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香怜知道自己不应该责怪尚书亭和曾启梅,他们也是为了替她出口气,才会选择出此下策。然而……看到这样的刘雪莉,她觉得落到这样的境地,自己难辞其咎。所以,最终,她用一声长长的叹息,结束了示意的话语。“不是书亭的错,是刘雪莉一直都在这样生活着。你越是幸福,她就越是心理不平衡。在她的概念里,只觉得她该有更好的生活。某些人的心,永远都没有满足的时候,而你的幸福,只是进一步彰显了她的失败,所以她要对你恨之入骨。她恨你,香怜,你还不明白吗?”“她恨我?”骆香怜还是觉得这中间,完全缺乏因果关系。“我看……”尚书轩忽然忍着笑转回了头。骆香怜狐疑地看着他,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脸,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让他觉得好笑。“有时候,我觉得你的脑袋有点像榆木。”“榆木?”骆香怜想了一会儿,才恍然醒悟,“啊,你是指……你是说我的脑袋不开窍?”“在刘雪莉的问题上,尤其是这样。 ”尚书轩没有反驳。骆香怜叹了口气:“你不知道我们从前的事……”不管后来演变成了什么样的版本,至少,她陪伴着她,度过了几乎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轻狂的年少时代,因为有了刘雪莉,她的学生时代,才翻开了崭新的页码。对于身边从来不缺少朋友的尚书轩来说,是无法理解这一点的。“好了,我答应过你不会去动她,不过,我看她疯疯颠颠的,心里还有一个执念,就是要追着你跑,以后你自己小心点儿就是了。”他当然会滴水不漏地保护她,但来自刘雪莉的威胁,却不能以常理来预测。骆香怜对刘雪莉的感情,是异乎寻常的。虽然他不赞同,但是他也提不出反对的意见。“书轩,你真好。”骆香怜把脸侧靠在他的颈上,一抬头,就吻住了他的下巴。对于来自他的尊重,骆香怜明白其中的份量,因而这感激,是真心实意的。她与他的相处模式,从他一贯的霸道,开始演变成了互相的尊重。虽然这份尊重,还是有着不少的边边框框。“这样可不够。”尚书轩忽然逸出了一声轻笑,托住了她的后脑勺,吻已经重重地压到了她的唇上。“唔……”骆香怜指了指坐在前面的司机。“就你顾虑重重……”尚书轩根本不听,辗转的缠绵里,把骆香怜最后的顾忌防线,也扯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再也缝补不来。在几乎呼吸不畅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正在不自觉地回吻。“啊……”她退后了一点,尚书轩却没有追击,亮晶晶的眼睛里,闪耀着得意。这样不分场合的亲热,还是骆香怜的第一次。骆香怜脸红耳赤,故意不朝着他看,而是转向暗沉沉的天空。一派初冬的韶光,霓虹灯照得整个天宇,都亮如白昼。隐约看到梧桐树已经凋零得差不多,光秃的枝杈,就这样站成了冬的肋骨,伶仃地亮在都市夜生活的开端。“香怜……”他叫回了她的神智。“嗯。”骆香怜轻轻地回答着,耳根处还是辣辣的热。“好吧,我们不管别人了。”尚书轩温柔地微笑,“刘雪莉是你的,有一天你忍无可忍再告诉我。”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绝对会让这个女人生不如死。现在放她一马,并不是他的仁慈。他只是不想让骆香怜不开心,那个肿块,不能够再长大了。“嗯。”骆香怜肯定地点头,“我只是把她当作陌生人,不会再把她当作朋友。”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仍然有些痛。从来没有朋友的人,才能够了解刘雪莉在她生命里扮演的角色的。七年的相伴,即使是当作路人,她都觉得是一种痛。一路上,安安稳稳地开进了尚宅,看着谷口熟悉的景物,骆香怜觉得心情平静。他们的家,这就是了。“我们去公证结婚。”尚书轩忽然握住了她的手。“公证?”这样的消息,让骆香怜吃了一惊。“你不喜欢吗?总不能让孩子出生以后,只有母亲栏里填着你的名字,父亲栏却空缺着吧?”明明是心情激荡的,可是尚书轩的口气,却镇静得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不错。骆香怜迟疑了一下,惊喜了一下,不敢置信了一下,眸子里忽然燃烧起来的火焰,才渐渐地熄了。“可是……是因为这个孩子?”心里涩涩得有些难受,如果用一个孩子,套住了尚书轩的一生,不是她的本来愿望。“总不能让我们的儿子,真的成为私生子吧?”尚书轩的唇,贴在她的耳垂。温软的热度,却让她的心,涩得难受。“是啊,不能让他成为私生子。”