刘加伟,原来也有这样的一面?尚书轩拨过去,只说了三个字:“我接受。”杰森似乎在意料之中,高兴地笑了起来:“尚,我早就说过你是个聪明人,只是太固执了一些。很好,明天,你的弟弟就会毫发无伤地被送回中国,或者你指定的任何一个地方。”“送回你们劫走他的地方。”尚书轩不为所动,冷冷地回答。“,没有问题。”杰森爽快地回答。“他就不怕你反悔吗?”骆香怜奇怪地问。“出尔反尔,是黑手党们最忌讳的一种素质。”刘加伟笑,“教父一声令下,能够聚集到多少替他卖命的人,还真是未知之数。”及至进了酒吧,骆香怜才发现人头攒动。这间开在城市角落里的酒吧,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生意?尚书轩和刘加伟熟门熟路地走了进去,在最阴暗的一角找了个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